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相思無盡處,不堪相憶更迷茫;
縱使相思亦相憶,誰知其中心酸味?
「他!」我喃喃自語。
是啊!
若是遇到了怎麼辦呢?
難道問一句話:你好嗎?
可是,這可能嗎?
曾經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那時,並肩站立,望著夕陽,見證歲月,認為此情是天變地變情不變。
那時,縱是知曉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可依舊覺得我與他的愛情,會是地久天長海枯石爛的。
那時,下雨的,孤伶伶地望著紛飛的雨線,有絲沉鬱,有人伸過一把傘,為我遮住了紛飛的雨絲;回頭,望著身邊的他臉上寵溺的笑容。
於是覺得,有他天雨也是心晴,那是一種溫暖而幸福的感覺,只因有他。
可是那個他,以後,那寵溺會是對別的女子。
一想到這裡,心就是痛的!
明知道,依他的聰慧,怎會不知那是忘情丹呢?
明知曉,即使他吃了,他也不會有事的!
可是,卻下意識替他找借口,他不是不愛了,只是忘了。
然而,這些想法,除了騙得了自己,還能騙誰呢?
那個人,恐怕是真的不愛了!
難怪都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過是最美的夢!
曾經,以為的良人,如今,誰知曉呢?
曾以為,一人在世,若有那麼一個人,願意與自己生死相隨,這一生,也就夠了。
可是,總會越來越貪心,想要一生一世而不是一瞬間。
「姑奶奶,我們走吧!不然,我家娘子就不是我家的啦!」某男一陣哀嚎。
聞言,我淡淡的笑了。
其實,他們這樣,也很幸福的!
「我總要收拾一下吧!」我不由的莞爾。
「娘親,我們都收拾好了!」
看到那一對小人兒一臉無辜的樣子,這絕對是算計。
可是,看到他們那可愛的模樣,我能說什麼呢?
我只能歎:這一對小人兒,腹黑的程度,那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於是,我就這樣被他們架上那馬車。
其實,我何嘗不知道,這紅顏白髮,在這時代,簡直就是妖孽!
一路上,看著那一對小人兒一臉好奇的望著街邊的風景,不由的感到愧疚。
「寶貝,對不起!」我擁著這一對兒女,我怎麼忘了,他們即使再聰慧,也不過是六歲的孩童呢?
於是,我說道:「寶貝,等會讓你們蕭哥哥帶你們出去逛逛好不好?」
「娘親,你也去嘛?」那小娃娃撒嬌道。
我沉默了片刻,還是答應了。
我怎麼能告訴他們,我如今的模樣,他們眼中是妖孽,當誅殺呢?
「好!」
雖然我覺得沒什麼,但是因不想招惹麻煩,還是遮住這一頭白髮才下車!
踏入那典雅的院落,我不由的望向某男子,打趣道:「仙人,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有錢呢?」
那人卻是得瑟一笑,我不再管他。
其實呢?
喊他仙人是因為,他那人自戀的很,完全就是一朵水仙,只是樓夫人的原話。
水仙太過火,於是就簡稱仙人啦!
「墨染,你可終於來了!」我我們談笑之際,那一襲紅衣的女子開口道。
這女子和樓映月也是天生一對!
一個熱情似火,一個淡漠如風。
他們的故事,我很好奇,可惜這兩人都不告訴我!
「小狐!」樓夫人此時兩眼冒光。
「火兒!」樓大將軍此時不幹了,他家的娘子只要一看到這狐狸,就想佔為己有。
可是,那白狐一看到她就跑到我的懷中,只因某女說過狐狸皮不錯。
見此,那對小人兒笑了,那狐狸眼中除了娘親那樣的美人,別的人,入不了眼。
雖然這兩娃娃不想承認,可是自家娘親那一頭白頭加上那魅惑的笑意,簡直就是狐仙在世,也不能怪這小狐狸了!
