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包括墨無情,都在想,現在真的完了。
GAME OVER!
於墨無情而言,這不過是一個賭局,她賭墨商羽會趁著兩大高手大戰的時候逃出來,可是,她遠遠低估了人心,墨商羽不僅要跑,還要她的命。
甚至於,墨商羽的時間卡得奇準,在戰絡和蘇子沫無法回援的時候選擇了動手。
這份心思和算計,比之墨徵羽和墨角羽,深沉的不止千百倍。
墨無情這陣子太過順風順水,再加上情報不足,遠遠低估了墨商羽的心計,一個會在自己妹妹三歲的懵懂年紀就讓她修行自殺功訣的人,該是有多狠。
要知道,那時候的墨商羽也不過七歲。
墨無情略有些悲哀也有些釋然的閉上眼睛,包子的氣息已經在這一刻停止,戒指內有自淨系統,一點點地排出他的血水,滲在她的無名指上,咕嚕嚕地滑落。
包子死了,而離歌……
墨無情感覺到脖子的刺痛,匕首上有見血封喉的劇毒,狠辣至極。
再深一點,她便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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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陡然寂靜了下來,所有的畫面都定格了一般,只看著墨無情,那心計深沉、那狠辣詭譎的少女走向死亡。
不論蘇子沫,不論戰絡,一個驚采絕艷,一個天才人物,都解不開眼前的死局。
誰都給不出一個解決方案,誰都知道那少女必死。
「嗤……」
兵器割開血肉的聲音,在黑白默片般的場景裡來得格外響亮。
死麼?
電光火石之間,一片遙遠的白光劃破靜謐,那當真是聖潔至極的白光,刺得墨無情眼皮一陣疼痛。
「叮!」
兵器交匯的聲音響起,墨無情感受著突然離開她體內的匕首,一陣奇異,睜開眼,便見到一個渾身是血、傷痕纍纍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全身都血肉模糊了。
卻堅定得抬起劍,將匕首瞬間撞飛。
墨商羽一招未曾得手,瞄了戰場一眼,理智的撤退,瞬間消散在這廢墟深處。
即便是神機閣都不知道,墨商羽,這個以二品實力從樹人學院剛畢業的少女最擅長的其實是暗殺。
也就是說,她是個刺客。
蘇子沫和戰絡追了過去,但刺客最擅長隱形,一時間居然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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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無情望著眼前除了一張臉還看得過去別的地方都一下下潰爛的包子君,唇瓣張了張,居然是笨笨得問道:「你沒死?」
包子氣極反笑,一笑全身都痛,全身腐爛又更甚一分了:「這回真快死了!」
墨無情想不明白,只是微張著嘴,望著包子,這個朋友兼親人兼夥伴的強大存在,好一會兒,終於意識到自己錯了,低了頭,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墨無情,你就不能讓老子省心點。你丫給老子記住了,沒有老子的恩准,你不準死!當然,老子如果快死了,一定會拉著你一起死。告訴你,你死不死只有老子才能決定。在老子沒殺了你之前,你給老子好好活著。記住了?」
包子劈頭蓋臉便是一通大罵,當真是見她這般自暴自棄任人殺之,氣急攻心了。
這女人好像……慢慢地開始依賴他了。
可,用不著這麼早死吧,啊?
好凶哦!
墨無情腹誹著,心底卻是一陣欣喜。
這麼說,包子不會死,他不死,那便意味著她不是一個人了。
這時候的墨無情,執念的可怕,她似乎是很認同包子的觀點,要死一起死。
包子罵完,便是一陣虛弱地踉蹌。
被天品靈力入侵反噬,包子的傷,重的很,能爬出空間戒指救她一命全憑著強大的意志力支撐,這時候,他念誦了一堆文字,然後逼著墨無情照念了一遍。
旋即,包子將自己的血滴入墨無情的體內。
燒到焦黑的無情莊園中,頓時一陣聖潔的白光閃爍,格外的聖潔和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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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絡和蘇子沫趕了回來,正好看著這一幕,那男人血腥的可怕,沐浴在那聖潔的白光中,卻又一絲神聖的味道。
戰絡情不自禁地發問:「這是什麼?」
天下第一公子蘇子沫,見識自然驚人,一眼,便看出了其實質:「上古時期的主僕合約。」
「哦?你是說這只靈獸認了墨無情為主人。」戰絡挑眉,發問,覺得神奇,他是聽說過這種契約的,但是卻從未見過,今天倒是開眼界了。
那隻小靈獸,果真不簡單。
能在這種危機時刻救下墨無情,這契約簽得不錯。
蘇子沫眼神卻一片複雜:「不對,是那只靈獸把墨無情簽約成了契約奴僕。」
戰絡:「……」
嘴角情不自禁地抽搐,真是變態的靈獸,居然把人簽成奴隸,比自己跟墨無情的一年契約還變態。
契約達成,包子滿意的一笑,不忘記挑釁地朝著蘇子沫昂了昂下巴。
那是一種遇見敵手的目光,完全出於強者的本能。
蘇子沫鳳眸斜挑,笑得艷麗不可方物。
不過是一隻重傷的靈獸,很快便沒有你的出場機會了,在你不在的日子,我自然會一舉拿下愛徒的芳心。
就憑你,好笑,我敢打賭墨無情至死也不會愛上你。她一看到你就只會厭惡得想吐。
哦?你又好到哪去?一隻老鼠,人獸,有悖倫常,必遭天譴。
師父愛上自己的徒弟,不會天打五雷轟。
總比你異族愛戀來得好些,只要我想,我隨時可以跟他解除師徒關係。
哼,別忘了,她現在是我的奴僕,沒有主人的恩准,她是決不能跟人通婚的。
好笑,就憑你那樣單薄的契約,也想束縛我的愛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