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章 殺一百個也是殺
英國大嬸（凱西）一邊用手指撥弄著U盤，一邊自言自語的說：「大老闆科迪的證據你也敢查，你膽子還真不小……」
我說：「這不關我的事，是他總想著要害我，我若是手裡沒點兒資本，將來怎麼保命？」
她摸摸我的頭，笑著說：「有我在你怕什麼？」
我搖搖頭：「那不行，我可不想讓別人說我靠女人活命，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懂嗎？」
英國大嬸（凱西）繼續笑：「女人又怎麼樣？我們的英女皇不照樣是女人？你們中國男人的思想真奇怪……」
我懶得和她爭辯，只是鄭重的告訴她：「反正這東西對你沒什麼壞處，你就好好留著吧。」
凱西想了想，然後問我：「這個U盤，你原來是不是打算交給你那個朋友（指小六）保存的？」
我無奈回答道：「是，這段錄音是我冒著生命危險錄下來的，我本打算交給最信任的人保管，但自從發生了這件事以後，我就改變了想法，現在，我覺得還是給你比較合適。」
聽到我這句話，英國大嬸凱西的表情有些興奮：「這麼說，我現在是你最信任的人嗎？」
我故意打了個哈欠，然後滿懷歉意的說：「對不起，我最信任的人一直都是我老婆，你排第三……」
英國大嬸（凱西）氣的一巴掌拍到我身上：「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騙騙我也好啊！！」
我用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感慨道：「你們女人就喜歡聽謊話，全世界都一樣，真無聊……」
這時，英國大嬸（凱西）忽然問：「為什麼我排第三？第二是誰？你怎麼不把U盤交給他？」
英國大嬸（凱西）的問題，無意中勾起了我對往事的回憶，她說的對，如果不是因為我找不到那個人，我也不會把U盤交給她，話說回來，老頭啊老頭，你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啊？
（本章結束，原來這節是屬於二百二十四章的，由於網站字數限制，所以插進二百二十五章繼續）……光陰荏苒，一晃將近一年的時間過去了……
這是個平淡的一年，所有的事情像程序一樣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大家都沒有什麼變化，但也不是絕對，凡事總有個例外，比如說小六，我親眼見證了一個落魄難民漸漸成長為獨霸一方的黑幫成員的過程。
自從小六接管了護照工作室以後，整個人的運勢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膨脹起來，可能是他的辦事手法和大老闆科迪很像的緣故，都很殘忍，都很不擇手段，所以，他特別受到大老闆科迪的器重，在這一年裡，他接連完成了大老闆科迪交給他的好幾個任務，地位也隨之慢慢的提升，地位提升了，好處自然就少不了。
首先，小六的生意範圍不再僅限於那個小小的工作室，毒品，妓院也都有他一份，他控制著三條街的毒品銷售網，兩家妓院，其次，有了本錢的小六，開始學會了投資，儘管他亂花錢的本性依然沒改，但是，他賺錢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他花錢的速度，通常是他早晨一覺醒來，錢就如潮水一般湧進他的口袋，有的時候，小六曾經跟我發牢騷說：「手裡攥著這麼多錢，幹點兒什麼好呢？」
也難怪他會有這種想法，該吃的吃遍了，該玩兒的玩兒夠了，他又不好賭，如果不是他沒有英國身份證，估計現在至少能有四五處房產，當然，人有錢學壞是一定的，小六沒有沾染上賭博的惡習，卻跟著別人學會了嗑藥，K粉，和我當年一個德行，精神恍惚，分不清白天黑夜，可是，別人吸毒吸到傾家蕩產，他卻不會，因為小六手裡有的是貨，吸到六十歲也吸不完，有一次，小六嫌吸毒不過癮，想試試扎針，還好我及時出手制止，這才沒有釀成悲劇。
表面上看，小六過的很風光，但這一切，都是靠他那雙血腥的手換來的，我記不清他到底殺了多少人，有的是該死，有的則很無辜，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我想勸勸他見好就收，但我管不了，他根本就不聽，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有什麼區別？我明白，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內心是很痛苦的，在日復一日恐懼的煎熬下，唯有毒品才能麻醉他那根脆弱的神經。