說說笑笑的,也不知過了多久,這一座城主染上了墨色。
一盞盞的明燈,將一切點綴的如夢如幻。
「娘親,我們出去看看嘛!」那娃娃拉著我的手說道。
我看著自己這一身白衫,頭髮圍上白紗就開口道:「走吧!」
夢都,月底會是四國盛會,之後是白耀君王的大婚。
六年年半過去了,如今只有三國和墨城。
當初的水雲國和軒轅國合二為一了,青凌國在拿朵水仙手中,北耀在南宮塵的手中,墨城依舊看似不管這亂世紛爭。
因為盛會,各地之人雲集,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絡繹不絕。
不過,讓人詫異的是,路上皆是各種各樣的燈盞。
行人,也幾乎人手一盞。
那臉上的笑容,讓我不由的放下心中的憂絲。
我的目光,不由的被一盞燈籠吸引。
腳步,不由的向那走去。
只因上面寫著:若你微笑,我便向暖;若你安好,我便心晴。
這句話,是那個男子在聽我說:你若安好,一切便好之後說的。
往昔的畫面,似乎依舊在眼前,可是,他卻不在身邊了!
「娘親!」那小娃娃想要過去。
「染染,乖,讓你娘散散心吧!」
於是,一行人,步入茶樓。
「姐姐,你要花燈嗎?」此時,耳邊響起一道稚氣的聲音。
我低頭,看到一個小女孩,她眼中的懇求,我想起那對寶貝,突然不忍心拒絕。
於是,慢慢的蹲下身,從衣袖下找出了一張銀票,淺笑著遞了過去,「嗯!」
小女孩接過銀票後,一個轉身就道,「哥哥,姐姐要一隻花燈。」
音落,花燈小攤後,立即探出來一男子,憨厚的笑道,「姑娘,你想要什麼樣的花燈?」
聞言,站起身來,目光,稍一環視後,指著那只道:「那只吧!」
那男子卻為難了,說道,「姑娘,那花燈,有人定了。」
見此,我隨意挑了一盞。
那男子卻在看到那一百兩的銀票時糾結了。
因為,根本找不出銀子。
我淺淺一笑,並未要男子找錢,拿著花燈,轉身離去。
環視四周,那對小人兒不知去哪裡了,不過對他們,我是不擔憂的。
那麼,現在去哪呢?
於是,我停在那,不知去哪裡。
突然,我感到有人拉住我的衣袖,低頭一看那那方才喚我買燈的小女孩。
「姐姐,還你!」
我一看,是那張銀票。
我不接,要她自己將它收好,看到她眼中的固執,開口道:「姐姐剛到這裡,要不你帶我逛逛!」
聞言,小女孩說道:「姐姐,我去和哥哥說一聲!」
隨後,小女孩拉著我向河邊走去。
小女孩說,只要將河燈放入湖中,再成新的許願,只要河燈不沉,願望就一定能夠成真。
說實話,對這些,我早已不相信,可是,卻無法拒絕這小女孩眼中的純真與熱情。
我不知道的是,此時,各國的主要人物,幾乎都在這夢都中。
不久,小女孩就將我帶到河邊,河邊都是人,異常熱鬧。
河面上,飄著各種各樣的河燈,那淡淡的光芒,將湖水點綴的分外魅惑。
「姐姐,我們去放河燈吧!」小女孩一臉笑容的望著我。
我看著周圍擁擠的人群,蹲下身,撫了撫小女孩的頭,柔聲道,「現在人多,你哥哥一定很忙,你先回去吧!姐姐一個人就可以的!」
小女孩聞言,依依不捨的點了點頭,緩慢的轉身離去。
我目送著小女孩一路離去,看到她不時的回頭望望。
視線環視,周圍都是熱鬧的行人,於是,我找了一地方坐下。
一陣風過,河面的燈,輕微的來回晃動。
耳邊,不由傳來歡呼或是抱怨聲。
心中,不由的拂過那身影。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突然,看到那燈盞,不由的用內力將河燈放入水中,聽著他人的尖叫。
我卻是苦笑,這樣,願望真的可以成真嗎?
