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瑜冬醒來,看了粉白的牆,她先愣了愣,此時門被推開,程東陽就站在門口。
她有那麼一時刻,時空像是錯亂了,不明白為什麼程東陽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她覺得很奇怪,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醒來了!」他走過來,「你媽的病情已經穩定了,現在轉進了普通病房。」
「我媽她……」當所有的記憶一一歸位,她呼吸一窒,有幾分排斥這個男人。
「下來吧!」程東陽給她拿過鞋來,他半蹲下身體,給她穿上鞋。
孟瑜冬怔住,怎麼也沒想到程東陽居然會半蹲著身體給她穿鞋,當一隻腳穿上時,她忙說:「我自己來。」
「別動。」他說著,已經給她將另一隻鞋穿好了,「走吧,去看你媽。」
他牽著她的手出去,一到門口,便看到唐可昕。唐可昕臉色有些難看,看到他們手牽著手,原本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僵硬。
「有事嗎?」他語氣依然冷淡。
「徐姨來了,想見你。」唐可昕說道,「她現在在酒店。」
程東陽臉色一沉,他握緊了孟瑜冬的手說:「我知道了,你先回酒店吧!」
孟瑜冬一聽徐姨,自然想到了是程東陽的母親徐文華。想到那個女人,她身子一抖。
程東陽感覺到了,摟上她的腰:「我們先去看你媽。」
孟瑜冬點點頭,到了母親的病房,母親還沒醒,身上插著那麼多管子,一想到母親要癱瘓,她心頭一酸,難受的想哭。
「我問過醫生,你母親的情況或許沒那麼差,等她醒來,做完測試才會知道結果。」程東陽在她耳旁說道。
她低下頭說道:「我想在這兒陪我媽,徐阿姨來了,你還是去見她吧。」
程東陽深深看她一眼,也不堅持,說道:「我讓啟航留在這兒,有什麼事情你叫他。」
孟瑜冬沒有回答,還是握著母親的手,專有注的看著母親。
程東陽知道她心情低落,也在不意她的冷漠。他出了病房,唐可昕已經在等他。
進電梯的時候,她問道:「你和阿龍怎麼了,剛才他走了,臉色不太好。」
程東陽沒說話,很是專心的在開車。
唐可昕看他心情也不好,語氣放的更加溫柔:「東陽,有什麼時候你跟我說好不好,不要悶在心裡,我不喜歡看你這樣。」
程東陽聽到這裡,猛的打了方向盤,將車滑進了一旁的輔路停下來:「可昕,我以為有些事情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顯然你還是沒有明白。」
唐可昕心一沉,也沉默不語。
「我們已經結束了,其實在美國,在我決定回國,而你執意留在那兒繼續發展你的事業的時候,我們的感情就已經結束了。」程東陽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說道。
「東陽,不要說氣話,我知道你剛跟阿龍吵過架,以因為孟瑜冬的事情心情不好,才會這麼說。」唐可昕乾笑著,決定不把他的話當真。
「不關阿龍的事,也不關孟瑜冬的事。可昕,你說你瞭解我,既然你瞭解我,你就應該知道,我是一個做了決定就不會回頭的人。在醫院,我跟你分了手,就是分手,我沒打算回頭。」他轉過頭看她,表情極是認真。
唐可昕心口一陣的鈍痛,眼睛也紅了:「難道你真的可以說不愛,就不愛了嗎?」
「愛是什麼,我早不願意去想了,說實話我沒打算我今後的人生還有那東西存在。你知道我的抱負,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除了那個目標,我容不下任何東西。」程東陽冷笑一說,只覺得此時的唐可昕是這般的可笑。
「那孟瑜冬呢?你那麼緊張她,甚至為了她跟阿龍吵架?」
「你知道我因為她跟阿龍吵架,看來你還是知道不少的?」程東陽嘴角露出一抹瞭然的笑意,「可昕,我和你之前跟孟瑜冬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只是一個局外人。我承認我是在意她,因為她現在是我的人,就憑這一點,我不能讓人傷她。」
唐可昕紅著眼,癡癡的看他。她突然發現,眼前的男人竟那麼陌生起來,陌生的她有些不認識。
「那為什麼,那天我吻你,你沒有拒絕,你明明對我還有感覺的。」唐可昕仍不死心的說道。
