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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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地中海的表演很拙劣,但是為了下一步的計劃,我還得繼續配合他,盡量要表現出一副被他嚇到的樣子。
也許我的演技還算比較到位,地中海的模樣更加猖狂,這就更加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測。
可以肯定的是,目前地中海家的牌面是一對6,那我這張8到底還能不能跟?底牌還不知道呢。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問題,我跟地中海磨了這麼久,等的就是現在,按照我心裡的原定計劃,這手牌不管底牌是什麼,我都會跟。
至於我的底牌麼,暫時不看也罷,等關鍵時候再掀起也來得及。
地中海的初次跟牌行為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圍觀的越來越多。
有的甚至正在旁邊桌子賭錢的人,也放下了手中的撲克前來觀戰,玩牌啥時候都行,大場面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向這邊靠攏的人數還在繼續增加,其中還夾雜著剛才的那兩個大塊頭。
這也難怪,我和腦殘二人組加一起總共欠人家兩萬塊,發生了這種變故,過來關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此時小小的賭桌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估計有人又要不願意了。
誰呢?前面說過了,地中海的同夥,我背後的偷窺者,估計現在這種場面能讓他忙的夠嗆。
我用眼角的餘光發現,他正在不停地找位置,由於人太多,先前的地方已經不能繼續偷看我的底牌了。
我心想你慢慢找吧,不用急,因為這場牌局勝利的關鍵就在你身上,你可千萬不能放棄。
搞笑的是,他不但要尋找合適的位置,眼睛還不能離開我這邊,生怕錯過了偷看的機會。
暫時不管他,先解決眼前的地中海,這時候,第三張明牌已經發下來了,第二輪押注開始。
地中海拿到了一張A,而我只拿到了一張2,目前來看,牌面對我非常不利,隨時都準備要大出血。
這一輪地中海先說話,看到自己的那張A,他表情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1000塊!你跟不跟?」說完他再次扔出一沓錢,聽上去口氣很大,好像抱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我輕輕用手指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嘴裡很悠閒地吐著煙圈,望著對面的地中海,我玩起了沉默。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地中海顯得有些不耐煩,他不斷地催促我說:跟不跟呀,不跟算你輸。
我說你別急呀,讓我好好想想,當初等你說話的時候我可沒催過你。
不料地中海臉皮厚,不吃我這一套,並且厚顏無恥地對我說:你不催我那是你的事情,現在我著急,你必須得給我快點。
看來他還記得之前的事情,雖然這10幾把最多才輸個幾十塊,不過總是被我耍的滋味可不好過。
也許他現在一心想打敗我,不僅僅是為了錢,更要討回自己的面子。
恩,差不多了,再演下去就有點過了。於是我拿起鈔票扔了出去,很平淡地說了一句:跟~~
我的這一行為引起了全場的噓聲,他們非常不理解,可能也有部分人已經猜到了地中海家是一對6。
所有的人都不明白,為什麼我在不看底牌的情況下,單憑一張8和一張2就敢跟牌?
從理論的角度上來說,這種行為跟自殺沒什麼兩樣。
不過理論僅僅是理論而已,我要賭的並不是這一把牌,而我賭的是全局,最終目的,我要贏光地中海身上的所有錢。
接下要說的,就是大家心裡一直想問的事情,關於我的全盤計劃,還有之前所提到的一些細節。
在講述我的計劃之前,我先要指出一個關鍵的人,他的存在,能直接影響到這場賭局的成敗。
這個人,就是地中海的同夥,我身後的偷窺者。
前面提到過,當時最有可能偷看底牌的人一共有3個,一個戴眼鏡,一個卷毛,還有個長頭髮。
有心的讀者或許已經猜到了,沒錯,那個同夥就是借給我火機的長頭髮。
至於我是怎麼發現的,問題就出在那個火機上。
他給我的那個火機,還有之後又拿出來的火機,以及地中海用來點雪茄的火機都是一樣的,上面全部印著一排字「JAMES CLUB」。
「JAMES CLUB」是本地不怎麼出名的一個俱樂部,知道的人不太多,主要的客人都是一些上了歲數的中老年人。
巧的是,老頭正是這家俱樂部的會員,以前我也跟他去過,不過不是去賭,只是單純的喝酒而已。
而這個印有「JAMES CLUB」字樣的打火機,正是俱樂部用來做宣傳用的量販式火機。
常去夜場消遣的朋友們大概都知道,有些地方時常會給客人免費發放一些印有公司名稱的宣傳品,例如火機,T恤衫之類的玩意。
恐怕這些個火機,就是在他倆去俱樂部消費時,順手牽羊拿過來的。
原本只是想貪小便宜,想不到卻因為這一愚蠢的行為,而暴露了他倆是同夥的事實。
當然,僅憑兩個相同的火機,還不足以100%判定他倆就是同夥,最多只能證明他們都去過相同的俱樂部。
不過通過兩個相同的火機,至少可以縮小我的調查範圍。
之所以能夠鎖定長頭髮就是地中海的同夥,完全是因為他的一個很平常的動作,那就是抽煙。
抽煙本來很平常,但是通過我的觀察,發現他拿煙的手勢有些怪異,一會在左手,一會在右手。
從生理學的角度上講,通常一個正常人在非刻意的情況下,都會有一隻慣用手來支配自己的本能行為。
比如說抽煙,接過對方遞來的東西,吃飯拿筷子,出拳,上廁所拉拉鏈等等,大家的第一本能反應基本上都會伸出自己的右手。
也有一些人會在第一時間伸出自己的左手去完成這些事情,這些人就是我們常說的左撇子。
不管怎樣,每個人都會在不經意的情況下,用自己的慣用手去完成一些平常的事情,除非有特殊情況。
這個所謂的特殊情況,就是當你的慣用手已經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而另一隻手需要做別的事情,那麼就會用那只不常用的手來暫時代替你的行為。
比方說你的慣用手正在用鼠標玩遊戲,那麼很有可能你就會用另外一隻手去抽煙或者吃東西。
一旦你停止了使用鼠標,馬上就會習慣性的恢復用自己的慣用手去做上面所說的事情。
換句話說,在非刻意的情況下,只要你不是在同時做兩件事情,你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慣用手。
而那個正在抽煙的長頭髮,除了眼睛以外,顯然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這時候他不斷地變換拿煙的手勢,這一行為就看起來有些怪異了。
沒錯,他所表現出來的怪異手勢,正是他向地中海所發出的信號。
我簡單的說下他們之間的信號原理,大家看過就算了,千萬不要拿出去騙人,萬一被人拆穿,不要說是我教的。
首先,正常人都有兩隻手,一共有10根手指,分別是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
相對應的10跟手指,每個人都會8個指縫,就是兩根手指中間的縫隙,大家可以數一下。
平常抽煙的人都會用指縫夾住煙頭,既然有8個指縫,那麼夾煙的方式就一共有8種。
比方說食指跟中指之間,中指跟無名指之間,無名指跟小指之間,然後左右手依次類推。
這8種夾煙的方式就分別代表了8張牌面:A,2,3,4,5,6,7,8。
也許你會問,撲克牌不是每種13張嗎,(A—K),剩下的5張怎麼表示?
