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燈身熄去燈火,糖糖轉頭沖目瞪口呆的玄天真人笑道:「師祖,感謝您剛才奮不顧身的來救我,——雖然沒什麼用!嘻嘻,沒被燈燙壞吧?」
「清、清心燈?」伸出了虛渺渺的雙手,玄天真人看起來像是想衝上來吻糖糖一口,「你居然能號令佛界至寶清心燈?哈、哈哈,老夫果然沒看錯人!至清!至清——」
近似於癲狂的呼喊震驚了洞外的仙與魔,白至清一愣強忍著半身的酸麻不適御劍來到了清風洞口,躬身喚道:「師父!」
「進洞來,進洞來!」伸手一拉白至清,沒什麼力量的魂魄凍得白至清渾身一凜,乖乖收劍走進了洞中。
「別打啦,別打啦!」老頭又衝著洞外混戰的人們繼續大喊:「那個,說你那!」
長劍一頓,牟真持劍立在雲端望了過來。
「別打啦!」玄天真人捋著鬍子呵呵的笑了。
這個被風兒喚作竹舞的魔女果然生得清艷絕倫,也難怪風兒一顆心全繫在了她身上,倘若他也年輕上個幾百歲,嘿嘿……
「漂亮丫頭,魔王都走啦!剩下這個丫頭是自己想留下來修仙的,你還是快走吧,我們有事要商量,風兒沒空陪你打著玩兒啦!」
忍不住莞爾一笑,牟真瞥了墨風一眼輕聲道:「這個老人家倒有些意思,人比你師傅好多了!」
「竹舞!」劍眉一鎖,墨風頗為無奈的輕斥了一聲。
「不說就不說!」煙眉一挑,牟真身形一旋化作一團輕霧裊裊的攏過了墨風身邊,柔聲道:「我走啦!下次該換你去看我了……」
風,捲過,吹散了飄渺的霧影,墨風怔怔的立在空中,任白袍翻飛,持劍獨立。
換他去看她嗎?他也想,只是——他該去哪裡看她?
九天六界又有何處能容得下仙與魔因相思而渴盼的相見?
「風兒,來吧!」沖墨風招了招手,玄天真人無奈的搖頭一歎,繼而沖洞下弟子們喝道:「讓魔眾們退去,不可戀戰!五尊弟子都給我進洞來!」
一片紛紛亂亂的喧嚷過後,魔眾退得一乾二淨,來得快去得更快。五道白芒閃過,仙界四尊與墨風依序走入洞來。
六把寒森森的長劍加上一道微微發光的魂影,映得整座清風洞亮如白晝,糖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是幹什麼?把墨風和老白毛他們全都叫進了洞裡,不會是想……
「喂,老老白毛,我連師祖都叫過了!你可不能出爾反爾的現在才殺我!!」
「大膽魔女!」青筋在額上聳動,白至清憤然咆哮道:「你投靠魔道,喪卻天良,我等為何殺不得你……」
「至清!!」斷喝一聲,玄天真人沉下了臉,「當掌門了,為師的話便可以不聽了是不是?!」
「弟子不敢!」惶然躬身,白至清爭辯道:「這丫頭一向詭計多端,善於花言巧語。不但騙得師叔將她引來了仙靈島,現下又哄得師父信了她要修仙的鬼話……」
「哼,你莫要以為為師真的老糊塗了!」鬍子一翹,玄天真人伸手指著糖糖腰間的破燈道:「你們看,此女倘若真是心術不正,邪惡無良之人,那佛界至寶清心燈又怎會認她為主?」
一陣沉寂,六個人一道魂,齊齊望著糖糖的腰間。
「這——果真是清心燈?」白至清猶豫了一下,怒氣稍減,只是心中仍半信半疑。
「你要不要試試?」捧出油燈,糖糖興奮了。
這死老白毛,他最好較著勁兒的說要試試,那她就可以爽爽的挾私以報,光明正大的把老白毛烤成老焦毛,哇哈哈哈!
「好了!」一隻手,冰冷且飄渺的壓住了糖糖的手,玄天真人豈會不明白這丫頭轉的是什麼心思。只是,決不能讓她再把事情弄僵了,否則他的如意算盤就被徹底打爛了。
「清心燈的威力乃是老夫親眼所見,不必再試了。老夫召你們來是要商討一件要緊的事,此事關係重大,乾坤大劫能否化解,天下萬生能否得救,關鍵成敗或許就在此事上。」
「哦~~~」瞪圓了眼,糖糖突然覺得此刻好神聖。
能不能化解什麼乾坤大劫她不關心,但聽玄天真人說的如此鄭重,就像是在說什麼國家機密一樣,光是這種隆重的神秘感已經讓她激動的熱血沸騰,心潮澎湃了。
「請師父(師祖)明示!」五尊與墨風齊齊躬身,一臉凝重的等待著玄天真人的示下。
「此件大事就是——」一指糖糖,玄天真人朗聲道:「誰來當這丫頭的授業恩師!」
頭一暈,白至清差點一跟頭栽地上。這算什麼關係到乾坤大劫,萬生性命的重要之事?!師父真是「死」太久了!
「嘁!」看仙界五尊不約而同露出的嫌棄表情,糖糖也怒了。
瞅瞅這些鼻孔朝天的仙界大佬們,好像誰收她當弟子就像不小心踩到了屎一樣,她有那麼討人嫌嗎?!
「師父,您為何執意要收這個——這個丫頭入我仙門作弟子?!」老二川穹到底厚道些,就算心裡不痛快,可說話還是很委婉。
「徒兒們有所不知。」見五雙眼睛齊齊向自己望來,玄天真人立刻作出了一副無限感慨的唏噓狀,「這丫頭正是我們期盼了多年的天書有緣人啊!」
「她?!」十目暴睜,五尊傻了。
上天預示的化劫之人居然是這麼個不靠譜的丫頭,而且,她不是魔界的人嗎?只怕魔王攻上天界了她還會拍手笑呢!
「師父,」老五首先按耐不住開口了:「您怎知道這丫頭是天書有緣人?」
翻了個白眼,玄天真人不耐煩了。他是「死」了,但這些個徒弟們也不該拿他的話當「死人屁」啊,說一句問一句,真是欠捶了!
「為師和風兒親眼見得,怎麼樣?要不要為師的寫封保證書,交給你李妙隱尊者好好保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