有時候我也會自我反省，小六墮落成今天這個樣子，是不是我的責任？或許我當初就不應該帶他出來，免得他四處害人，可我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將來發生的事情？在過去，我所對他做的一切只是出於一種憐憫，一種同情，小六初來乍到，生活窘迫，被人欺負，老婆被人糟蹋，我看不下去，想讓他自立，讓他學會堅強，我的出發點並沒有錯，但是，我卻在無意中培養了一個殺人惡魔。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人性，總是在矛盾中徘徊，當一個人遇到巨大災難的時候，通常只有兩種選擇，一是在沉默中消亡，二是用一種極端的方式去反抗，小六就屬於後者，他在用極端的方式和命運做抗爭，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他殺完第一個人，害怕被別人報復，所以就殺掉更多的人來恐嚇對方，但是，他殺的人越多，內心就越恐懼，所以，他只能殺掉更多更多的人來掩飾，掩飾他的不自信，掩飾他與生俱來的自卑感。
我不知道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但我相信，一切總有因果循環，人生有大起，必有大落，有贏就一定會輸，我是個賭徒，所以我非常清楚這一點，有時候，一場小的賭局，往往就是一種人生的縮影，我經歷了太多次，已經麻木了，記得曾經有位賭友說的很對，賭徒的一生，其實比正常人多活了好幾輩子……
話題越扯越沉重……還是講點兒開心的吧！！這平淡的一年，對我來說是個豐收年，托小六的福，很久沒有過過這種富足而悠閒的日子了，不但什麼事情都不用我插手，錢也是大把大把的賺，雖然和小六比起來都不夠他塞牙縫，畢竟他現在是真正的大哥，有生意有人脈，而我這個大哥，哼哼……純屬虛名，早就被小六那夥人架空了，哦……忘了說，隨著小六的生意越來越大，人手方面就有些不夠，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小六把小金，也就是前幾章提到的那個朝鮮族小伙等等一幫勞工收到麾下打雜，名義上是打雜，實際就是收小弟，這幫傢伙跟著小六漸漸也混出了名堂，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攤生意。
看著這幫小兔崽子一個個混的人模狗樣的，有時候我心裡也有點兒泛酸，想想他們剛來那陣子的落魄樣，現在卻跟我在人前平起平坐，免不了會有些傷感，不過呢，我有自知之明，他們敢拚，有膽識，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應該的，像我這種做事情畏首畏尾，顧慮重重的人，活該我發不了大財，但話說回來，我不和他們搞在一起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很簡單，攢夠七十萬，然後跟妹子回老家，這是我早就定好的目標。
也許你會好奇，我那時候到底存了多少錢？呵呵，怎麼說呢？估計是七十萬差不多了，銀行卡裡有一點兒，家裡藏一點兒，因為我沒有身份證，所以不敢在銀行存太多，怕警察定我個巨額財產來歷不明罪，所以，大部分現金都鎖在一個抽屜裡，糟糕的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累積，大量的現金已經塞滿了整個抽屜，而且還硬生生將抽屜的底座擠出一條裂縫，眼瞅著這些花花綠綠的鈔票，我愁得不行，以前窮的時候發愁，現在有錢了也發愁，我在愁，這麼大一坨現金，將來怎麼帶著它過海關呢？
不管怎麼樣，愁歸愁，愁也愁得高興，按理說，目標達到了，我也該撤退了吧？可惜，天不遂人願，我可以控制自己不貪，但卻控制不了世界局勢的發展，就在這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徹底打亂了我原有的計劃……
時至2008年，大家應該還記得，就在那一年，世界範圍內的金融危機爆發，大公司紛紛破產倒閉，股市狂跌，各國貨幣匯率大震盪，英鎊更是首當其衝，從原有的兌換人民幣最高峰一比十五一下子跌到一比十不到（大概九點幾），扣除外幣交易的各項手續費，我的總資產縮水了將近百分之三十，這樣的事情對於我這種普通小老百姓而言，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萬惡的資本主義制度搾乾了我的血汗錢，擦他娘的！！（在這裡，我要強烈譴責索羅斯財團，你玩兒股票就玩兒股票吧？搞我的英鎊幹什麼？詛咒你下輩子天天被公狗爆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