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目光愈加迷離,子蘇默然片刻道:「我不想要這道金符了!如果不是它,或許事情不會發展到如此地步。逃離皇城的時候,我把它扔了,卻沒想到,虎戍撿了起來……」
「子蘇!」深吸了一口氣,糖糖沒想到原來還真有比虎毒的人,會啃噬自己的親生骨肉。
「你老子多大年紀了?」
尷尬,子蘇喃喃道:「我父皇今年四十有七了。」
「你們古人若不修仙、修魔什麼的,也活不了太久了。嘿嘿,放寬心,趁這段時間把眼睛治好,然後——咱們回去篡位啊!」
「糖糖,我並不想——」
「安啦安啦,我知道!」擺了擺手,糖糖故意笑得一臉輕狂:「最多我們篡了但不殺他嘛!我要走了,要不然老白毛又該發飆了。唉,他總是看我不順眼!」
「那,快去吧!」嚥下了滿腹的話語,子蘇站起了身。知道她偷跑出來一趟已屬不易,但仍遺憾每天見面的時間實在太短。
「累了就跟白掌門說一聲,他不過是個剛直的人,心腸不壞。」
「知道啦,用你囑咐!」做了個鬼臉,但隨即想起子蘇根本看不到,糖糖努力歡笑著道:「走了走了,小小年紀就如此囉嗦!」
轉身,聽見子蘇無奈的笑聲在身後響起,糖糖突然有點心酸。
如果,天地盡毀了,那所有的人都會死。不管好的、壞的、狼心狗肺的還是心底純良的,不會再有人眷戀權位謀害親子,也不會再有人奮起反抗奪回一切。
世間,所有的紛紛擾擾,愛與仇恨都將隨著天地一起消失,如同一場淨化。
大叔,他會不會也是為了這一原因要毀天滅地?
那他究竟愛著誰又恨著誰?
是怎樣的愛,又或許是怎樣的恨,讓他對這個天地失望了,想親手毀了它?!
驀然間,糖糖有些怕。
她到底應不應該解開天書之謎,獲悉所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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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殿。
糖糖甫一跨過殿門便聽見了一聲氣勢磅礡的虎吼:「孫糖糖——」
隨即,一人大步流星的走來一把鉗住了她的手腕,糖糖呲牙咧嘴的一抬頭,正看見老白毛那張文天祥似的橫眉立目的臉。
「為師的剛一轉身,你就又不見了!說,去哪兒了?!」
「噓噓——」翻了個白眼,對老白毛糖糖永遠是這一個借口。
「胡說!」虎軀氣得一陣陣發顫,白至清怒吼道:「一上午你跑出去了十幾次,哪來的那麼多屎尿?!」
「都跟您說了,我體寒、尿頻,腎也不太好!」
「是嗎?!」臉一沉,白至清咬牙切齒的冷笑道:「那要不要為師命人搬個馬桶進來,你就坐在上面背經?」
「好是好,」糖糖笑了,不知死活的忽閃著杏眼,一副天真純良的模樣:「可是我不認識字耶!」
「都三天了,現在你才說不識字?!」忍無可忍,白至清猛的舉起了右掌。
「喂喂喂,白大掌門,我可是凡夫俗體,你這一掌下來我就沒命了!」嚇得向後一縮,糖糖急了。
「你?!」彭的一掌拍向了殿前石柱,白至清知道這個小魔女說的是實情,但這口氣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下。
「哄!」需三人合抱才能圍得過來的石柱被擊得轟然一搖,碎石粉塵紛紛落下,砸了剛好走來的川穹一頭一臉。
「掌、掌門師兄?」用手撲著頭上的灰,川穹傻了。
這是怎麼了?
一向克己隱忍的大師兄居然掌劈混元殿的殿柱?
這座大殿可是仙祖重陽真人親手修建的,殿中的一磚一瓦都是寶貝,更何況門外四根取自須彌山的混元石柱了。這可是整座仙靈島的定島基石啊,定仙宿,驅邪佞,大師兄若不是氣瘋了怎麼會去劈它?!
「川穹啊?」被二師弟一喚,理智瞬間恢復,白至清灰著臉疾步走出殿外仰頭看去。
完了完了,一根好好的石柱被他劈的坑了一大片,這叫他如何對得起仙界列宗?
「為兄等會兒自會去領罰的。」喟然一歎,白至清一回頭瞅見了在大殿中探頭探腦,跟沒事人兒似的孫糖糖,更是情不自禁的磨了磨牙。若不是這個魔性難除的女娃,他如何能被氣得毀損了定島靈柱?!
「呵呵,師兄可是又被糖糖氣著了?」看大師兄的神色,川穹立刻便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不由搖頭一笑道:「師兄,其實糖糖沒咱們當初認為的那麼壞。她不過活潑些,其實人是很聰明的……」
「活潑?那是頑劣!」袍袖一揮,白至清翻著嘴皮咆哮道:「聰明?沒用到正地方便是奸邪、狡詐!破解天書之謎迫在眉睫,我師兄弟五人每天目不交睫的想辦法讓她盡快提高修為,可她呢?!這都三天了,到今天她才告訴為兄她根本不識字。如此憊懶朽木,師弟你還何苦拿這些靈丹來餵她,真是糟蹋了!倒不如去餵——」
「大師兄!」急忙開口打斷了大師兄的話,川穹看見糖糖已經豎起了眉,看似快要翻臉了,「糖糖不識字嗎?但我昨日來時她正在背心法的最後一章,再到今日,只怕已經全背完了吧!」
「師弟你莫要替她說好話!」
「師弟我何曾說過假話?」
聞言一怔,白至清倒猶豫了。難道這個小魔女是故意氣他?
無奈的搖頭一笑,川穹邁步走進大殿,向著糖糖溫聲道:「徒兒,該吃丹了。」
「好!」杏眼一翻,剜了白至清一眼,再眉眼一彎,笑容燦燦的蹦到了二師父面前,糖糖的表現就像前見了繼子後見了親生兒,臉變得飛快。
「二師父,你這丹裡不會有鉛吧?我吃多了會不會中毒?」一口吞下了川穹遞來的丹藥,糖糖咂巴著嘴開始調戲老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