烯月的眼中有了一絲不信任,剛才金文瑞也是這麼承諾她的,卻還是食言了。
「哥哥不騙人?」烯月委屈的說道,漆黑的雙眸中控訴著金文瑞剛才的欺騙行為。
「哥哥會一直抱著烯月,哥哥以後再也不會丟下烯月一個人,不會欺騙烯月。」金文瑞笑著承諾道,心中拚命告誡自己,現在的烯月,只是他的妹妹,只能是他的妹妹。
烯月緊緊地抱著金文瑞,再也不願鬆開手,害怕一鬆手,金文瑞就會消失不見。
金文瑞自知有愧,緊緊地抱著烯月,再也不敢移動半分。
在金文瑞的安撫下,烯月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即使金文瑞只是輕輕地挪動身體,烯月就會驚慌失措的睜開雙眼,確定金文瑞是否在她身邊。
「烯月,這次哥哥不會在騙你了,你現在不好好休息,明天就會不漂亮了,他們可是會嘲笑你的。」金文瑞笑著說道,伸出右手握住了烯月的左手,十指交纏,不在放手。
感覺到掌心傳來的溫度,烯月的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沉沉的睡去。
直到第二天,烯月才睜開了雙眼。
「早啊!」金文瑞笑著捏了捏烯月小巧的鼻子。
「哥哥,早!」烯月伸出雙手讓金文瑞將她抱了起來。
金文瑞抱著烯月走出了臥房,經過大堂,桌上早已擺滿了豐盛的早膳。
「烯月,文瑞過來一起吃吧。」若水笑著招呼道。
金文瑞抱著烯月走向兩人,不好意思的看著兩人。「一直讓你們照顧我們,我真的非常抱歉,打擾了你們的清靜。」
「是我該感謝你,將烯月帶到了我的身邊。」若水認真的說道,順手為兩人各盛了一碗粥。
烯月聽不懂兩人之間的對話,也不想聽懂,只是靠在金文瑞的懷中,等著金文瑞的餵食。
能夠為烯月服務,金文瑞甘之如飴。
金文瑞很珍惜現在愜意的日子,他不敢去計算時間的流逝。
每一天對於他都是值得珍惜的,金文瑞害怕時間的流逝,卻也期待日落,他已習慣每日帶烯月去山上看落日。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就如他和烯月相處的時間,已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是每一天,他都可以讓烯月沉浸在幸福中。
一年之後,烯月會忘了他,忘了他們在一起的一年發生的一切。
半年轉眼就過去了,這半年,沒有任何人在進入此處,沒有人打擾他和烯月相處的時間。
烯月比起半年前更黏著他,只是最近開始,烯月不願意叫他哥哥,而是直接叫他洛辰。
金文瑞第一次聽見烯月喚他洛辰時,臉上震驚的表情,他以為烯月憶起了從前的一切。
但是烯月卻什麼都沒變,變得只是她對他的稱呼。
金文瑞曾問過烯月為何喚他洛辰,烯月只是笑著回答她,她不知道,那個名字好像一直藏在她的心中,叫習慣了,叫他洛辰很好,這是烯月對他獨一無二的稱呼。
時間不會因為金文瑞的害怕而停滯不前,即使害怕,半年之期還是到來。
晚上的時候,金文瑞抱著烯月,遲遲不讓烯月睡。
烯月靠在金文瑞的懷中,有幾次陷入沉睡,卻都被金文瑞搖醒。
烯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她有記憶開始,金文瑞總是將她捧在手心,每晚都會哄她睡覺,只是今晚似乎成了例外。
「洛辰,烯月困了,要睡覺。」烯月終是被困意襲得倦了,抓著金文瑞的衣襟,一字一句的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金文瑞猶豫的看著烯月,他知道烯月累了,但是今晚他不可以讓她睡,他要為她解毒。
金文瑞不怕死,卻害怕斷魂散的解毒之法,讓他不得不傷害烯月。
雖然不忍,金文瑞卻緩緩地俯下身,吻住了烯月的雙唇。
烯月瞪大了雙眼,放在金文瑞胸前的手忘記了反抗,不解的看著金文瑞。
金文瑞溫柔的親吻著烯月,直到發現烯月竟然不會呼吸,才不捨的放開了烯月的雙唇。
「洛辰?」烯月不停地喘息著,眼中充滿了不解。
金文瑞不想解釋,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是笑著問道:「烯月,喜歡嗎?」
烯月茫然的看著金文瑞,無論金文瑞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覺得討厭,金文瑞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可以依靠和信任之人。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卻也沒有被烯月拒絕。金文瑞伸出雙手緩緩地褪去了烯月的衣裳。
烯月一直配合著金文瑞的動作,一點也不覺得維和。
