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做生意,也不用去上班,但是生活還是必須得照樣過下去。
因為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晚,所以吃早飯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過了。
一大家人都圍坐在餐桌旁吃著早點,隻字不提這兩天發生的事,蹩足地找些不太好笑的笑話來說,然後一大桌子的人便很給面子地一哄而笑。
郝漫漫從沒覺得吃飯是這麼難受的事情:明明吃不下東西,卻還要裝著東西很好吃、還會吃很多的樣子,大家輪流講的笑話也並不好笑,甚至連一絲笑點都找不到,卻還要笑得手舞足蹈的模樣。
她相信,家裡每個人的想法都跟她一樣,但每個人都演得很認真。他們不是不難過突然沒有了小食鋪,不是不難過突然沒有了工作,他們只是覺得她的事比較重要,所以便想著法子地讓她開心些。
這樣沒完沒了地說著笑話、沒完沒了地笑,也許看上去很傻,可是這是家人對她的愛的最好的詮釋。
她很努力地笑著,害怕一不小心就會掉出淚來。
「小妹,該你講了耶!」郝琦琦擦著笑出來的眼淚,拿筷子敲了敲碗沿,催促著。
在郝琦琦的一聲令下後,大家都紛紛拍起了掌鼓勵起來。
「哦……」郝漫漫看著大家期盼的眼神,她咬了咬唇,放下筷子,一臉嚴肅地講道,「從前,有一顆糖在北極走著,它覺得自己好冷……」
才剛說了兩句,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二姐郝琦琦更是誇張,直接笑得拍桌子。
「小妹,繼續講啊,繼續!」
郝漫漫愣了愣,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正準備接著把這個蹩足的冷笑話說完,電話卻響了起來,看了大家一眼,她拿起電話——
「喂?……是你……我想不必了吧……我知道了……」
自她一接起電話的那陣開始,家人無一不是拿了探詢以及關心的眼神望著她。直到她將電話說完,大家又迅速恢復了神色,埋頭繼續吃飯。
「爸爸媽媽……那個,我要出去一趟。」郝漫漫放下電話,有些不自在地說道。
郝心心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皺起眉,「小妹,怎麼接個電話臉色都變了?」
郝漫漫不自在地撥了撥頭髮,訕笑著說道:「有嗎?」
郝仁義自是發現了她的這一變化,可他聰明地沒有問起,只是說道:「小妹,有什麼事非得出去一趟啊?」
「這……」咬了咬唇,郝漫漫撒謊說道,「哦,那個啊,就是……就是炎的一個好朋友的妻子,叫白悅心……我跟她也是很好的朋友,她剛剛生了孩子,叫我過去陪她聊聊天。」
「是嗎?」郝仁義笑著說道,「那你去吧,路上慢點啊。」
「行,我知道了……」走到門口的時候,郝漫漫回頭,「我會很快回來的。」
看著關上的大門,安婭蘭不放心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老公,你相信漫漫這孩子是去見朋友嗎?」
郝心心也說道:「爸,你怎麼就讓她出去了呢?你沒看見小妹臉色都變了嗎?」
郝琦琦也剛想插話,卻被郝仁義打斷了,「哎,如果不讓她去,她也會辦法跑出去的。」
安婭蘭放下了碗,「漫漫這孩子啊,為了讓我們不擔心,居然學會撒謊了……」她歎息一聲,「你說她到底是去見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