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嘛,該硬的時候得硬,該軟的時候得軟。
因而莫意閒儘管沒有半點愧疚,還是低下頭,向許欣如道歉說:「這種事確實不該跟你開玩笑,對不起了。只不過……我這真心話確實說不得。」
許欣如這才轉過臉,臉色緩和幾分,紅唇微啟,說道:「你這狗嘴裡從來就沒吐出過象牙——這點我清楚,也早已經有了免疫力。有什麼話,你儘管直說就是了。」
莫意閒也沒有因這話而生氣,見許欣如這樣容忍自己,心裡反倒一寬,似乎滿腹的陰雲消去不少。
當下,便棄了所有顧及,提起勇氣,將嘴湊到許欣如耳便,正要開口,許欣如忽然出聲提醒道:「說話行,不准幹別的。」想來是因為被莫意閒佔了不少便宜,已經有些怕了。
莫意閒苦笑著點頭,可是嘴挨著這張俏臉這麼近,聞著她身上的芳香,想當君子倒真難。
正當他內心糾結之際,許欣如卻等的不耐煩了,催促道:「你別磨磨蹭蹭的,有什麼話就快說,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此言一出,莫意閒再不猶豫,小聲道:「我的真心話是……想摸摸你、親親你、然後抱你上床睡覺。」
話一經出口,莫意閒忙跳到一邊,在他料想中,許欣如聽罷這話一定雌威大發、粉拳如雨,像頭小豹子般衝將過來。
哪曾想,許欣如聽罷卻是平靜得很,只道:「你說話聲太小了,我沒有聽清,你過來再說一遍。」
莫意閒不禁奇怪,剛才說話的聲音雖輕,但發音極是標準,她怎麼可能會聽不見?
可看她那樣,又不像是裝的,臉色都沒變呢,要說是裝的,未免演技太精湛了吧?
不疑有它,於是莫意閒復又靠近過去,把嘴湊上,沒等開口呢,許欣如突然發難,一手電射般伸出,揪住他的耳朵,嬌哼道:「臭流氓!我看你這回怎麼跑?每次碰見你,你都對我不安好心,還老氣我。今天我一定得好好教訓你!」
莫意閒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再看向許欣如,只見她一臉的羞紅,一雙明眸全是氣惱。
遠處那帥哥見狀難免不明所以,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麼兩人動起手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兩人動手不是啥壞事,竊笑著壓根也沒打算去勸架。
好漢不吃眼前虧——莫意閒這等小人,自然深悉其中道理,當下開口求饒:「許大美人,是我不好,是我壞,我不是人!可你、可你說了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介意的呀!俗話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出爾反爾啊!」
許欣如「呸」一聲,反駁道:「我可不是什麼君子,我是大姑娘!再說……對你這種卑鄙小人,用不著講什麼江湖道義!」
莫意閒聞言登有絕倒之念,想不到這許欣如也變得圓滑起來了——轉念又想:『你是不是大姑娘誰知道呀?現在這社會開放得很,說不定你早就是千人騎萬人嘗的婊子了。』
當然,這話也就心裡想想,可不敢說,不然耳朵都得被許欣如給揪下來。
許欣如本想踢他兩腳,可這兒到底是大街上,讓莫意閒被自己一姑娘踢,太掉面子了,再說她也沒因為剛才那句流氓話有多動氣。
這莫意閒,當真是一次比一次過分,許欣如長這麼大,從沒哪個男人對她這麼無禮過。可人偏偏就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莫意閒越說那些肉麻噁心的話,她就越愛聽,心裡總有種巴不得他盯著自己欺負的感覺。她轉又想想之前,莫意閒非禮自己也不止一回了;相比之下,這次只是動口不動手,也算是手下留情,只為一句話就要跟他急,那之前那些賬該怎麼算?
想到這節,許欣如登時消氣不少,緩和了嚴厲的語氣,問道:「你剛才……剛才那句話,是不是出自真心的?」
莫意閒有意使壞,明知故問道:「你指得是哪一句?」
許欣如手上加了力氣,揪得莫意閒「哎呦」直叫,腰彎得更弓了,嘴連叫「饒命」。
解了氣,許欣如這才說道:「就是特流氓的那句。」
莫意閒聞言不禁苦笑,捫心自問,他感覺自己說的每句話都挺流氓,哪裡知道許欣如指得是哪句?
不知情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承認道:「真心的真心的,全都是真心的,每次見你,我都想親你、抱你,跟你睡覺。」
別說,這話確實比珍珠還真。只不過,似莫意閒這等禽獸中的禽獸,只要見了美女,基本都是那種想法。
許欣如聽罷這話,意外的沒有再折磨他了,表情古怪的鬆開了手。
莫意閒直起身,揉著快要掉下來的耳朵,扭頭去看許欣如,她正一臉似笑非笑,臉紅得像天邊的晚霞,香唇微開,似在期待著什麼,又似是要說些什麼。
許欣如跟他四目相對,剛要開口,忽覺莫意閒的臉色孰不好看,不由把想說的話吞進肚裡,轉問道:「你今天臉色好難看,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莫意閒心裡一酸,真想跟她說說自己的苦惱,但自己被何玉如捉姦在床——這種話如何說得出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如果你實在想聽。哪天晚上你上我家去慢慢聊唄。」
許欣如卻沒在意他話中的歧義,明眸轉動,說道:「我會的,總有一天會上你家找你的。咱們倆的賬,是該找個時間算算了。」
莫意閒聽出這話裡的份量,心頭格登一下,咧嘴笑了笑,臉色僵硬的道:「沒事兒的話,那我先走了。」
許欣如把美麗的下巴一揚,說道:「滾吧,看見你我就來氣。」說著,竟先莫意閒一步,向那帥哥走去。
許欣如走了好幾步,還回頭望了莫意閒一眼,那目光,端得滿是意味深長、有惱怒也有深情。
莫意閒不是傻瓜,本能般嗅出一絲苗頭,不禁懷疑,難道許欣如愛上自己了?
那帥哥也偶有回頭,他的目光則多是感激,似乎是因為莫意閒方纔那句讚美他倆很般配的話。
莫意閒見狀不由心裡暗笑,忖道:『我搶你馬子,你還感激我?什麼人那,真是傻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