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只有想到心愛的人才會露出的笑容。
他眸光一暗,有一抹暴風驟然集入那雙眼,化作了寒冰。
「看來你的心思根本就沒放在工作上,都放在家裡了吧?」他的語氣裡,不無嘲弄。
唇線繃得緊緊的,眼神重重的望著她,神色冷漠。
一早就從韓經理那裡得知,刑言給他找來這麼一位助理,他倒是勉強接受了,但是一看到她臉上幸福的笑容,他心裡就不舒服,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不懂他為何情緒突如其來的轉變,洛晚桐聳聳肩,「其實我向來都是戀家的人。」
她對上他陰沉的眸子,眼底有著笑意,「為什麼突然生氣?」
刑語天一怔,滿腔說不出來的不悅對上她那膩膩的笑,突然覺得有些狼狽。
他彆扭的撇開臉,避開她的窺視,「誰生氣了?」
不等洛晚桐再追問什麼,他逕自閉上了眼,不再說話。
他確實是生氣了!
心底湧上來莫名的怪異感覺,酸酸的,澀澀的,說不出來的複雜,讓他覺得煩悶!
一路上,刑語天再沒有說話。
氣氛很怪異,洛晚桐不由得也覺得悶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沉沉的壓在心頭。
好幾次開口想和他說什麼,至少該問清楚他為什麼突然生氣才是,可是,他卻閉著眼,似已經睡著的樣子。
洛晚桐便沒說話,以免打擾到他,打定主意等到下了飛機再說。
幾個小時後,下了飛機,洛晚桐的行李韓經理幫忙提著,她正要開口拒絕他的好意。
有人在他們身後大喊:「刑語天!」
她一怔,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安若正站在人群裡朝他熱情的揮手。
心底,拂過一絲澀然……
下意識低頭去看刑語天的表情,他依舊那樣,神情沒有任何起伏。
見到他們,安若興致勃勃的奔過來。
「語天,歡迎回來。」直接忽略僵直著身子站在刑語天身後的洛晚桐,她上前擁住刑語天。
「你怎麼來了?」刑語天任安若擁著,並不推開她,又別有意味的瞥了眼洛晚桐,才開口問。
「當然是來接你。語天,想我了嗎?」她柔膩的撒嬌。
望著懷裡笑容燦爛的佳人,刑語天勾了勾唇,「嗯」了一聲算回答,語氣卻沒有多少溫度。
連回答,都有些敷衍……
但安若已經很高興,她笑容越發張揚,抬頭彷彿這才注意到洛晚桐,臉上掛著笑,那雙美目裡卻好似能射出刀來。
「洛小姐,這幾天麻煩你照顧我們家語天了。」她佯裝客氣的伸手握住洛晚桐的手,修剪得很精緻的水晶指甲藉機掐進洛晚桐的肉裡。
洛晚桐痛得皺眉,掙扎了下,沒抽出手來,她便也不客氣的瞪著安若,「安若小姐,你一向都這麼凶悍嗎?再用點兒力我手筋是不是該被你挑斷了?」
安若被她噎得抽了口氣,一時半會找不到話來。
洛晚桐用了點兒力氣才從安若手上抽出手來,手心已經佈滿了四個指甲印痕。
這女人還真是狠毒!
她撇了撇嘴角,低頭,沒好氣的瞥了眼好整以暇觀望的刑語天,似是怨他。
可是,她能怨什麼?
難道怨他,在安若接連對她的傷害裡,他從來沒有施捨過一丁點兒幫助嗎?
對,即使他幫她,那也是施捨!
既然是施捨,她又何必求他呢?
自嘲的撇了撇唇,忍不住自怨自艾。
不知道是不是手心太痛的緣故,洛晚桐只覺得鼻頭有些發酸。
突然,很想哭……
在失控前,她狼狽的提起行李,準備先走。
才走出沒兩步,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卻突然被一雙大掌牢牢握住。
回頭發現是刑語天,她生氣的掙扎了下。
「和我們一起走。」他就那樣直直的盯著她,語氣裡儘是霸氣。
安若站在一邊,臉色難看極了。
森冷如寒的目光掃向洛晚桐,手卻探過來握住刑語天扣著洛晚桐的手,生怕這一鬆,刑語天便會消失在她的生命裡。
「語天,既然她要先走,就讓她走好了!」
「你閉嘴!」他突然回頭厲斥了安若一聲,面色陰沉得嚇人。
安若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眼淚一下子就滾出眼眶,「語天,你從來都不對我凶的,現在卻為了這個女人這麼對我,虧我在商業上幫你周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對於安若的哭訴,刑語天卻充耳不聞,只是盯著洛晚桐。
眉頭越攏越緊,昭示出他已經在耐心失控的邊緣。
「洛晚桐!」三人僵持間,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他們之間。
大家順著視線看去,只見不遠處,刑言正笑望著洛晚桐,修長的雙臂懶懶的插在口袋裡。
「言總裁?」洛晚桐不無詫異,藉機抽開了刑語天的手。
刑言笑了笑,優雅的走過來。
掃了眼在場所有的人,目光定在刑語天臉上,「二哥,你回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呢?」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難道什麼事都要提前通知你小子嗎?」
「呵呵,二哥,雖說晚桐是你的助理,但是我很看好她,你就大方一點兒,把人借給我吧。」刑言似笑非笑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