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刑語天突然發病,是洛晚桐及時趕到,才使刑語天的病情得以緩解,該緊張的也應該是刑語天才對吧?
刑語天望著那抹飛速消失在電梯裡的身影,有些發怔。
他心裡猛然變得煩躁不安。
「語天,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洛晚桐不是你的女人嗎?浩男幹嘛緊張成這樣?」陸棠風隱隱察覺出什麼,不安的問。
這情況也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刑語天臉色一沉再沉,薄唇一抿,淡淡的回答:「她不是我的女人!」
眼神低垂著,讓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想法,卻分明看到眼底那沉沉的暗淡。
讓人心驚……
紀薇薇斂著情緒,輕聲問他:「語天,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挽著他的手臂,卻越發緊了下。
事實上,她根本不希望他去看她……
「我先送你下去。」他的聲音清冷,神色亦然。
紀薇薇不依,假好心的笑著說:「沒關係,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擔心洛晚桐。」
「聽話!」他眉心一皺,略微有些不耐。
他看陸棠風在旁邊,所以才沒說更重的話,怕她下不來台,若是往常,他真的會發飆。
紀薇薇便知趣的收了聲,沒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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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紀薇薇送走以後,刑語天靠著牆壁站了好一會兒,才終於上了五樓。
遠遠的,便見到施浩男在急救室外來回踱著步,那焦躁不安的樣子,更令他心煩。
斂了斂眉,他最終還是沒有過去,只轉身上了十七樓。
陸棠風見到他,微微驚訝:「你怎麼又上來了?」
「上來抽支煙。」他攤在沙發上,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陸棠風把煙遞給他,他拿著,狠狠吸了一口。
彷彿想用那種澀然的味道取代心底的煩悶。
「你沒下去?」陸棠風在他身邊坐下。
他沒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把煙從薄唇邊離開,晦澀的眸子透過灰暗的煙霧看向陸棠風:「問問急救室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陸棠風沒好氣白他一眼:「你要是擔心,幹嘛不自己下去看看?」
他推了陸棠風一把:「別囉嗦了。」
陸棠風起身去打電話,出來神色並不凝重,刑語天明顯鬆了口氣。
「已經出來了?」他主動問。
陸棠風兩手兜在外袍裡,微微點頭:「嗯。剛出來的,在502病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刑語天把煙捻滅,眉頭蹙著:「她是怎麼回事?」
「小事。淋了雨,病毒感染到肺部。」
「嗯,沒事就好。」刑語天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故作輕鬆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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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晚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意識襲來,只覺得右邊的手臂被什麼東西沉沉壓著。
她不適的動了下,那東西也一下子就動了。
是施浩男。
「你醒了?」他抬起頭來,原本還迷迷糊糊的他,見她醒來,一下子就清醒了。
「吵醒你了?」洛晚桐抱歉的問。
喉嚨間像被燒過一樣,火辣辣的痛,唇也乾裂得不像話。
「沒有,只是瞇了一會兒。渾身痛死了,守床的活真不是人幹的!」他作勢拍了拍酸痛的背。
看他那痛苦的樣子,洛晚桐也覺得委屈了他,心裡很感動,「浩男哥,謝謝你。」
施浩男看她一副感動的樣子,便忍不住想捉弄她:「你要感謝我,索性就把床讓出一半來。我吃點兒虧,給你暖床,怎麼樣?」
說完還不忘朝她拋去曖昧的一眨眼。
洛晚桐瞠目結舌,只差沒吐血,索性一掀被子:「這樣吧,為了表示感謝,我把床都讓給你好了。」
「喂,你別鬧。」他一下子壓住了她,又把被子給她密密實實的蓋上,懲罰似的敲了下她額頭:「你再感冒就完了!」
她這才想起來,問:「對了,我為什麼會暈倒?」
施浩男臉一下子就黑下去,「你自己說說,你好端端的去淋什麼雨!淋到肺部感染了吧!」
「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現在不也好好的。」洛晚桐看了眼手上吊著的點滴,突然叫了一聲,「完了,現在幾點了?」
「晚上八點半了,你一驚一乍的幹什麼?」
「小念還在幼兒園。」她急躁起來,說著要動手去拔手上的針,嘴上還在喃喃,「我得馬上去接他,他不習慣住長托的。」
「你行了,別胡來。」施浩男一把按住她胡來的手,斥她,「我已經讓人把小念接走了,現在安安生生呆我家裡了。」
「你家?」洛晚桐稍微冷靜了點兒。
「嗯,你放心,我家裡有阿姨,餓不了他。明天再帶他過來看你。」他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她這才鬆了口氣。
「真是麻煩你了。」
「是,沒有哪個女人比你更麻煩的了!」他嫌棄的瞟她。
「喂,我只是說客氣的話,你怎麼老當真。」她不滿的努嘴。
他哈哈大笑起來,「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我想先喝水,快渴死了。」她點了點自己幾乎乾裂的唇瓣。
粗糲的手感,有點兒磨人。
施浩男趕緊去倒了水,送到她唇邊:「我出去給你買點兒東西墊墊肚子,吃點清淡的東西好了。」
「嗯。」她乖巧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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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語天呆呆的躺在床上。
頭,像灌進水泥一樣,一整天都在鈍鈍的痛。
他的心情,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