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昕和詹龍海互視一眼,詹龍海說道:「不如一起回酒店吧!伯母在醫院有護士照顧。」
「我想在這兒陪我媽,你們先回去吧!」如果不是她離開了,也不會有人來看母親她不知道,更不用說會讓母親拔儀器想自殺。現在,她一刻也不想離開母親。
「你們先走。」程東陽深深看了詹龍海一眼,聲音已經有幾分嚴厲。
「那好吧,我們先回酒店。」唐可昕不願意拂逆他,忙說道,「不過東陽,你的身份真的不適全在這裡呆太久,被人認出來,恐怕影響不好。」
程東陽深深看了眼唐可昕,他沒說話。
詹龍海只能和唐可昕先走,程東陽摟著她到一旁坐下。他手兜裡拿也一條深咖啡色的手帕:「擦擦臉,現在醫術昌明,你媽的病一定有辦法醫治。」
孟瑜冬沒有說話,手帕上有濃濃他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子:「我只是沒有想到,我媽會這樣。人生真的好奇怪,可以一夜之間變了樣。」
程東陽實在受不住看她這樣,將她緊緊的圈在她懷裡:「沒事了,最壞的已經過去了,以後都會是好的。」
她側著頭看他,她眼裡還含著淚,看他的臉像是蒙了層霧,可是她卻覺得這麼看他更加的真切。「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嘴裡卻說:「你說。」
「我們結束好不好,我不回濱海了,也不去別的地方,永永遠遠,我都會在這個地方不出去。我就在我媽身邊,我照顧她。我欠你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就算還一輩子我也一定會還給你。我們結束,我求求你,念在我跟了你一年的份上,我們結束了,好嗎?」她說到最後,聲音再度哽咽,眼眸卻還是盈盈的看著他,極盡了懇求。
「孟瑜冬,你確定這是你要跟我說的話嗎?」程東陽臉色一寒,冷聲說道。
「我真的很害怕你知道嗎?」她的手不自覺的糾著他衣襟,「我很害怕,我不是你們的對手,我們一家都不是你的對手。我們對你們來說,像隨時可以被踩死的螞蟻。我只想平平淡淡的活著,我只想我爸媽平平安安的活著。現在,我爸沒了,我只剩下我媽了,只有我媽了。」
程東陽聽著她的這話覺得不對了,他捧起她的臉:「孟瑜冬,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你告訴我。」
她根本聽不清他的話,只一味的哀求:「程市長,你根本就不愛我,如果你想要情婦,很多漂亮的女孩願意跟著你。你有心愛的女人,我對你來說不過是個玩具。可是我這個玩具也有血,也有肉,你刺我一下我也會痛的。我真的不想繼續下去了,求求你,你放過我,好不好?」
程東陽臉色微沉,他將她緊緊的圈在懷裡:「鼕鼕,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她無力回答他的問題,這一刻她精神世界已然轟然倒塌,她再也支持不住。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帶著母親逃的遠遠的。可是她逃不掉呀,她只能求他。
程東陽不曾見過她這樣,以前她也求過自己,要求結束關係,可是不曾像現在這樣,像是崩潰了般歇斯底里。就這麼短短一夜之間,究竟發生什麼,能讓她這樣。
他捧起她的臉:「孟瑜冬,你聽著,對我來說你從來不是玩具。如果你只是玩具,現在我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你受了委屈我會為你討回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無力極了,絕望極了,她眼淚也干了,眼眸哀傷的看他:「你告訴我,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你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
「讓我告訴你,孟瑜冬,不可能。除非有一天我厭倦了你,否則你別想逃開。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不會把你的話放在心上。我讓啟航在醫院再要間病房,你先好好休息。想想你媽,你都不應該這樣。」程東陽圈抱著她,掏出電話拔給耿啟航。
孟瑜冬笑了,她就知道,噩夢永遠不會結束,只要有這個男人在,就結束不了。
