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風流倜儻,一身玩世不恭的氣質,在地獄門內可謂是無人可敵,平日裡林若惜對其的感覺是,可相處卻並非是至交之輩,恐怕是那一身難以令人信任的輕浮氣。
然當此人收了眉宇間的玩味,轉而正經起來,也教林若惜有些意外。
他立於場中,大聲說道:「如今我風茗軒還尊你為一聲聖主,如今門主屍骨未寒,你卻在此捏造編排。」
「風茗軒,你知道我說的根本不是捏造!」緋夕煙跺腳,咬牙回答。
風茗軒狂笑,輕搖折扇,其這肆意妄為的勁倒真是讓緋夕煙相當意外。她有想過在說出這番話後,不說五分人動搖,至少有三成的人會倒向自己這邊,而幾個堂主,恐怕最難對付的洛景寒,其性情向來溫和,到得事情定論之時,也非他所能掌控的了。
雷諾然與洛景寒皆是未料,今日發威之人,會是風茗軒。
他直白的問:「我只問你一句:地獄門緣何有如今聲威?」
因為蕭子涼。
其行事狠厲,做事斬釘截鐵,不心慈手軟,才使得如今的地獄門在江湖中佔得如此重要的一席之地。
「若只是翻此舊賬就想滅去門主威風,當真差矣。」蕭子涼雖此刻不在,但其威猶存。
緋夕煙冷冷的問:「那你待如何?我父留下地獄門,若你追隨蕭子涼,大可離開此處,另辟天地。」
「那我先聽聽聖主你的後話。」扇子收在掌心,風茗軒倒是灑脫的緊。
「早前我離開地獄門,便是去尋找木長雪的下落,不過月餘,他便會回到地獄門,執掌門主之位!」話鋒一轉,緋夕煙毫不留情,「至於若還想隨洛景寒洛堂主的人,便可自謀出路。地獄門終歸是我父所留,當由我來成全其未完成的心願。」
一石激起千層浪。
洛景寒苦笑,今日他一言未發,卻被分明對待。
他長歎一聲,身子就如回風飄雪,落於廣場當中玉帶橋上,「既然聖主已經明示,在下也無所不從,木堂主雖有恩於老門主,卻並未在門內有任何作為,恕洛景寒無法接受。」
一時間,廣場之中安靜異常。
不知是誰說了句:「我覺著還是跟著洛堂主的好。」,廣場之中頓時騷亂不已,玉帶橋便如同是涇渭分明的界限般,將所有門人分成了兩派。
林若惜自然不可能隨了緋夕煙,她當先就跟到了洛景寒身邊。
這時外圍忽然傳來聲慘叫,血光頓起,有人喊道:「是九天門的人!」
玉帶橋隨了洛景寒這方的人,被一群白衣人圍在了中間,這些人穿著的是九天門門人的衣裳。
洛景寒目光如炬,射向樓上的緋夕煙,「原來你早有此預謀。」
林若惜心中在想,到底蕭子涼要在何時出現。
整個廣場巨變頻生,教人有些措手不及。而第三波巨變,便自到來。
九天門門人之外,從地底忽然竄起一群好手,手起刀落,個個狠辣,將猝不及防的白衣人紛紛斬於刀下。
林若惜捂著眼睛不忍去看,卻聽見洛景寒口中呢喃了句,顯然亦是十分意外,「土堂……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