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岳,你跑什麼呀?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上次打你的事,我向你道歉。」田大勇表明態度,也讓岳高飛稍稍放寬了一些心。但是這裡還是太不安全,他要走得更遠一些。拐上馬路,再拐上另一條僻靜的小道。小道兩邊一兩米開外就長著一株法桐樹,枝葉茂密。小道上人跡稀稀。走到小道深處,岳高飛才駐足,捋著頭發問,「我跟你好像沒什麼好談的。」
「怎麼能沒有好談的呢?姬小丹是我們之間談不完的話題,對吧。岳高飛,你把我老婆藏那兒了?」田大勇閃著無賴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問。
岳高飛難以將姬小丹與眼前這個男人聯想成夫妻關係,還有那夫妻之間必行的周公之禮,想想都讓他想嘔吐。岳高飛想,太不可思議了,為什麼姬小丹會將自己置身在這個醜陋男人的體下?
「你怎麼不說話,我說的是真的,姬小丹不見了,都快兩年了。如果她不在你這裡,那她一定是跟那個男人走了。岳高飛,你不錯呀。你現在身邊又多出一個藍蝴蝶,而我呢?成為孤家寡人一個。」田大勇攤著手,臉上浮起失落懊惱的表情。
「夠知足吧。」岳高飛狠狠地說,「憑你這樣的爛貨,也配得上姬小丹。就是她一根頭髮,你也配不上。你遺憾什麼?」
嘿嘿——,可怕的長笑,岳高飛聽到田大勇的笑,渾身都起了疙瘩。
「岳高飛,姬小丹千好萬好,不也是你丟棄的女人嘛。我就專撿你丟了不要的女人。剛才走在你身邊的藍蝴蝶你什麼時候不想要了,也讓給我,怎麼樣。我田大勇不嫌棄這個。」田大勇腆著臉,一口口臭的氣息直噴岳高飛的面門。
「你——,」岳高飛漲紅了臉。跟這個醜八怪說話,對他是污辱。於是,岳高飛的甩手,回身要走。
「瞧瞧,生氣了。我跟你說著玩的。沒那回事。我來就是想跟你說說心裡話的,姬小丹走了,她會去那裡呢?那個神秘男人會是誰呢?怎麼那麼大的來頭。」田大勇托著下巴,像在自我發問。
岳高飛猶豫地止住腳步,田大勇口中的那個男人會是誰?雖然他對田大勇痛恨之極,但是姬小丹如今已成為他心裡最為寧靜的港灣。雖然一回首已百年身,但是與姬小丹之間那一瞬美好的情愫卻對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吸引他,感染他。真應了那句話,在手的不珍惜,去了的才知心疼。
「你說的這人是誰。」岳高飛頭不回,立定著問。是誰不重要,至少這人在各方面超過田大勇,岳高飛不能容忍姬小丹為田大勇這個醜鬼提供肉體上的服務。他每每都會因此而耿耿於懷,心裡芒刺。這兩年間,他也去過秦府巷多次,但是一直也未碰上姬小丹。直到今天,才從田大勇口中得出答案。
嘿嘿——,田大勇很富節奏地笑幾聲,迎了上來,「我說話,你怎麼可能忘記姬小丹那水汪汪嫩乎乎的樣子呢。想知道具體的情況,你跟我走。這裡好像不是說話的地方。田大勇這時嘴裡犯饞,他想找個地方既解決溫飽,也能跟岳高飛拉拉話,打發一些時間。
田大勇頭前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時斷時續,他的腳步也跟著這個節奏而起落。他明白,岳高飛是一個大學老師,有文化,而且名氣也很響。是不屑跟他有過多交集的。但是他可以利用姬小丹,讓岳高飛乖乖地跟著他走。
路邊就有一個環境整潔的餐館。田大勇步了進去,找到玻璃窗口位置坐了下來。岳高飛在門口停了停,對姬小丹近況的欲知心情讓他邁步進入餐館。在田大勇對面坐下,但是沒有正著身子坐著,而是身子側向過道。
「說好了,今天這頓我請客,老岳,你我還是有緣,你我如果不是因為姬小丹,馬路上遇到都不認得,你說是吧。」田大勇一抹嘴,鬍子碴卡卡作響。
服務員遞上菜單,這個看上去還挺俊的鄉下妹子,被田大勇不盯菜單反盯她,灼灼目光看得妹子臉紅起來。岳高飛咳嗽一聲,「哎,點你的菜吧。看你這樣子,我都挺替你丟人。」坐在你對面,我都抬不起頭。
田大勇很不以為然地搖頭,點了十道菜,而且他是從菜價高的往菜價低的點。一共三千八百多。服務員遲疑地看著田大勇,這個長相猥瑣、舉止輕浮的傢伙會不會是來吃霸王餐的?但是當她轉眼望向岳高飛時,覺得這個男人還算挺靠譜,樣子看上去像個文人,腦子裡再一深想,似在電視上見過。
「快去上菜呀,老子餓死了。」田大勇向服務員發話,那丫頭低頭逃也似的走了。
「可以說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岳高飛有些迫不及待地問。
田大勇這時正望著一桌子山珍海味,饞得口水直流,嘴鼓得特別大,哪有時間說話?岳高飛不可能與這個醜八怪同在一桌就餐,田大勇也不客氣一下,只顧往肚子裡扒菜,往口中倒入酒。其吃相相當的惡劣。
聽到田大勇大了一聲飽嗝,這輪總算結束,田大勇一推面前的盤子,「媽的,館子裡的菜就他媽的好吃。你剛才問什麼?是問姬小丹嗎?」
岳高飛沉沉地應了一聲,「說吧。」
「唉,說來話長。你可能沒有發現,姬小丹在的時候,一直有幾個神秘男人暗中保護她。你大概只是在電影裡看過,那幾個黑衣男子都有兩下子。我明白,他們是受雇於某人。這個人是看上姬小丹了。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姬小丹絕非池中之物,她怎麼會安心跟我過一輩子呢。這個男人的來頭不小,我是在道上混的,我所認識的老大也不過是那兩個有頭有臉,可是如今這位,據說比他們還要大。真他媽的邪了,這是個什麼男人呢?暗中高價聘請保鏢,還將姬小丹的房間裝飾一新。為什麼不把姬小丹接走呢?我當時想來著,果然,後來就被接走了。現在他們不知道是躺在哪裡的沙灘上曬著太陽呢?真是一塊好肉被鷹刁了去,想想我就心疼呀。老岳,你也一樣吧?」田大勇一邊剔著牙間的肉屑,眨著神秘的眼神,將臉靠近岳高飛。
岳高飛受不了他的口臭,倚身到椅子的後背上,仰起脖子,手捋著頸子,「你對這個男人的消息就一點也不知道?」
「所以說呢,」田大勇大聲說出「所以」二字,又聲線急下,說後兩個字,故弄了一把玄虛,「這真是一個高人。我千番打聽,萬般尋找,就是一點線索也沒有找到。怪了去了。老岳,不是我田大勇誇口,在新都市,我田大勇很能吃得開,道上的朋友沒有不買我面子的。可是,這回我是遇到高人了,消息層層被封鎖,密不透風。」田大勇的眼神慢慢又飄移到那個服務員的屁股上,當服務員從他這兒的過道過去時,他大手一伸,在服務員的屁股上就是一扭。
「媽呀,流氓。」丫頭回身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