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眉豎目的一拉門,糖糖咆哮道:「沒死,活的好著呢!」
「呵呵!」白衣翩翩,射阿朗又恢復了往日的瀟灑軒逸,長眉一軒,笑容清美:「想不想解除命契?」
沉寂,糖糖的眼瞪得像銅鈴一般,半晌說不出話來。這個三師父,他永遠都能找著她的軟肋。
「去!」揚了揚手中酒葫蘆,阿朗笑得愈加燦爛,俊美無雙:「給我打壺上好的酒來,為師就為你準備一份賀禮,既能拿得出手送人,又能幫你解除命契!」
二話不說,糖糖搶過葫蘆拔腿就跑。
「要街東頭那家酒肆,最貴的怡魂釀哈!」扯著嗓子叮囑了一句,阿朗轉身,笑瞇瞇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方招展的酒旗,一排排高低不一、大小不齊的酒罈,清冽的酒香老遠就能聞到,糖糖三步兩步衝進店裡,將手中的酒葫蘆往櫃檯上一放,大聲道:「老闆,打酒!」
「客官想打什麼酒?」老闆聞聲抬頭,圓白圓白的臉上堆滿了笑,看著很親切。
糖糖摸摸懷中剛用魔界石換來的嶄新銀票,微微一笑朗聲道:「我要怡魂釀!」
話音落,老闆猛的一怔,臉上表情怪異至極,好像糖糖是跑來自家酒館買衣服的傻子。
「怎麼,沒有嗎?」被看的發慌,糖糖連忙掏出懷中銀票在老闆鼻子底下一晃,傲然道:「不差錢兒,不管多貴,給我裝一葫蘆!」
「沒有!」表情驀地變冷,老闆低下了頭,裝模作樣的翻開了賬本。
「什麼沒有?!」一手壓在了賬本上,糖糖急了:「我師父說的就是你這家酒肆!街東頭唯一的一家,你這裡沒有還有哪裡有?」
「你師父?」抬起了頭,老闆詭異的一笑,再開口時,讓糖糖差點用酒葫蘆敲暈他——
「祖先有訓,凡來買怡魂釀者必趕出店外!客官請走吧,天晚了,我們要打烊了!」
「你!」一口惡氣堵到了嗓子口,糖糖努力平息了半天方道:「老闆,你給句痛快的!你到底是真沒這種酒,還是有卻不想賣給我?!」
「嘿嘿!」老闆又笑了,陰陰的透著股憤怒:「沒有,就算有也不賣給你!請!」
一卷賬冊,老闆背著手屁顛屁顛的走進了後堂,獨留糖糖在空無一人的前店大呼小叫,摔桌子踢凳子的作勢威脅,可他就愣是再沒出來。
「媽的,南齊~~~」鬧累了,糖糖擦了把汗也崩潰了,這南齊鎮是跟她犯沖還是怎麼的,為什麼這裡的人就沒一個跟她對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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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垂頭喪氣的一歎,糖糖立在三師父房門前發出了第N聲歎息。
她不敢進,這一路上三師父的那副怪脾氣她已領教了不少。這會兒既沒買到他要的酒,又要求他辦事,不知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把她從窗口直接扔到樓下去。
「 唉!」第N+1聲歎息還沒歎落,房頂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懶懶的輕笑,糖糖一驚連忙後退兩步向上看去。
圓月當空,夜風清婉,三師父在屋頂悠然而坐,白色的衣袍在風中微微起舞,帥得翻天覆地。
「上來吧!」一腿伸直,一腿曲起,射阿朗用胳膊托著頭支於膝上,居高臨下的望著糖糖道。
「哦!」喃喃一應,糖糖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梯子。想伸手去拔骨劍,可惜左手是小菜,右手是酒葫蘆——
「嗨!」不耐的歎氣聲響起,射阿朗身形一動,從房頂上翩然而下,拽著糖糖飄飄然又縱回了屋頂,快得如燕子掠水,輕妙無比。
「有你這樣的徒弟,我可真失敗!」抓過糖糖手中的酒葫蘆,射阿朗在房頂上緩緩的坐了下來。
「我也不想啊!」臭著臉,糖糖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屋脊上,不斷回頭打量著三師父的表情。
「杏子紅!」阿朗吞下了一口酒,皺眉一歎道:「是在北街打來的吧?」
「是!」尷尬的吞了口口水,糖糖陪笑道:「街東那家酒肆的老闆說沒有師父您說的那種酒……」
「而且還說,就算有也不會賣給我,對不對?」酒葫蘆一揚,阿朗咕嚕嚕的往嘴裡倒著酒,像想一次把酒葫蘆裡的酒全倒干。
「三、三師父!」一把扯住三師父的手臂,糖糖愣了。
今晚的事情想來實在有些詭異。三師父對南齊熟悉的就像自己家,而那家酒店的老闆貌似知道是三師父叫自己去買怡魂釀的。
「杏子紅雖然不錯,但又怎能比得過銷魂奪魄的怡魂釀?」掙脫了糖糖的手,射阿朗向旁邊一倒,倚在了屋頂的小石獸上,「你知道麼,釀怡魂釀的水是取自於妖界碧幽潭的。」
「啊?!」太過於震驚,糖糖差點從房頂上滑下去,手中剛剛打開的花生米撲嚕嚕灑了一屋頂,順著傾斜的屋簷辟辟啪啪的掉了下去,像下了一陣細雨。
「嗤嗤!」低笑聲響起,阿朗捏起一顆花生屈指一彈,嘲諷的望著糖糖道:「都開了靈竅了,怎麼還惦記著人間煙火?」
「本來是買給你吃的!」一陣汗顏,糖糖小聲嘀咕道。
馬屁拍在了狼腿上,她本來想,沒買到三師父要的酒,那就買兩樣小菜作為補償吧!誰想到,誰想到~~,她真的還沒有適應當仙嘛!
「不吃算啦!」用腳把剩下的花生米都踢下了屋頂,糖糖乾脆用了一招三師父的絕學——突然轉話題!
「那個怡魂釀,釀它的人怎麼能拿到妖界的水?」
「自然是妖給他的。」扣扣索索的從瓦片間又摸到了一粒花生,射阿朗拿在手裡仔細的端詳著:「同時還有一棵五百年桃樹的桃花粉,只有這兩樣加在一起,才能釀出全天下最好喝的怡魂釀。」
「妖?什麼妖?他為什麼要給那個人水和花粉?」有故事聽,糖糖頓時來勁了,挪動屁股使勁兒往三師父跟前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