踏上那橋,看著那一對的身影,不由的開口道:「若是能美夢成真,那麼,我想見他!」
突然,四週一下子變的靜謐。
我抬頭,只見月華之下,一男子一襲金絲繡邊的白衣,宛如仙人。
歲月,對他,似乎格外的優待,沒有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
依舊絕美如昔,眸色澄澈無波,淺笑盈盈,卻透著一股邪魅的蠱惑。
剎那間,我不可置信的猛然睜大了眼睛。
這,這是真的嗎?
我看著他踏著月華走來,風,捲起他的衣袍。
只是,衣袂飄飄間,卻只讓人看到了蕭條與孤瑟。
那清冷的氣質,淡漠了縱橫古墨!
於是,腳步不由的向前。
風過,吹落了那紗巾。
銀色的頭髮,隨風飄揚。
那亦是一襲白衣的女子,同樣絕美的容顏。
兩兩凝望,似乎天地只有這兩人。
我看到他走過來,不由的向前。
畫面,美好如畫,在眾人以為會是一場久別相逢的動人場景。
我也以為會是如此,可是猜到了開口,卻沒有猜到結局。
只見他,將紗巾遞給我,說道:「姑娘,你的紗巾!」
姑娘?
什麼時候,我們陌生至此呢?
原來,陌路天涯,不過如是!
因為失明,笑容已成為習慣。
我接過紗巾,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
他,擦身而過。
留我一人,在原地。
這一刻,繁花落盡君辭去;
這一刻,韶華遠去無處尋;
這一刻,孤影成形淚濕衣。
那淡雅而熟悉的清香,撲鼻而來。
月光之下,那白髮白衣的女子,就那樣帶著淡淡的笑意。
可是,看到的人卻覺得心碎。
那笑容,讓人心疼。
「娘親!」那一對小人兒此時恨不得奔過去,卻被人擁住。
「寶貝,她定不願你們看到那樣的她的!」
是啊!
那般驕傲的人,怎麼會願意自家兒女看到自己的脆弱呢?
此時,我站在橋上。
面前浮現的,依舊是那帶著淡笑的容顏。
心,不由痛了。
是他,送我溫暖!
是他,讓我感動!
是他,動我心弦!
是他,許我一生!
可是,如今,也是他,忘了我!
曾經想過,若是那一天,不愛了,會是怎樣,卻不料是如今的場景啊!
曾經傻傻的問: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還會記得我嗎?
他說,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有我的地方必定有他。
可是那個男子,那個我愛的男子,如今對我說:「姑娘!」
呵呵!!!
是可笑還是可悲呢?
那段失明的日子,我曾想著:
我離開了,你是否會忘了我?
忘了往昔的快樂,忘了我淺笑的唇角。
我離開了,你還會惦記我嗎?
惦記我是否安好,惦記我過的怎樣。
如果有一天,我們相遇,你可會在萬萬人中認出我?
告訴我永遠不會將我遺忘,我永遠是你手心的至寶。
如果有一天,我們相遇,你是否會擁著我,訴說無盡的相思?
可是,如今,一切不過如是!
世界這麼大,卻沒有一個人,真的跟我廝守到老?
沒有那麼一個人,一直愛我到老!
沒有那麼一個人,會等著我回來!
曾經的我們,是那麼的相愛!
現在卻是形同路人,我又該如何去忘記?
如何去釋懷?
你的微笑,依然傾城。
過去的一切,是否還能回來嗎?
或許,最美的事不是留住時光,而是記憶。
可是,人生如夢,聚散分離,緣來緣去豈隨心。
回首,青絲轉眼間白髮,只有滄桑。
念此,獨自淚空流。
眼淚,輕落,一點一點消融。
回頭,癡望,一絲一絲心痛。
相思苦,難相付;
情難捨,心難留。
花朝月夜,轉眼便成指間沙。
曾經,你說你許我盛世安穩。
我說,此生,我只為你。
歡顏,為你一人綻放;
為你,舞盡錦瑟年華。
執子之手,與子成說,終是浮煙;
死生契闊,與子偕老,終究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