大家不要忘了,拿煙的方式不但可以用指縫夾住,還可以用兩根手指捏。
一個人的大拇指可以跟其餘的四根手指接觸4次,依次分別是拇指跟食指,拇指跟中指…………
這樣算下來的話,用手指捏住煙頭的方式也有8種。
也就是說,全部的方式加起來一共有16種之多,不但可以全數代表所有的撲克牌還綽綽有餘。
至於多出來的三種可能跟花色有關,我還沒研究的透,不過能夠知道對方的底牌是什麼就已經足夠了。
因為在梭哈里面,花色代表的意義並不是很大,你必須要湊夠5張才能組成同花,而且同花的牌面是很容易被對方看出來的。
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在剩餘的三種方式裡面,其中兩種就是代表著同花與否,畢竟暗牌只有一張而已。
所以我個人感覺,德州撲克比起梭哈更加科學一些,更有趣味性,難怪會風靡全世界。
就像我前面所說的一樣,這種小兒科的作弊手法簡直是史上最爛,而且漏洞百出,完全沒有技術含量。
不過再爛的作弊手法也會有人中招,我不能不說這個世界實在是千奇百怪,無所不有。
如果說用一個典故來形容的話,田忌賽馬應該是再適合不過了。
通俗點來說,那就是對付什麼樣的人就用什麼樣的招數,在我看來簡直不入流的的方法,卻對TOM和SUM屢試不爽。
其實只要稍微細心點的人還是能感覺出地中海哪裡不對勁的,即便是感覺不出,至少在看底牌的時候也要用手捂著點。
而且這種方法也只能用在這種低級賭坊裡,要知道在正規大賭場,甚至俱樂部,賭錢的時候是不允許有旁人圍觀的。
按照地中海和長頭髮的層次,也只能在像這樣的地方混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人總是在吃了虧以後才能學精,假使我之前沒有遇上老頭的話,恐怕我的下場會跟他倆差不多。
不過也不能說這個方法一點好處都沒有,唯一的優點就是即使被別人發現,對方也抓不到證據。
看來這種保險而又猥瑣的方法,最適合像地中海這樣膽小而又沒有智商的人來使用了。
至於我的計劃,從我走向賭桌摔錢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實施了。
俗話說,財不可輕易露白,之所以我要那麼高調,無非是想招來更多的人前來圍觀。
有了一定數量的圍觀群眾,就可以大大增地中海同夥的偷窺難度。
當然,即便是人數增多了,也不能阻擋長頭髮偷看的決心。
況且如果我真的不想長頭髮看牌,只要用手摀住就可以了,用不著這麼麻煩。
我真正的目的,其實是需要長頭髮看到我的底牌,只不過不能讓他看得那麼容易,那麼從容。
我要他在擁擠的人群中手忙腳亂,自顧不暇,這樣一來,就會更加被我製造的假象所迷惑。
至於對面的地中海,我要一直利用他想作弊的心裡,慢慢把他的胃口先吊起來,從而完全放棄自身的判斷力。
這就好像一個處在飢餓狀態的人,突然眼前出現了食物,他很少會去關心食物的質量和乾淨程度。
當一個人特別的執著於某件事情而又無法達成目標的時候,就會出現一種焦急心態。
而一旦事情出現了轉機,目標快要接近的時候,往往會不顧一切,不擇手段去達到目的。
這個時候其實是人理智行為最薄弱的階段,也是最容易出錯的。
為什麼這手牌明明贏得希望不大,我卻還要跟?道理很簡單,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贏,這把牌我打算放水。
我要讓他們繼續錯誤的認為,偷窺的方法還是一直有效,暫時先給他們一點甜頭,然後步入我最終的陷阱。
人就是這樣,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不管所作的事情有多麼危險,只要僥倖躲過去了,大多數人還會幻想著再來一次。
這其實是所有人都具備的一種劣根性,天生就有的,而且改不掉,地中海和長頭髮也不例外。
現在繼續回到賭局上來,此時桌面上兩輪押注結束以後,除去檯面費不算,賭注已經累計到4000塊了,在這樣的小場子裡,已經是破天荒了。
按照我原定的放水計劃,這把牌我是無論如何都要跟到底了,就在這時,牌局上出現了一個連我都沒有意料到的突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