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海邊私人別墅的書房內,一改冰冷暗沉的黑色格調,紅棕色的沉木裝點了整個書房,顯得沉穩大氣,還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書房的水晶閣櫃裡擺放著各種酒類,這些都是上等的好酒,各個年代的收藏,足以看出價值不菲。
書房裡的光線昏暗,泛點暖黃色。氣氛有些壓抑。
冷奕寒的面部抽搐了一下…… 深眉緊擰著……
「爺,我知道您在懷疑這個結果,自然,也不排除這是人為的,這份資料應該已經被動了手腳。您看是不是再繼續查下去,不過…… 」,黑閻的聲音沉穩有力,「這事情都查了五年了,竟然一直都沒什麼進展,爺,這中間一定有蹊蹺。暗門的情報調查組不會辦事效力這麼差勁。」
冷奕寒從水晶閣櫃裡拿了一瓶烈酒後坐回在沙發上,隨後點燃一根雪茄,眸光暗沉。「要查,這件事一定要查下去。給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爺,屬下遵命——一會就去安排。」
冷奕寒修長的手指優雅的打開酒瓶,將酒倒在精緻好看的高腳杯裡,然後淡淡的道,語態卻掩飾不住其中的冰冷,「你的意思是,暗門裡有內鬼?」
「爺,目前看,應該是這樣的。」黑閻乾脆利落地回答。如果不是內部有問題,這是不會拖到現在,卻只是這麼一個沒有說服力的結果。
看著黑閻那麼堅定的神情,原本心中的疑惑也更堅定了一一那雙冰冷的眸光也浮動著一絲瞭然。
「把暗門內部的人查一次。一個人都不能漏掉,必須調查清楚。」
「爺,屬下知道,屬下這就去辦?還有一件事情,屬下必須說出來,心裡才好受。爺,屬下想請求您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小姐?」黑閻說道,看著爺整天愁眉不展,心情沉悶,他也不好受。以前爺不吸煙不喝酒,現在煙酒這兩樣他一樣也離不開。
冷奕寒抬頭,冰雕般的臉頰絲毫役有表情,隱陷在淡淡的煙霧之中,轉既,又搖了搖頭。
黑閻見狀,清了清嗓子,深歎一聲,「爺,其實說出來真相也是一件好事,小姐她會原諒您的。您不說,小姐她……」爺不說,小姐肯定不會理解,那最後只能是兩人互相受傷。
「備車,我要去趟醫院!」冷奕寒將酒杯裡的就全部灌進了嘴裡,然後將雪茄直接扔在了煙灰缸中,順長的身軀倚靠在沙發上,看似漫不經心的動作卻潛藏著巨大的威脅……
黑閻恭敬欠身,不卑不亢,語氣卻一如剛剛堅定:「爺,你要去看……」
冷奕寒點點頭。
「爺,請賜屬下死罪。屬下該死。對不起,當年要不是我聽信了她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您和小姐也就不會分開五年……您也不會有機會傷害小姐……」
當年爺受重傷昏迷一個月,終於渡過了危險,從死亡線上活了過來。只是清醒後的爺已經忘記了以前的一切事情,包括和小姐的那段感情。
本來他打算去接小姐過來喚回爺的意識。只是,陳蘇來找他,和他說了一番話,他才放棄了這個想法,按照她的方式將這事隱瞞了。
她說這一切都是為了爺好,他護住 ,不想爺出事情,只好編了一段謊言,才弄成了今天的局面,讓爺和小姐分離了五年。
五年裡,爺整個人頹廢極了,他總是自虐,要不對著照片發呆,還脾氣火爆,動不動就易怒,每天活在憂愁裡。他都不忍心看著這樣的爺,還好爺堅持下來了。終於盼到了小姐的歸來。只是,小姐回來了,並不原諒爺。
小姐消失後,爺在一次車禍後竟然恢復了記憶。當時,他才終於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他不該聽信陳蘇的,他知道爺一直都很寵溺陳蘇,他固執的以為也許爺對陳蘇也是有情的,只是沒有對小姐那麼深刻。再加上陳蘇的那番話,他輕信了,才造成了這場不可饒恕的罪責。
陳蘇說,爺失去記憶之後愛上了她,他們很相愛。如果這個時候把真相說出來,爺的身體還很微弱,大腦神經還未恢復正常,受不了刺激。讓一個他失憶後根本不認識的女人來陪在他身邊,反而會影響他的心情。
他現在愛的人是她,而不是小姐,太勉強了,爺只會不開心,左右為難,最後身體再次崩潰就不好了。他仔細想了想,這也沒錯,爺是他的主子,他只在乎主子的安危,別的人怎樣與他何干。抱著這種想法,他在爺的面前很好的把陳蘇編織的一段謊言再一次灌輸給了爺。
他真的該死。是他對不起爺!他該死!
「黑閻,你今天的話似乎太多了!做好你現在該做的事情。」
「爺!」黑閻單膝跪地,臉上儘是領罪之態,他希望爺來懲罰他,爺太寬恕他了。爺越是這麼寬容,他越覺得自己對不起爺。
「爺,讓屬下去找回小姐,告訴她真相一一隻要說清楚了,小姐一定不會怪罪爺的,她會諒解爺,明白爺愛小姐愛的辛苦。爺,您不說,小姐她也不會快樂的。爺,您這麼多年來終於盼回來小姐,只差這一個解釋你們就可以……」
「下去吧——」
冷奕寒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他也想解釋,只是他的寶貝不給他機會。
「是,屬下遵命!」黑閻眉頭一緊,歎了聲氣,然後立刻退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