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重?!」桃花眼一翻,阿朗似乎瞬間清醒了,人立的筆直,一手不住的撫摸著腰間的葫蘆道:「風冷三重底,大師兄到底是想餓死她還是凍死她?」
「你少來!」怒火狂噴,白至清又將烈焰雙眸掃向了早不出聲、晚不出聲的阿朗,「身為仙尊卻為長不尊,罰你到九重洞底去面壁一日!」
「哼!」唇角一勾,阿朗滿不在乎的轉身徑直御劍而起,追著糖糖去了。
「唉,三師弟!唉,大師兄!」在大殿裡急的團團轉,川穹搓著手不住的唉聲歎氣。
「你歎什麼歎?!」怒氣未平,白至清狠狠一眼瞪向了讓人煩心的二師弟。
「怎、怎麼?」川穹愣了,「大師兄還想把師弟我也關進清風洞裡去?」
「哼,還要你去幹嘛?」虎目一橫,白至清一甩袍袖頭也不回的出殿而去:「老夫現下要去清風洞領毀損混元柱之罪,這幾天島上之事就交給你了!」
「你也要去……」望著大師兄一躍而起,御劍疾飛的瀟灑背影,川穹愣了片刻忽然一笑,偷偷道:「一樣的臭脾氣,還真是師徒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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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又是一聲沉重的悶響,又是以同樣悲催的方式,糖糖被狠狠的推進了清風洞裡。
「誰啊?」一個白乎乎的腦袋從洞壁上影影綽綽的探了出來,玄天真人愕然一怔,倆眼登時成鬥雞狀,「糖糖?!你怎麼又來啦?」
「想噓噓找不到合適地方!」翻了個白眼,糖糖沒好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估計是靈丹吃多了,這一次她雖然摔得重卻沒覺得怎麼疼。
「師祖,您能不能離我遠點兒?」抱著膀子打了個哆嗦,糖糖極度不爽的瞪著向自己緩緩走來的玄天真人。
「嘿,有你這麼不講理的徒孫嘛?」尷尬的叉著腳立在了原地,玄天真人打量著凍得縮手縮腳的糖糖,不由咧嘴一笑道:「嘻嘻,老夫知道了。定是你練功不用心,所以至清才罰你進這『風冷三重底』裡來了!」
「風冷三重底?」一張嘴,滿口的寒氣往外冒,糖糖傻了:「這不還是清風洞嗎?」
「是清風洞啊!」玄天真人依舊笑瞇瞇,不慍不火的豎起了三根手指道:「但這裡是清風洞的倒數第三層,常年寒風凜冽,沒什麼修為的初級弟子只怕熬不上半天便要被凍暈了。你到底怎麼惹著你師父了,他居然把你關來了這裡?」
「我、我哪裡惹他了?」吸著越來越不好控制的鼻涕,糖糖開始左腳跳完換右腳跳,靠自身運動來發熱取暖,「他、他根本是公報私仇!唔~~~」
一陣得瑟外加一聲顫抖的呻~吟,聽得玄天真人都起了一層寒疙瘩,鎖著白眉道:「不會呀!至清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呀!」
「那、那是以前!」糖糖快哭了,只是連眼淚都凍在了眼睫上滴不下來,「你去問問他,問問他我是不是把心法都背完了,但他還不是把我關進這『冷風底』裡來了!」
「你把心法全背完了!」雙眸一亮,玄天真人看糖糖實在凍得可憐,不由忿忿的一揮袍袖道:「你等著啊!待師祖我去問問,如果至清真的亂罰於你,老夫絕不饒他!」
「對,對!」哆嗦著嘴角擠出了一抹笑,糖糖突然覺得沒那麼冷了,反而還有點面上作燒的感覺。
奶奶的,能整到老白毛還真是令人興奮啊,居然能抵抗零下N百度的酷寒!
「你等著!」一個旋身,玄天真人隱去了蹤影,糖糖跳著腳大聲叮囑道:「師祖,您可快著點啊——」
話尾巴還沒落,玄天真人的白影又飄了回來,糖糖一愣,繼而木登登的道:「怎麼這麼快,連放個屁的功夫都不夠您就問完了?」
「嘿~~~」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玄天真人道:「老夫忘了,老夫已經死了,根本出不了山洞!」
「咕咚!」糖糖兩眼一翻栽倒在地上。
媽的,仙仙相護!老老白毛和老白毛都一樣,不是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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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灼熱的痛感滾過胸膛,從喉頭一直灼燒到胃裡,糖糖猛的咳出了聲,睜開眼,望進了一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裡。
「丫頭,醒了?」晃動著手中的葫蘆,阿朗笑得一臉開心,一瀑長鬚下的紅唇白齒極是醒目,糖糖想也沒想便一伸手——
「嗤啦~~~!」伶人般的長掛鬍鬚被撕下,阿朗一驚向後猛然一躍,隱在了幽暗的洞角深處……
「你——」攥著手中的幾根須拉毛,糖糖傻乎乎的望著前方的一片幽暗。
「桃花狼」蹦躂的挺快,但再快也比不過她的驚鴻一瞥!
桃花目,吊梢眉,朗鼻方口,相貌俊偉,最多也就是一頭三十歲的「朗」。
「三師傅別藏啦,我都看見你了!」一說話便是滿嘴的酒香,糖糖扒著洞壁慢慢的坐了起來,「我早就猜到你那葫蘆裡是酒!」
「嗤嗤,」輕慢的低笑聲從黑暗中傳來,水葫蘆光當一響,似乎阿朗又吞了一大口酒,「為師好心來救你,你卻扯了我的鬍子!」
「你幹嘛要粘著這破玩兒?」揚了揚手,糖糖撅起嘴一吹,登時毛髮飛舞。
「為師身為仙界三尊,可是卻生著這張臉——」用手搓著下巴,阿朗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幅「清水掛面」徹底不見了蹤影:「不裝得老一點,像你這樣的頑劣弟子豈不是對我更不敬?」
「嘁,這樣就好嗎?」伸手比了個撫鬚的動作,糖糖賊笑道:「捋著鬍子偷酒喝,讓人知道了豈不更是說你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