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夢纖啊寧夢纖……想不到你最後居然有了庭威的種,對你來說,無疑於一個莫大的諷刺吧——莫意閒如此這般作想,也不是沒有理由。
寧夢纖最愛遊走於俊男猛 男之間,她跟著吳庭威,純屬不得已。卻沒想到,居然會跟不怎麼喜歡的一個男人有了孩子,由此可見,人之命運確實神奇。
顏彩妮頓了頓,又對莫意閒身旁的寧夢遙說道:「夢遙,去照顧你姐吧。」
寧夢遙看了一眼莫意閒,才點頭道:「好,我就去。」
莫意閒囑咐她:「好好陪伴你姐,不要讓她太傷心了。」
寧夢遙點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她走之後,顏彩妮把莫意閒拉到旁邊的椅子上,二人坐下來,顏彩妮首先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庭威他是被人殺死的。」
莫意閒「啊」一聲,有點意外。按他的想法,還以為是吳庭威有什麼急性 病突發,又或者是出了交通事 故什麼的,想不到他會被殺。
如此他不由覺得奇怪,按照吳庭威則懦弱的性子,至於會得罪什麼呀?
他就一個書獃 子,誰會跟他動刀子呢?
顏彩妮理一下頭髮,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只聽派 出 所的刑警說了一點——」
昨天吳庭威下班後,在路上遇到了卓青。二人本是同學,見面打過招呼後,卓青便道好久不見,非要找個地方敘敘同學之情。
如此二人來到一家飯店,尋了個單間,就喝起酒來。
喝高之後,不知道怎麼的,兩人便吵了起來。服 務員去問怎麼回事,卻被卓青給罵了出去。不一會兒兩人便打了起來。卓青竟掏出刀來,給了吳庭威肚子一下,吳庭威也夠帶種,竟從身上掏出硫 酸瓶子,給卓青揚到臉上,弄瞎了他的眼睛。
飯店老闆見事不妙,馬上報警。可等警 察趕到之後,卓青眼瞎了,想跑都跑不掉,可是吳庭威也已經斷氣了。」
聽顏彩妮說萬,莫意閒不由大奇,問道:「卓青他跟庭威無怨無仇的,幹什麼要殺他?」
顏彩妮道:「後來我聽錄口供服 務員說,他們在吵架的時候一直提到寧夢纖這個名字。我估摸 著,這事兒一定是與寧夢纖有點關係吧。」
莫意閒看著她,鄭重的道:「你是這麼想的?」
顏彩妮點頭道:「是的,不過也只是推測而已,沒什麼具體的證據證明。」
莫意閒轉又問道:「那卓青呢?」
顏彩妮恨恨的說:「他都被硫 酸潑到了,還能有什麼好結果?眼睛瞎了,臉也算完了,目前正在醫院治療呢。具體情況只要等他能講話了,一切就會水落石出的。」
莫意閒長歎幾聲,說道:「我跟庭威、卓青當初是死黨,沒想到現在完好無損的就只剩下我了……唉!人生啊。」
顏彩妮淒然一笑,說道:「阿閒,人生不就是這樣嗎?如果未來跟命運這種事情是能夠預料的,那誰還會悲催呢?指不定哪天我出個車禍,拍拍屁 股就走人了。」
莫意閒眉頭一皺,說道:「彩妮你可不要亂說!咱們才多大呀?還不到三十歲,今後的人生還長著呢。」
顏彩妮感慨道:「庭威算是完了,就算沒完我也指望不上他。你呢,阿閒你願不願意陪我過下半輩子?」
莫意閒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我當然願意了。凡是對我好的女人,我都會讓她們過得幸福的。」
顏彩妮點頭道:「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至於是真是假也顧不著了,總算沒有白愛你一場。對了,對於夢纖,你打算怎麼辦呢?」
莫意閒搖頭道:「我還沒有想好呀。」總不能讓他替吳庭威養孩子吧?這冤大頭莫意閒可不做。
顏彩妮勸道:「阿閒,人無完人,誰都會犯錯的,夢纖雖然錯了一次,但不是不值得原諒的。你敢說你一輩子就沒有錯嗎?遠的不說,就說最近吧,你家裡有了三個女人了,可你還是跟我那樣了。你對得起那三個女人嗎?」
莫意閒苦笑道:「你怎麼反倒替情敵說起話來了?」
顏彩妮歎道:「這不都是女人嗎?歌兒唱的好——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夢纖現在懷了庭威的孩子,你要是不管她,她可怎麼辦呀?」
既然她這麼說了,莫意閒只好坦誠布公,挑明了話——
「彩妮呀,不是我莫意閒小心眼,關鍵是夢纖實在太難對付。她這個人,本性就是像寄生蟲一樣的。讓她纏上你,必定吸乾 你的血,然後再尋找下一個目標。坦白說,我長這麼大,最怕的不是神魔鬼怪,而是她!」
顏彩妮道:「那行,你只要讓照顧她就行了,別的什麼事兒都不給她插手,她還能掀出什麼風浪?」
莫意閒也覺得這話有道理,可轉一想,還是搖頭道:「不行啊,我家裡也都搞不定呢。」
顏彩妮語氣很強 硬的說道:「只要你肯點頭,你家裡那三個女人還能擺不平?你有本事討三個老婆,就有本事再討三個,這絕不是問題。」
莫意閒說不過她,只好唯唯諾諾,先應付著再說。
二人談了一陣,顏彩妮就又去接待客人了。莫意閒重新去見吳庭威的遺容。
靜靜的望著這位好朋友。莫意閒思緒萬千。坦白說,他死了,莫意閒鬆了口氣,因為寧夢纖值此已經完全沒有了拿來威脅莫意閒的把柄,沒了男人,她就是一個弱質女流。
轉一想,莫意閒知道,這次見面,已成永別。如此便決定推遲回去的日子,為吳庭威守一夜靈。儘管活著的時候勾 心 斗 角,但人都已經死了,他哪能不放下?
按照事先的安排,第二天便去火化。莫意閒熬了一夜,上午便去給吳庭威送行。當吳庭威以一個骨灰盒的形式出現在眼前時,莫意閒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同時,他又頓生感慨,人生最終的歸宿是這裡呀,什麼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通通化為烏有,一切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