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不要跟他們去,不要跟他們去——」痛苦的嘶喊,瘋狂的追逐,然而那些看起來明明走的很慢的人卻偏偏移動的很快。
糖糖用盡全力的奔跑著,嘶喘著,胸膛似要快炸裂般痛,但最終——
「彭!」糖糖重重的摔倒在地,手掌和手肘被地面擦的稀爛,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追不上了!
她不過是凡人一個,又怎能追得上大叔的腳步?
「為什麼不追了?」懶懶的語聲突然響起,糖糖迷迷糊糊的抬起了頭,沒有人,但個聲音——
「三、三師父?」抽抽噎噎的喚了句,糖糖又湧起了強烈的希望。
三師父來了,那個倒掛在洞頂上都比自己跑得快的「朗」,他一定能帶自己追上大叔!
「我不會帶你去追的!」慢懶的語聲又不知從何處傳來,帶著一絲冷漠的堅決:「想追就自己去,快!爬起來!」
「我——追不上!」委頓在地上,糖糖靜靜的打著哭嗝,垂頭喪氣。
「哼,你用人的腳步去追神,當然追不上!」
「光啷!」又是一聲酒葫蘆響,阿朗似乎又灌了一口酒,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講也有些閒漠的可憎。
「那我怎麼辦?我就只是一個人,跑不快,飛不了——」
「記得我教你的嗎?」不耐的打斷了糖糖的怒吼,阿朗的語聲一變,前所未有的正謹低沉,令人折服:「人的心,人的意念,可以讓我們做到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你想!起來,繼續去追!」
彷彿有一隻手在身後推了一把,糖糖就勢立起了身,迷迷糊糊,不太自信的邁出了腳。
「跑啊!快跑!」阿朗似乎就在糖糖身邊,聲音近在咫尺人卻始終不見,輕聲低喝道:「再不跑就真的追不上了!」
「不行~~不行!」大喊一聲,糖糖開始奮力的奔跑起來,咬緊了唇,不再哭泣,不再退縮,也不再猶豫她到底能不能追上,只是專心致志的跑著,想著追上了大叔,她一定要拉住他,不能讓他再往前方去!
前方,很危險!非常的危險!
「對了,就這樣跑!有沒有感覺到你心中鼓脹的信念,有沒有感覺到它帶給你的力量?!」
「有!」糖糖在心裡默默的回答,她沒有應三師父,是因為她怕一張嘴會洩氣,會分神,那都會影響到她追到大叔的信心。
「哈哈,就是這樣!」快意的大笑聲在身畔響起,阿朗似乎很興奮,連聲音都高了起來,「還記得為師教你的氣海穴在哪裡嗎?」
「氣海?」回想起石壁上的那一幅人形勾描,正中靠肚臍下,一點微亮的螢光。
「啊!」一聲痛呼,一股酸脹感直衝小腹,糖糖一驚繼而一愣,她的腳步越來越輕快,而呼吸卻越來越輕鬆……
「哈哈,氣海穴開了!」光啷一聲酒葫蘆響,阿朗倚在洞壁上笑嘻嘻的看著糖糖。
一股幽弱的靈氣從她身上散了出來。太弱,像夏夜的風,還沒捲起便已消散。
「接下來,膻中!」伸指隔空一點,一陣嗤嗤的氣流聲響過,糖糖渾身一顫,隨即皺起了眉。
「慢慢來,」懶懶一笑,阿朗晃動著酒葫蘆不緊不慢的道:「想想方才衝開氣海穴時的那種感覺。引導你體內的力量,讓它往上走——」
話音未落,一股靈風突然盤起,竟不受洞中肆虐的冷風所擾,盤成了一窩小小的氣旋轉而消散。
「璇璣!」猛的坐起了身,阿朗雙目圓睜,死死盯著熟睡中的糖糖。
一個時辰不到,這丫頭居然衝開了兩個靈穴。究竟是因為那盞佛界至寶清心燈的存在,還是因為這丫頭本來就是修行良材?
「三師弟,如何了?」兩道白影突閃而至,一道飄渺,一道清晰,正是玄天真人和白至清。
「師父!」面容一整,阿朗先是起身向玄天真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才擺了擺手一笑道:「大師兄先莫要說話,等等看吧!」
一陣沉靜,許久許久,白至清不耐的皺起了眉。
這個三師弟就是這樣,無論做什麼事都不喜歡按牌理出牌。這次突然自告奮勇的來助孫糖糖修行,成果還沒怎麼樣,倒把人先灌倒了。到時候沒教個仙界女弟子出來,反而縱出個仙界女酒鬼。
哼,魔女、妖女,再加上個酒鬼女,這丫頭除了當地仙不行,其他的倒都挺像!
「嗯~~~」一聲低低的嘶吟,兩人一魂齊齊一震,望向了地上的糖糖。
一股細細的、柔柔的靈風輕輕淺淺的從眾人腳下刮過,完全不同於洞中酷風的凜冽,清和、溫暖,還帶著股不知名的花草香,沁人心脾。
「璇璣靈風?!這丫頭居然衝開了璇璣穴,釋出了璇璣靈風?」
一激動,白至清的語聲在寂靜的山洞裡陣陣迴盪,驚得糖糖猛動了一下,似乎想要醒來。
「大師兄,你想要把這丫頭驚得經脈盡斷、香消玉損嗎?」長眉一皺,阿朗促狹的瞟了白至清一眼,修指一彈,一股勁風又不輕不重的射到了糖糖的長強穴上。
「咳咳!」尷尬的嗽了兩聲,白至清實在掩不住心中欣喜,又壓低了嗓門道:「三師弟,她用了多長時間就打通了第一道靈脈?!」
微微一笑,阿朗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個時辰?」又是一聲驚歎,糖糖再次不安的動了動,翻了個身。
「師父!」無奈的放下了手,阿朗苦笑道:「大家都別激動,這丫頭其實只用了盞茶功夫便打通了氣海穴,一個時辰不到又打通了膻中穴,至於璇璣穴——」
「我和師父只在九重洞底呆了不到兩個時辰,再加上剛才等待的片刻,這丫頭居然、居然只用了兩個時辰便打通了許多仙界弟子要花上幾年才能勉強衝開的璇璣穴!」讚歎的搖著頭,白至清不待三師弟說完便搶過了話頭,興奮的不停撩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