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時候,楊毅回來了,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南總,那些地方都查過,沒有。」
「下午,再去找,看看她有沒有到哪所學校應聘。另外,找人每天二十四小時監視郭曉蕾和卓非凡,有什麼情況,隨時向我報告。」南哲翰說完這些,拿起桌旁的車鑰匙走了。
南哲翰一路飆車,用了一個半小時,就到了鳳城。
林思琪的小姨打開門,見到他又驚又喜,「哲翰,你怎麼來這兒了?思琪回來了嗎?快進來!」
所有的希望又落空了。南哲翰走進門,裝作很隨意,「我回外婆家有點事,順便來看看阿姨!」
南哲翰隨著小姨進了杜桂芳的房間,杜桂芳已經聽出了南哲翰的聲音,擁被坐在床上,「哲翰,你怎麼有時間來這兒?」
「阿姨,您身體好些了嗎?」南哲翰走進床邊,關切地問。
杜桂芳抬頭慈祥地望著他,「好多了,多虧了你!你吃飯了嗎?怎麼這時候來了?」
看樣子,林思琪沒有回家,也沒有和她媽媽說什麼。南哲翰也不露聲色,「外婆家有點事,我順便來看看您身體好些沒有。」
「謝謝你!來,坐一會!」杜桂芳轉頭吩咐妹妹,「你去給哲翰下一碗肉絲面吧!」
南哲翰在靠近床頭的椅子上坐下,觀察著杜桂芳的臉色,「阿姨,身體康復得怎麼樣?」
「挺好的,手術前那些症狀都沒有啦。就是年紀大了,身體有些虛,老想躺著。」杜桂芳歎了一口氣,「思琪她爸爸走了一年了,我真擔心,如果我也死了,丟下思琪一個人怎麼辦?」
「阿姨,醫生說您做了手術,還可以活十年、二十年的!」南哲翰趕緊快慰她。
南哲翰害怕自己坐在這兒,會讓老人起疑心,他站起來,準備告辭,這時,他眼光無意中掃到床頭櫃上的一個小相框,他像被釘子釘在那裡一樣,邁不開腳步。
杜桂芳見順著他的視線一看,連忙解釋:「這是我們一家三口十年前照的。那次思琪在全國作文大賽上得獎了,學校文學社採訪我們一家,就是那時拍的。」
這照片上的人,除了杜桂芳,南哲翰記憶太深刻了!
那位神采奕奕,和藹可親的伯伯,不就是自己當初羨慕的父親形象嗎?而那位少女就是他的「夢中女孩」,甚至穿的衣服也是他遇到時的那件粉紅色公主裙。
他的「夢中情人」就是林思琪?這太震撼了!
杜桂芳發現他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愣愣的,關切地問道:「哲翰,你怎麼啦?」
南哲翰如夢初醒,趕緊扯唇微笑,「哦,沒什麼,可能開車有點累,頭有點暈。」
「哎呀,那你吃了面,趕緊休息一下!」杜桂芳真的急了。
「不要緊,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南哲翰心事重重地走出了房間。
拗不過兩位老人的好意,南哲翰把小姨做的麵條全吃了。要知道,從昨晚到現在,他還沒吃什麼東西呢。
出了林思琪的家門,坐進車裡,幾分鐘就到了當年的那條大道。
真如郭曉蕾所說,他遭到報應了!南哲翰大手砸在方向盤上。
真該死!他第一次在馬路上見到狼狽的林思琪,就覺得她有些面熟,酒吧見面的那天晚上,他也覺得在哪兒見過她。後來,他還看見林思琪在這前面搭公車,還送她回來過,他為什麼從來沒想過,林思琪就是那個衣袂飄飄的小姑娘呢?
南哲翰把頭抵在方向盤上,不停地撞。
難怪,他見到林思琪後,他就變得不像自己了。原來這麼多年,有些印象早已經銘刻在他腦海裡,他可能在林思琪身上找到了某些熟悉的感覺,只是他沒有深究而已。
如果,早一點知道林思琪就是夢中的她,他是不會定下那個該死的計劃的。
等等,想到那個計劃。自從他入住蘭馨花園後,,他好像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要甩了林思琪。
相反,他每天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兩人的小窩,與她一起吃飯,玩樂,上床。
每天,他為兩人關係融洽而開心,為兩人鬧彆扭而苦惱。她成了他喜怒哀樂的主宰者,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原來,在朝夕相處中,他已不知不覺改變了初衷,只是自己從來沒有意識到而已。
南哲翰越想越後悔,越想越懊惱。
電話響了,他接起來,是楊毅打來的,「南總,找遍了全市中小學,沒有找到林思琪的下落。」
林思琪,你究竟去了哪兒?為什麼你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影蹤?
你這個傻女人,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的解釋,為什麼不等我回來把一切問清楚,再做決定?
南哲翰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失望加失落地回到W市,渾渾噩噩到了第二天。
坐在辦公室位子上,準備叫楊毅去報案,到處找不到,難道她遇到了什麼意外?
安娜敲門進來,「總經理,這裡有你一封申通快遞。昨天下午送來的。」
「放這兒吧!」南哲翰隨便指了一下辦公桌,「送杯咖啡進來!」
「是。」安娜轉身時提醒道:「那快遞信封裡好像有幾根鑰匙。」
鑰匙?南哲翰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拿過那大大的信封,一把撕開,裡面除了三根鑰匙,還有一張紙,他抽出紙一看,竟然是一張欠條,上面蒼勁有力地寫著:「欠南哲翰人民幣貳佰三拾玖萬元整」,落款是林思琪,日期是他去香港那天的。
好,很好!這個女人想通過這種方式劃清和他的關係,她真的是打算好了要離開自己的。
南哲翰一下子把那張紙撕成了兩半,自己剛才還擔心她出了意外呢。
安娜送咖啡進來時,發現總經理正小心翼翼地把撕成兩半的紙貼在另一張白紙上 。她迷惑不解,什麼文件,這麼寶貴?她放下咖啡,「總經理,讓我來吧!」
南哲翰頭也不抬,冷聲拒絕,「不用,你出去吧!叫楊助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