這四人,因為這些內丹,居然都到了一品巔峰的境界,真是打了激素似的,快到離奇。
而這時候,明王的人也趕了過來。
包子悄然隱去,神色淡漠,在他們心底下了命令:「殺了他們!」
一場血雨腥風在這除夕刮起,包子卻再也不去看,身法極快地往回趕著。
墨無情,墨無情,恭喜你,又大一歲了!原本要等十七年的我,只剩下十六年了。
只是,我該送你些什麼呢!
而彼時,墨無情正拿著蘇子沫給的紅包,笑容溫潤,眼底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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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盟總部距離墨無情住處頗有一段距離,包子趕回去,已經是第二年了,夜已然全黑,很多人守完歲關了門都睡下了。
墨家卻留了門,直到包子回府,僕人這才打爆竹關了門。
墨無情的房間裡留了燈,包子站在門外,一點點把自己身上的雪水烘乾把身體弄熱這才進了屋。
墨無情早就睡下了,安穩地躺著,容顏美麗而寧和,是極其安然地睡相。
包子止不住想,她跟蘇子沫在一起一定是很開心的。
如是想著,心也不是那般地晦澀起來,其實他對墨無情本就沒有太大的貪念,她如若能幸福,他便守著,她不能,那他就給。
他只是,不想他的美人兒經歷滄桑。
女孩子家,本就該享受著男人給的一世絕寵的。
略有些虛弱地笑了笑,包子俯下身,想要在這新年之際給她一個祝福的吻。
墨無情卻陡然睜開眼,四目相對,包子好一陣尷尬。
該死的,這女人,能不能別這麼嚇他啊!
包子心底的那些寬容那些海量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報復的氣場,含著很多的委屈和恨,就這樣狠狠地親了下去。
可饒是如此無法控制,他還是扼殺了心底的那絲愛意和將她佔為己有的貪念,並未翹開她的齒,只是唇瓣相磨,牙齒碰撞。
好一會兒,他心底的那些殺機和憤怒才斂了下去,重新恢復成那個妖孽的狐狸精,單手支在床頭,勾著華美的笑弧:「美人兒,你要是不介意,我就當你的地下情夫吧!你白天跟你家國師大人溫存,晚上和本仙廝混,人生也樂得逍遙。」
那口氣,輕慢得很,好像,將自己的身段放得極低極低,低到塵埃也不在乎似的。
墨無情卻不知為何,心底一疼,一把將那人狠狠地推開,力氣當真是全所未有的大,直推得高大的包子踉蹌著退了好幾步。
她發誓她開始討厭這只該死的狐狸了,永遠沒個正形似的。
這時候墨無情才發覺自己全然看不透他的,他是誰?為什麼在自己身邊?又為什麼對她好?
她全然的一無所知。
她推斷,揣測,把前世所有的人都想了個遍,也無法猜出他的真實身份。
她甚至懷疑他就是明川末,可是,怎麼可能,兩人根本沒有一絲相像,而且,那個叫明川末的死男人估摸著正跟她的妻子夜夜溫存呢?
她其實是習慣掌控全局的人,但包子,儼然站在這全局之外,早已超出她的計算範圍。
而包子,止不住地想,這好像是第三次她這般推開他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開那個捧著一顆真心給她的自己。
他退讓,繼續退讓,退到懸崖邊,終於無路可退,只能萬劫不復。
他其實很早就知道自己沒可能的,他只是一頭靈獸,饒是再怎麼像人,這一世就是一隻妖精,和她全然不一樣的物種。
時也命也!
他止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感慨命運的強大,居然讓他重生成一頭畜生!這之間是龐大的種族差異,他如何跨得過!饒是前一世都是人都沒能跨得過!這一世,又該如何!
可他還是止不住去試探。
試探到今日,她終於對他徹底厭惡。
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對墨無情而言,人也不如新吧!
他本就不太貪心的,只想守著她一輩子的,現在更是不敢貪心了,就讓這樣的關係維持下去就好,至少在她的心底他還是那般重要的。
他就守著那個重要守著她過一輩子就好!
包子,或者說明川末,終於徹徹底底地決斷出一個所以然,也不知道是釋然居多,還是不甘居多,只是習慣性地揚起華美一笑,妖氣瀰漫。
他拿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扔了過去:「美人兒,新年禮物!」
新年,壓歲!
他就拿著一把武器給她壓歲!
墨無情終於有所反應了,想要說什麼,那人卻頓時化成一團白光,消失在戒指中!
下一回,他會是什麼時候出來?又會出現多久?
誰也無法預測。
然而,墨無情,抽開那把匕首,薄薄的玄鐵,鋒利無匹,又格外的古樸而精美,讓人情不自禁地去喜歡。
墨無情的修為,越來越黑暗,也越來越適合暗殺之類的東西。
劍太長,刀太霸道,匕首無疑是最適合的。
只是墨無情這人極其挑剔,武器這種東西,本就如同命一般重要,她自然是要挑一把好的,可一直沒遇到。
卻不曾想,包子這隨便一丟,就好像抓准了她的心思似的。
無疑,她是極喜歡的,只是心底除了抽絲般的疼再也沒有其他了。
聰明如墨無情,自然是知道,這一次之後,她跟包子徹底完蛋了。
他是那樣心思敏感的人,從來都是事不過三的,當她一次次地傷了他的心,他是絕不會回來的。
只是,心,不知為何,越來越綿密的疼了。
無情,無情……
那是很習慣的疼痛,其實忍一忍就過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