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
那絲絲的細雨,似是離人的淚。
不期而遇,不是最美的遇見,不是最動人的重逢,卻是無言的淒涼。
最終,千言萬語不如莫言。
我為他傷,她為他傷。
其實,或許在愛情面前,從來就不存在什麼真正的強者弱者。
縱使你七竅玲瓏,倘若真是放下心意,也就免不了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有些人性粗放,放不放下也不過是一瞬之間。
有些人心思細膩,慣於折磨自己,卻越發的放不下。
所以,紅塵不過一牢籠。
一念飛昇,一念沉淪。
時光,就這樣的流逝著,不因人的思緒而改變。
那一日,我端坐桌前,看著書。
其實,看書是最好的解壓方法,無論外界怎樣變化,內心世界依舊可以獲得安寧!
那小小的人兒卻跑進來,端著糕點,開口道:「娘親?」
聞言,我不由的望著那一對小人兒。
這一對娃娃,若是沒事,絕對不會這麼乖巧。
於是,我放下書,在躺椅上,帶著笑意開口道:「寶貝,怎麼了?」
誰知,這兩娃娃卻突然撲入我的懷中。
我正詫異,卻聽見這對娃娃說道:「娘親,你不要傷心,你還有我們!」
聞言,我不由的心頭一暖。
是啊!
我還有著一對寶貝,可是那人?
「放心,娘親沒事的!」我摟著他們說道。
用過晚膳,我去找顧月夕,也就是某男口中逃離的娘子。
其實,他們兩人可謂是從開始的鬥智鬥勇,到最後情義暗生。
不可謂是情不知所起,以往而情深。
煙雨迷濛之中,我再一次見到了那個女子。
亭台之中,那女子一襲艷花裳。
按說華麗的衣衫需要精緻濃艷的妝容,才能相得益彰。
可是,這女子墨發斜挽,散落的長髮直垂腰間,如此姿態,卻橫生一股蕭疏清峭的韻味。
夕陽淡淡的餘暉,照在女子身上,非但不顯艷俗,反而顯得艷麗奪目。
這個女子,給你的感覺如同一朵正紅的牡丹,緩緩開在花海之間,雍容華貴,富麗錦盛,而那雙淡漠的雙眸,卻在這濃艷的色澤上添上靈動之氣。
這樣的女子,也難怪那人為之願意放棄繁花三千,只為這一朵靈動的牡丹呢?
「你來了!」聲音不似江南女子的嬌柔,反而是一種輕靈淡漠。
聞言,我淡淡一笑,卻不言語。
拾階而上,登上亭台,靜靜的望著這一片的天空。
「很美,是嗎?」輕靈的聲音猶如涼風吹過,格外的舒適。
我不由的點頭,這樣恬靜而美好的時光,是曾經的嚮往。
最初,在棋盤拚命的掙扎奮鬥,只為逃出那棋子的悲慘命運。
後來,當有了時間,卻失明了,整個世界只有一個顏色,黑色的!
如今,看如此寧靜的風景,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我,從來不喜歡勾心鬥角的生活。
那一襲華裳的女子,看到身邊那一頭白髮的女子臉色平和,然而眸底流露出一種深深的嚮往。
隨即,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
心中不由一震,那笑容,宛如百花綻放,空靈而絢爛。
不由的,眺望這遠方一望無際的平原,那場景,卻讓她想起了那佔地廣袤的皇宮。
然而,那裡的平靜,與這裡不同,那散發著威嚴的紅牆朱瓦,卻是讓人感到壓抑。
站在這裡,心靈得到一種靜靜的洗滌,變得澄澈。
那澄澈的水,似乎從人的心房中流過,那般祥和。
這個女子,當初,看著那些記述,她一直以為,這是心計很深的女子。
因為,她以一舞讓自家姐姐成為皇妃;
因為,她以一己之力逃離了一個國家;
因為,她以計謀謀定了軒轅國的安定;
因為,她更是用一把火燒燬了那國庫;
因為,她女子之身卻成為了雲閣閣主;
因為,她將雲家之人幾乎送入了絕境。
相處,才發現,她要的很簡單,真如她所說:歲月靜好,盛世安穩,於君相伴,白頭到老。
一直好奇,她口中的他是誰?
怎樣的男子,讓她如此傾心呢?
如今,得知是那男子,女子不由的苦笑。
那男子,當真驚采絕艷,世間無雙。
可是,如花美眷,似乎依舊比不上似水流年。
而她,卻依舊在逃避,以為這樣是最好的結局,可是,她的痛,誰知呢?
想起這個女子,那顧月夕不由的眼眸不由染上黯然。
她是嫡女,卻因親生母親病逝,父親風流多情,隨著外祖一家近十載,一朝歸來,卻陷入無盡的陰謀,本可離去,可是她怎麼忍心外祖父一家隨之流亡呢?
於是,兩年前,嫁那人為妻。
當初所想,何嘗不是為了這樣的一方安寧呢?
可是,身為皇子妃,好也不行,差也不行。
每一步都在薄冰上行走,只希望可以安然無恙的渡過。
他人眼中的雍容華貴,高貴典雅,不過是因為自己『懂事』的將展現的機會留給了他人。
這樣的祥和,這樣的安寧。
這女子羨慕,她,又何嘗不羨慕呢?
「為何不給他,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呢?」
突然,那一襲白衣的開口,淡淡的語氣,卻能撫平人心。
於是,不由的回頭,望著這女子。
這女子,當初以計謀謀定了軒轅國的安定的模樣,自己沒有看到;
這女子,一句君若無情我便休的決絕,那滿城的火光,自己也未見;
當初,那個肆意無雙的女子,那個傳言中宛若盛世妖花的女子,自己不曾見。
可是,如今這個女子,即使沒有華裳,沒有武器,可是這一身的氣質,卻是清華無比。
難以想像,是什麼樣的情形,讓那樣肆意的女子,如今清華如蓮。
風過,吹起女銀白的頭髮,卻是無比妖嬈。
那絕色的容顏,那獨特的氣質,當真是風姿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