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睡到他床上去,更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跑進了他懷裡。
他不清不楚的唔了一聲,突然沒頭沒腦的問:「為什麼睡太晚?」
「啊?」她不懂他的意思。
「一看你的臉就知道是被人打了,」,他身子動了動,別過頭,炯炯雙目突然盯著她,「被打了所以睡不著嗎?」
想起昨晚被打的事,洛晚桐委屈的撇了撇唇:「不是。」
「哦?」他似信非信,語調揚了揚,很有些興味,「那是為什麼?」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洛晚桐有些羞惱,胡亂和人一番激情,最後倉皇而逃,這種難堪的經歷是誰都會睡不著吧?
索性不看他眼底的興味,她逃跑:「我先回房間。」
「陪我去吃飯。」他也不在剛剛的話題上打轉,只吩咐她。
洛晚桐頓下腳步應了一聲,回房間去換了衣服。
早上沒有吃早餐,現在睡飽後,還真是餓壞了。
和刑語天重新見面後,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飯。
是一家裝潢很優雅,也頗有古樸韻味的中式餐廳。
門口一盞橘黃色的油燈掛在牌匾下,白天燈也沒熄,輕柔的籠罩著從門口經過的每一個人。
即使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但餐廳裡還是有不少人用餐。
不知道是上海太繁忙的緣故讓大家錯失了用餐正點,還是這家餐廳的口味很棒。
點餐的時候,刑語天倒紳士了一回,將菜單直接給了洛晚桐。
菜單上都是清一色的中國菜,沒有歐式餐點那麼多的花俏。
洛晚桐比較青睞這種簡單的東西,刑語天一個個報著菜單,服務生便仔細記下來。
「別點太多,點兩個人的份量就行了。」吃不完浪費了也實在可惜。
洛晚桐過慣了簡樸的日子,哪和刑語天過的日子一樣?她便讓服務員除掉了幾個菜。
服務員走後,洛晚桐和刑語天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茶水。
隔壁桌,一個年輕媽媽在哄著小朋友,「寶貝兒,不可以挑食,挑食會長不高哦。」
「不要!不要!有芹菜味道的我都不吃!拿開啦!」小朋友捏著白嫩的小鼻子,推開媽媽堆放在自己碟子裡的大顆芹菜,比手畫腳的大叫著。
洛晚桐輕笑起來,看了看刑語天,「和小念真像,小念也不吃芹菜。」
「小念?誰是小念?」刑語天狐疑的問。
洛晚桐頓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口:「沒有,我是說和我小時候真像,不愛吃芹菜。」
她說著急忙低下頭,端起茶杯急急的喝了一口。
「哦?是嗎?我小時候也不愛吃芹菜。」
這麼看來他們不愧是父子,小念跟他還真是特別的相像,就連不吃芹菜都是一樣的習慣。
看著她閃動著複雜情緒的眼眸,刑語天心悸了下。
「以後你可不要給我點芹菜,我不吃的。」
「哦,知道了,我不是說過了我也不吃的嗎?我更不會逼你吃的。」洛晚桐笑了笑,撇撇唇。
即使刑語天是總裁,還比她大許多,但是有時依舊會有幾分孩子氣——
在上海又待了幾天,洛晚桐盡量不去想和刑語天那晚的事。
漸漸的,就變成了從沒發生過一般……
幾天後,洛晚桐接到通知,大部隊將於明天返程。
一想到總算能見到小念了,她興高采烈的打莎莎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聲奶聲奶氣的稚嫩音,自然是她家的寶貝兒小念。
「寶貝兒,有沒想媽咪呀?」
「當然有啦!白天想,晚上想,就連做夢都在想!」小傢伙嘴巴甜得讓人發膩。
「那媽咪明天就回去看你。」
「明天就回來?」出乎意外,小傢伙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開心。
「怎麼?你不是很想媽咪嗎?」怎麼聽這語氣,是巴望著她不回去似的。
「當然想啦。」小傢伙趕緊叫起來。
不過,媽咪要是可以和老頭兒在上海多呆一陣,擦出點兒火花來,那多有看頭呀!
「想就行了,明天要乖乖的在莎莎家等媽咪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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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飛機上,依然只有她和刑語天、韓經理,還有幾個隨行的人員。
其他的專業團隊,仍然留在上海。
可能是因為要回上海了,刑語天的神情明朗了很多,一派輕鬆的樣子。
他穿了件黑色滾金邊的襯衫,胸前的三顆紐扣隨意的散開,微瞇著眼往後靠在位置上,慵懶的樣子看起來很閒適……
偏頭看到坐在一旁的洛晚桐,一臉開心的樣子,不由得挑眉,漫不經心的問:「有這麼開心嗎?」
「要回家了當然開心。」一抹甜膩的笑,自洛晚桐臉上蕩漾開。
這麼多年來的漂泊,讓她對於這個「家」字幾乎已經麻木了,但只要有小念存在的地方,那才能稱得上是「家」。
看著她的笑,刑語天突然覺得很刺眼。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只有想到心愛的人才會露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