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烏雲遮月,一切都隱藏在無盡的黑色中,只有幾顆寂寞的星星點綴著夜空。
時不時的,風輕輕的刮過,帶著嗚嗚的聲音。
如墨夜色中,藍鳶一襲藍衣站在書房外,從敞開的窗扉望著室內。
室內燭光搖曳,自己那絕世無雙的主子此時臉上洋溢著笑容,可是那笑容卻如同曇花一般,難得一見。
若是以前,看到這樣的笑容,藍鳶會淡淡的一笑,期待著一場好戲的開幕。
可是如今,當自己和紫旻好不容易才走到一切,才明白,人生一世,若能相守,不到白頭,那也非易事。
何況自家主子這樣的人物?
可是,自家主子的寶貝,卻因為那些人,如今一直沉睡不醒。
主子一路趕來,可是到了這都城卻沒有去看望了那女子。
主子這心情,也許和近鄉情怯有些相似!
若是主子真的看到那女子,估計會失控。
一直以來,藍鳶都知道自己的主子很優秀,簡直可以媲美神人。
可是主子卻未將除了這些一些歷經生死的好友之外的女子往日眼,更從未對那個女子特別的上心。
當藍鳶等人得知主子愛上一個女子時,就忍不住的好奇了一下。
好奇的結果是對那女子有些牴觸,覺得那樣的女子配不上自家仙人一般的主子。
那個女子,沒有高貴的出生,沒有雄厚的北京,即使別人都讚她才華無雙,可是卻還是被人算計,最後成為棄婦。
別人不要的女子,怎麼能和自家主子並肩而立呢?
可是想起那一日的場景,藍鳶也就釋然了。
那一日,藍鳶等人都在暗門總部討論著事情。
可是,那女子就那樣,一路行來,毫無阻攔的來到廳外。
刻著圖騰的白色大理石柱,張牙舞爪的暗紅字體表明這是暗門。
那女子的靠近,主子無動於衷,眾人皆未感覺到,也就未行動。
另一方面,墨染一人闖入者暗門總部,卻未見人。
墨染站在廳外,稍稍駐足,沒有猶豫,伸手,推開虛掩著的厚實的大門,緩步踏入。
許是因為這裡的主子不喜人過於接近,因此室內入目是一方空曠寂寥的空間,沒有候著的侍女護衛。
因主子未見異色,眾人接著討論事情。
隱約間似乎聽到有人說話的聲因,但是由於距離太遠的緣故,朦朦朧朧的聽不真切。
於是,墨染收斂內息,步履盈盈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越走越近,聲音越來越清晰,有男,有女,卻並未聽見南宮塵的聲音。
然而墨染卻無比確定南宮塵一定處在那些說話的男女之中。
想到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墨染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蓮步輕移,走過轉角。
一眼就可望見裡面的情景,墨染微微有些錯愕。
寒玉鑄就而成的椅座擺放在大殿之上,因是寒玉,上面鋪上了銀狐的皮,南宮塵卻是一改那一身純淨而毫無雜色的藍色衣衫,更是一襲黑衣。
黑白之間,更是覺得面前的男子貴不可言,高不可攀,
南宮塵斜倚其上,那雙紫色的眼眸光華流轉,通身的玉質氣華。
幾縷長髮垂落在胸前,不顯女氣,反而妖魅惑人。
這樣的男子,注定絕世無雙!
這樣的男子,只要他一出現,其他的人就淪為陪襯,入不了眼。
墨染望著這霸氣外漏的男子,嘴角淺淺的笑意瞬間擴大,綻放出一抹讓人驚艷的笑。
「真是賞心悅目。」淺淺的帶著幾分戲謔夾雜著笑意的聲音在室內瀰漫開去。
自墨染出現之時便噤聲的男女,聞言更是詫異地望著著這突然出現的女子。
墨染的聲音剛落落下,南宮塵無波的眼眸閃現一剎那的光彩,隨即又歸於平靜。
南宮塵就那樣靜靜地凝目看著,迎著墨染滿是笑意的眼。
四目相對,確是相顧無言。
兩兩相望,暖意瀰漫室內。
室內一片靜謐,仿若天地間只有這兩人一般。
墨染凝視著對面的男子,眉頭微皺。
這男人,簡直就是天生的禍水。
若是他有心,無人能擺脫他的魅惑。
可是望著那孤身一人的男子,墨染心疼卻是一酸,緩步向那高高在上的男子走去。
直至走到那九層白玉階梯之前,墨染才略微頓了頓腳步,望著南宮塵道:「高高在上又如何,繁華盡頭,不過寂寥一人。不若我上得這雲端,與你一起笑看天下。」
面帶淺笑,語調平淡,卻有著無邊的自信。
言罷,抬步直上。
高高在上又如何,繁華盡頭,不過寂寥一人。
繁華盡頭,終不過寂寥一人。
如此簡短的話語,聽在南宮塵的耳中,卻那般的開懷。
不若我上得這雲端,與你一起笑看天下。
這在他人看來狂妄無知的話語,南宮塵卻知丫頭絕非戲言。
看著那丫頭一步一步地踏上台階,直至墨染走至南宮塵的身前,眾人才反應過來。
只覺得那女子絕代風華,驚艷天地。
南宮塵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伸手將墨染帶入懷中,就那樣直直地望著墨染如墨的眸子。
對上南宮塵認真而深情的眼,墨染微微一怔,隨即一笑。
知曉南宮塵望著,是在詢問她說的可是認真的。
墨染不得不承認,方纔她望著高高在上,卻清冷一人的風月滄邪,心,動容了。
也許這就是在,沒有驚天動地的大事,卻是相依相扶。
墨染知道,當自己踏著那石階,說出那話語,自己就下定了決心;而此時此刻,被南宮塵當著他人的面毫無顧忌的擁入懷中,自己是歡喜的。
一邊玩著南宮塵如墨的長髮,一邊笑顏如花的說道:「決定了。」
話音落下,南宮塵臉上蕩漾起甜蜜的笑容。
墨染見此,眼中閃過戲謔,將唇湊到南宮塵耳邊,帶著一絲笑意道:「你若是敢采野花,我就種紅杏。」
戲謔的話語,眼中卻是難得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