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意閒帶著一顆沉重的心走進菜市場,這而就跟往常一樣熱鬧,菜攤琳琅滿目,行人來往頻頻,叫賣聲、喧嘩聲、嘻笑聲響成一片。
陽光從高處射來,一片片金燦燦的光耀,莫意閒獨個的身影倍顯孤寂。
一邊前行著,他還不忘挑菜,時而這裡瞧瞧,時而那邊問問。
來到一把小花傘前,問攤上雞毛菜多少錢一斤?
那傘向高一舉,一個如黃鶯歌唱般的女聲說道:「兩塊五一斤。」
四塊錢?還真貴,莫意閒正打算要走,目光一斜,忽地看清了傘下那姑娘的臉。姑娘也正朝他笑著呢,俏臉上滿是青春洋溢的光輝。
「——怎麼會是你?」莫意閒看清來人,不由覺得很意外,孟姍姍怎麼淪落到當菜販了?
孟姍姍由小凳子上站起來,說道:「那天跟發生了那樣的事,網咖我自然就呆不下去了。轉又看自己也不小了,不能呆在家裡吃閒飯,可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索性就來幹這個。」
莫意閒聽了心裡不由有些發酸,本來孟姍姍是可以在網咖裡吹著冷氣享受的,現在卻因為自己當初的充當淪落至斯。她這樣冰雪聰明的姑娘,居然要頂著大太陽,到菜市場裡賣菜,真是糟蹋了。
穩了穩心神,轉問道:「你哥哥跟母親還好吧?」
孟姍姍那黑亮的眼睛注視著莫意閒,滿是溫柔跟喜悅。
她笑著說道:「我哥沒事,他已經康復了,上回你也看見了,他都能騎腳踏車了;我媽最近也好,沒什麼事。倒是你啊……」說著,她表情不無擔心的道:「莫大哥……我瞧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人不舒服呀?」
莫意閒不自覺的摸摸自己臉,強笑道:「嗨~~~我還能就什麼事兒?也就湊合著過日子唄。」
孟姍姍柳眉輕皺,一臉不怎麼相信的樣子,說道:「我就感覺……莫大哥你有很多心事兒。」
望著她微微張開的紅唇,裡邊貝齒整齊,直溜溜的瓊鼻上還粘有些細小的汗珠。別說,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清醒風味。
莫意閒吃慣了何玉如、賀曉仙這樣的大魚大肉,自然對孟姍姍這樣可口的木耳什蔬極具興趣。
見莫意閒望著自己出神,孟姍姍不由問道:「怎麼?我的臉上沾了髒東西嗎?」說著,還掏出手帕來擦。
莫意閒趕緊搖頭,連道:「沒有沒有,是姍姍你實在太漂亮了,我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孟姍姍聽了他的誇獎不由直笑,說道:「別人誇我漂亮,我總覺得他們別有用心,唯獨莫大哥誇我漂亮,我心裡感覺非常高興。」
這一笑,端得是猶如百話齊放,教莫意閒看得怦然心動。
不過這種情感也只在一瞬之間,隨即便被自責情緒淹沒。莫意閒心裡不由把自己責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招惹了何玉如,現在又來跟孟姍姍調情?自己可不能這樣,孟姍姍這樣純潔的女子,自己可不能害她。
儘管這麼想著,可莫意閒似乎完全忘記了當初調戲許欣如的事兒。
孟姍姍忽然問道:「莫大哥,你這是要來買菜嗎?」
莫意閒點點頭,微笑道:「是呀,家裡沒吃的了。這不?我出來逛逛。」
孟姍姍聞言嫣然一笑,彎腰將兩捆雞毛菜,幾根茄子,數枚土豆各自裝袋,然後交給莫意閒,道:「拿吧。」
莫意閒隨手掏出五十塊錢,誰想孟姍姍卻愣是不接。
她道:「這是我送給莫大哥的,儘管拿去就是,如果要給錢,我可生氣了!」
莫意閒板著臉放下了菜,一本正經的說道:「你不收我的錢,我還不高興呢。瞧不起我還是咋地?」
這話倒一下戳准了孟姍姍的要害,她語氣頓時軟了下來,說道:「可、可這點菜也用不了那麼多錢呀。」
莫意閒才不管她說什麼,硬是將錢硬塞進了對方兜裡,說道:「剩下的存你這裡,下回我再來拿菜唄。」
孟姍姍無奈之下,只得點頭道:「那好吧,下次要蔬菜了,儘管到我這裡來拿。」
莫意閒笑了笑,轉問孟姍姍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孟姍姍猶豫了一下,似在考慮該不該說。片刻後,才下定決心,開口道:「我也不想一輩子受窮,只是現在還沒有本錢……我想等存夠了錢之後,再做點生意。」
見她一臉認真堅決的神情,莫意閒不禁又對她高看了幾分。突然又想到了自己要搞創業的事,登時有了主意。
他對孟姍姍說道:「過些天我可能要開個小店,到時候會招服務員,不知道姍姍你願不願意來幫我呢?」
孟姍姍一聽,美目閃光,點頭道:「原來莫大哥要創業了啊,那我真得跟著借光了。咱們可說好了,我以後就跟你了——」說到這兒,又覺著這話歧義太重,羞得一張臉紅如朝陽。
不過莫意閒也沒有借此羞她的想法,因為他今天實在提不起那精神頭,本來與賀曉仙偷情,又從她那借到了錢,該是件開心的事,不想竟給何玉如撞見,真他媽倒霉。
轉頭,莫意閒對孟姍姍說道:「那咱們可說好了,我要是開店,你一定得來幫忙。」
孟姍姍猶豫了一下,有點心的說道:「可我什麼都不會……怕讓莫大哥失望。」
莫意閒卻對這話不以為意,開玩笑,孟姍姍有多聰明,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擺了擺手,說道:「少來,反正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這店一開,你就是我的人了。」
孟姍姍聞言不禁大羞,忙瞅瞅周圍,看有沒有注意自己,緊接著便「噓」的一聲,急道:「莫大哥,這裡人多口雜,你那話要被傳出去,大家是會誤會的!」
她那羞窘之態,教莫意閒瞧了心情大暢,要不是這裡不是地方,一定要把這小妮子抱進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雖然跟孟姍姍認識的時間不長,接觸也算不上密切,但他很清楚,孟姍姍是個好姑娘,一個被誰都要好的姑娘;誰要是娶了她,那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莫意閒甚至自私的在想,誰要是敢對孟姍姍下手,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