耿啟航很快安排好病房,孟瑜冬確實也累了,程東陽守在她身邊不一會兒,她哭的累了,便睡著了。
確定她睡著了,他打電話給詹龍海:「你現在過來,我有話問你。」
詹龍海覺得不對勁,不由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可昕跟我在一起,要她一起來嗎?」
「不用,你過來就好,我有話問你。」說完,他已經掛了電話。
他回到房間,孟瑜冬還在睡著,她眼角還掛著淚珠,他輕輕的拭去了她眼角的那抹淚。他幽幽的說:「孟瑜冬,我怎麼可能放的了手。」
當詹龍海來了之後,他和他來到醫院的天台,一上天台他便糾住了詹龍海的衣服:「你老實說,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孟瑜冬會這樣?」
「程市長,我雖然答應了你照顧你的小情人,可是我不是醫生,更不是救世主。鼕鼕的媽媽病情惡化,誰也控制不了。她一時間失去了父親,母親變成這樣,會受不了很正常。」詹龍海也不掙扎,只似笑非笑的看他。
「這些話你拿去騙別人還行,騙我還嫩著點兒。說,究竟怎麼回事?」他臉上露出幾分狠勁兒,盯著他說道。
詹龍海歎了口氣,說道:「我表姨來過,她知道了你和孟瑜冬的事情。」
程東陽放開了他:「她什麼時候來的,她找鼕鼕了?」
詹龍海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這倒沒有,表姨要想解決一個人,根本不會還浪費時間見她。你也知道之前,孟瑜冬和表姨夫還被表姨撞見,這會兒又讓她知道她和你在一起,你要她什麼反應?」
「她怎麼會知道的?」
「表姨想知道什麼,那還不容易嗎?」詹龍海露出一副你瞭解的表情,「而她有多看重你這個寶貝兒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而她對付想要對付的人,自然什麼法子都有,不過我想她沒真的要把鼕鼕怎麼樣?」
程東陽臉色一變:「什麼意思?她做了什麼?」
詹龍海也不打算瞞他,道:「表姨把之前我整到警察局的那伙倒賣器官的人給弄了出來,你知道這些地頭蛇向來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在他們看來,是孟瑜冬買賣不成,還把警察招來,害他們差點進了號子。你說他們會做什麼?」
程東陽的臉色一下子由白轉黑:「你知道這件事,居然真的讓他們真的做了?」
「我知道的時候,孟瑜冬已經被那些人抓了,我只能找表姨談。我告訴他,你對孟瑜冬的新鮮勁兒還在,她但凡出了一丁點兒事,你都會查到底。最後查,肯定會查到她頭上,只會讓你們母子感情破裂。」
「表姨太愛你,她怎麼會因為一個外人影響你們母子感情,自然就叫那邊放人,而我去接的人。」詹龍海簡單的解釋道。
程東陽冷笑一聲:「你倒是很瞭解我。」
「表姨這次是有點兒衝動,那也是因為她緊張你,擔心孟瑜冬會影響你的政途。你媽把你看的多重,你還不知道,這事兒過了就過了,孟瑜冬是被嚇壞了,倒底沒出什麼事。」詹龍海安慰他道。
「我媽一定要求你保守秘密,為什麼你反而告訴我了?」程東陽冷笑一聲,問道。
「現在這種狀況,就算我不告訴你,你自己也會查。與其被你查出來,還不如我告訴你。東陽,真的,這事過了就過了。你安慰安慰孟瑜冬。為了一個孟瑜冬,和表姨鬧不快,不值得。」
「阿龍。」他眉一挑,有些陌生的看著這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表兄弟,「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冷血?如果這次阻止不及,孟瑜冬命都沒有了,那是一條命,是過了就可以過了的嗎?」
「那你想怎麼樣?」詹龍海反問,「去找你媽算帳,和她斷絕關係,不認她這個媽嗎?說到底,表姨最後還是收手了,事實上我想表姨也就是想嚇嚇孟瑜冬,想讓她離開你,不會真的做什麼?」
「至少那夥人不可以逍遙法外,你清楚怎麼辦?還有,請你告訴你表姨,孟瑜冬這個女人我要定了,以後她再有點兒什麼事,我就找她。如果她還要我這個兒子,就知道怎麼做?」說完,程東陽轉頭便走。
「為了一個孟瑜冬,這麼做值得嗎?」詹龍海在他身後,追問道。
程東陽回頭看他,冷笑一聲說道:「以前我沒考慮過孟瑜冬究竟值不值得的問題,不過經過了這件事,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