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尋覓覓,糖糖終於尋到了一個隱蔽的犄角旮旯,完美的像一處天然公廁,糖糖樂了,迫不及待的一扯裙帶蹲了下來——
「你想幹什麼?!」一聲暴喝,嚇得糖糖差點把尿澆到裙幅上。
「誰?!誰那麼不要臉的偷看老娘尿尿?!」臉漲得通紅,糖糖一把拽起裙子在旮旯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沒找見一個人!
「你還是尿了?!」聲音再響,哭咧咧的男音。
糖糖一個箭步竄出了旮旯裡,看見前方立著一道空濛蒙的白影,像流動的霧氣,又像閃動的月華,影影綽綽,神秘無比。
「你是誰?!」一指鬼影,糖糖怒了:「鬼鬼祟祟的,還看本姑娘尿尿!」
「粗俗,粗俗!」鬼影閃動了一下,用手摀住了口鼻。糖糖看見是一個白髮白鬚的老者,一身灰袍漫漫,看上去仙風道骨的。
「我可沒有偷看你!」揮了揮手,老頭彷彿在驅趕山洞裡的尿騷味,一臉嫌惡的道:「老夫本來在下面和徒孫兒聊得好好的,誰知你突然闖了進來,不但又哭又笑又唱又跳的,還排泄腌臢物污穢仙界聖地!」
「屁咧!」抽搐著嘴角,糖糖不樂意了,「吹牛也不打草稿!這裡要是仙界聖地,老白毛能把我關到這裡來?!」
「老白毛?」老頭揪起自己的白鬍子看了看,明顯有點不自在。
「不是說你,是說白至清那個姓白的老白毛!」退了兩步,糖糖依著洞壁又坐了下來,站久了,渾身都疼。
「嘻嘻,白至清,老白毛!」老頭笑了,一雙眼睛隱在濃長的白眉毛裡亮燦燦的,像昆蟲。
「你這個小丫頭有點意思!」雙腿一盤,老頭坐到了糖糖對面,八兮兮的道:「會唱歌,會起外號。對了,白——老白毛為什麼把你這麼個未開靈竅的普通人類給關到這兒來了?」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翻了個白眼,糖糖對這個有「偷窺狂」嫌疑的「老老白毛」也沒什麼好感。
「嘿嘿,小丫頭!」老頭捻了捻鬍子,嘻嘻笑道:「你信不信,只要我說一句話,老白毛就不敢不放了你!」
「是嗎?」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糖糖對一切仙眾皆心存不忿,所以乾脆的一仰頭道:「如果我說我曾是魔王的燈奴,你還敢叫老白毛放了我嗎?!」
「燈奴?魔王的燈奴?!」老頭反應挺大,一個蹦子從地上直接縱到了,不,是飄到了半空中,居高臨下的望著糖糖。
「你說的魔王可是新近統一了魔界,又率眾攻打了天界的軒轅恨天?」
「是!」抬了抬頭,糖糖感到了一陣深切的快意且難過。
大叔做的事情雖然不一定都對,但確是每一件都驚天動地,震撼人心。只可惜,她已經不能再與他榮辱與共,心有幸焉了。
「風兒,她說的可是真的?」老頭似乎心緒煩亂,在山洞頂一圈一圈的飛旋了起來,旋的糖糖頭疼。
「是!」一道溫潤的語聲伴隨著深幽的歎息,像山間清凜的風,糖糖聽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輕輕道:「師祖,她說的都是真的!」
「怎麼,這山洞裡還有別人?」糖糖一驚,下意識的想跳起來,卻扯得渾身劇痛,只剩下了哼哼的份兒。
老頭身影一頓,立在了糖糖面前:「我不是說了嘛!我本來和徒孫兒在下面聊得好好的,是你一泡尿把我給澆了上來!」
「我以為你說的下面,是真正的下面——」指了指洞底,糖糖臉又作燒了,她的噓噓不會滲到洞底去了吧?
「你是說鬼界?」老頭一皺眉,蹲身撫上了糖糖的手腕,「我才不是鬼!」
一陣冰涼的觸感傳來,像是冰塊貼到了手腕上,糖糖一驚縮手道:「好冷,還說你不是鬼!」
「老夫說不是就不是!」眉毛鬍子一抖,老頭開口大叫道:「風兒,上來給她治治傷!」
「嗨~~~」又是一聲輕歎,糖糖突然醒悟到,是他!那個和牟真有貓膩的蓮花男!他怎麼也被關到了這裡?!
「師祖,師傅命墨風只得在清風洞九重洞底面壁思過,弟子不敢有違師命……」
「放屁!他是你師傅,我是你師祖!他要敢唧唧歪歪的,老夫就抽他老白毛!」
「撲哧!」糖糖笑了。老老白毛比老白毛有意思多了!
「你是墨風的師祖?」杏眼燦燦,糖糖笑問道:「你到底是誰?」
「你知道風兒?」老頭一笑立起了身,一手背後,一手拈鬚,側身而站,回頭而望,好一副騷情的裝逼樣。
「老夫,乃是已故的仙界掌門,玄天真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