烯月睜著雙眼看著金文瑞,眼中倒映出的金文瑞似乎與往常不同,烯月只是好奇的伸出手抱住金文瑞的脖子,困意頓時消失。
金文瑞小心翼翼的親吻著烯月的每一寸肌膚,害怕弄疼了烯月。
當金文瑞進入烯月的身體,金文瑞擔憂的看著烯月,在烯月的耳邊輕聲問道:「烯月,疼嗎?」
烯月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很疼,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更加用力的抱住金文瑞,烯月將頭埋在了金文瑞的胸前,什麼都不想。
烯月是在金文瑞的懷中沉沉睡去,金文瑞依舊抱著烯月。
只是過了今晚,金文瑞希望一切都不要變,期望第二天醒來之後,不會看到烯月討厭的目光。
皇宮中
凌穎昊一人站立在花園中,看著天上的明月。無論金文瑞帶著烯月去了何處,他們看到的會是同一輪明月。
凌穎昊不知道他們過得怎樣,但是他可以肯定,現在的烯月一定很幸福,金文瑞會用盡一切去愛她,包括他的生命。
只是他忘了告訴金文瑞,也不忍告訴金文瑞,半年之後,他再次為烯月解毒之後,身體會慢慢的被毒性侵蝕。一開始會吐血,然後手腳開始疼痛,然後會漸漸失去所有的力氣,直到一年之期,再次為烯月解毒之時,他的生命才會凋零。
「怎麼一人站在這裡,想烯月了?」玖月站在凌穎昊的背後,柔聲問道。
七個月的肚子已無法遮蓋,玖月要時刻用手扶著自己的腰,現在的她連走路都覺得吃力。
「已經七個月了身孕了,這麼晚了,就該好好休息。」凌穎昊輕聲斥責,脫下了身上的外衣披在了玖月的身上。他知道玖月是烯月唯一的親人,他會替她好好照顧她的姐姐。
「我只是和你一樣,想烯月了,今天正好是半年之期。」玖月輕撫著自己凸起的肚子,蹙眉說道,心中很是擔憂兩人。
「有金文瑞在身邊,烯月一定會很開心。」凌穎昊笑著安慰道,玖月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實在不適合在為瑣事煩心。
還有三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但是孩子出生的時候卻見不到他的爹爹,或許這一輩子都無法知道自己的爹爹長什麼,他的爹爹或許這輩子都無法親手抱著他。
「皇上,你還要瞞我嗎?」玖月挑眉看向凌穎昊,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凌穎昊輕歎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玖月,你都已經知道,為何還要問我。」
玖月的身體輕輕地顫了顫,原來她的猜測竟是真的,她知道願意犧牲的一方在半年後會遭遇什麼,但是她不敢相信,因為從來沒有人願意如此付出。她以為會有奇跡,她以為金文瑞不會走的如此痛苦。
「玖月,太醫曾經親眼看見有人為了愛人自願犧牲自己解斷魂散之毒。半年之後,金文瑞會開始吐血,慢慢的全身都會被疼痛侵蝕,等一年之期的那一天,他所有的力氣都會殆盡,直到生命的終結。」凌穎昊緩緩地說道,只是心中彷彿壓著一塊大石,讓他感覺到呼吸都變得困難。
玖月回過神,驚覺自己的臉頰已被淚水浸濕。
「他們之間已經經歷了太多,為什麼不能讓他們在這最後的一年多添一些美好的回憶。我要去找他們,我要去找他們。」淚水彷彿無法止住,不斷從眼角滑落。玖月轉過身就想出宮,卻被凌穎昊攔住了去路。
「玖月,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嗎?即使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找到他們,你有能為他們做什麼。更何況你現在有了七個月的身孕,這個孩子是金文瑞生命的延續,因為你的衝動而失去孩子,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烯月又會陷入自責。」凌穎昊一字一句的說道,當初不想告訴玖月就是害怕看到這樣的局面,但是卻不想玖月還是知道了一切。
玖月停住了腳步,她知道凌穎昊說的都對,她的出現,只是增加他們之間的困擾。只是現在的她真的好無助,如果還要有報應,就讓她一人承受。只要讓她將孩子平安產下,她願意用死去贖罪,只求上天不要在為難烯月和金文瑞,讓他們在最後的一年可以安心的渡過。
「他們該怎麼辦?他們該怎麼辦?」擔憂都化作淚水不斷從眼角滑落。
烯月離開的時候忘記了一切,她該如何面對會慢慢失去知覺的金文瑞。而金文瑞又該如何照顧什麼都不記得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