「我沒有推開你,是想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放下了你。果然,吻你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們的當年已經是過去,可昕,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程東陽殘忍的打破她的幻想,「我現在也沒有時間,跟你玩愛不愛的遊戲。我給你的最後一點感情,都在上次你受傷的時候給了,就這麼多,不會再有。」
說完,他繼續開車,他相信唐可昕是聰明人,明白他的意思,不會再無畏的糾纏。
唐可昕果然沒再多說一個字,程東陽說的再清楚不過,感情他給過,她沒有珍惜,過期不候。
一路他們回酒店,到了樓下她說:「東陽,拜託你跟徐姨說一聲,我還有事,先回濱海。過些日子,我再去看她。」
程東陽知道她也有她的驕傲,這次他拒絕的夠徹底,她唐可昕不可能再厚顏纏著。他應了,等她下了車,他才上去。
徐文華正他訂的房間等他,他一進來時,她便露出笑容:「東陽,過來,讓媽媽看看。才這麼幾天,你怎麼就瘦了,還黑了。」
程東陽臉上沒多少表情,冷冷的道:「媽,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自然是剛才到的,我聽阿龍說你會來陵合,正巧我來這兒出差,就想著來看看我兒子。」徐文華想去抱抱兒子,看他一身的寒氣,全然的拒絕,她也不在意,道,「怎麼了,不想看到你媽我?」
「媽,你真的是剛到嗎?我不信阿龍沒給你通風報信,你還打算騙我?」程東陽定定的看著母親,一點也沒心情和母親表現母子情深。
「原來是為了孟瑜冬的事兒。」徐文華笑了笑說道,「東陽,你真這麼看你媽,你媽真就是那麼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嗎?再說了,鼕鼕還是鈺鈺的同學,我再看她不順眼,看在鈺鈺的份上,我能對她怎麼樣?」
程東陽並沒有全然相信母親的話,存著幾分狐疑看她。
「我就是嚇嚇她,那丫頭年紀小小,什麼事兒都敢做。我一聽阿龍說,她居然半夜三更的跑去跟那些黑~社~會組織接頭拿器官賣。我聽著嚇了一跳,沒想到鼕鼕平時溫溫柔柔的,居然敢做這麼大膽的事兒。」
她將兒子拉到沙發上坐上:「再說了,我也查清了,她和你爸是個誤會,真像她說的,除了在紫蘭星那次,她和你爸沒見過。既然都那樣了,我更不會為難她。只是讓我意外的是,你什麼時候和她走到一塊了?」
「媽,不要轉移話題。」程東陽始終保持著冷靜,緊緊的盯著母親,「你說你只是嚇嚇她,你把那麼一個團伙從局子裡弄出來,只為了嚇她?」
「沒錯,我是有幾分警告她的意思,想讓她別纏著你。」徐文華看是瞞不住兒子了,她歎息一聲,「東陽,媽是怕她會影響你的仕途。你說,你和可昕好好的,怎麼說分就分,沒幾天又和孟瑜冬在一起,你讓媽怎麼不擔心你。」
「所以你就費了那麼大的勁,弄出這麼一出來嚇她?」程東陽顯然還是不願意相信母親的話。
「媽真沒想把她怎麼樣,那是人命不是。後來我又想,你和這丫頭現在也就是一玩一樂,要是她真有了什麼事兒,你反而記著她,恨著我這個當媽的,值得嗎?我就真是嚇嚇她,讓她知難而退。」徐文華看兒子還在懷疑的看著自己,不由的苦笑,「沒想到,我一手帶大的兒子這麼不信我。」
程東陽表情微緩了緩:「媽,你可以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孟瑜冬不可能影響我的仕途。可是我也沒打算和可昕在一起,她永遠都不會是我今天人生伴侶的選擇,孟瑜冬也不會是。」
徐文華看兒子說的真切,看出他不是在哄她,不由鬆了口氣:「可昕怎麼了,你們不是挺好的嗎?」
「我和可昕已經結束了,以後只會是朋友,再無其他。我一定會結婚,將來結婚的對象也一定會讓你和爸滿意。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孟瑜冬也不值得你費這個心。」他估且有相信了母親的動機,要他真的相信母親會做那麼殘忍的事情,他也不願意。
「行了,媽這次錯了,媽跟你道歉,還不成嗎?」徐文華見兒子釋懷了,露出笑容,「鼕鼕是嚇壞吧,聽媽的話,跟她早早的斷了,這麼不清不楚的,真不是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