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莫意閒不由心神俱震。
他一直以為武耀光是個四肢發達的人,沒想到他的頭腦也孰不簡單,居然能猜到這環。也不知他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不過這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莫意欠千萬不能承認,至少羊肉沒吃到,不能惹得一身騷。
莫意閒這小子雖然作賊,但卻並不心虛。心念急轉,當下他故作憤憤狀,指著武耀光,反咬一口道:「好呀,難怪三更半夜來我這兒。虧我還一直把你當作妹夫,你小子居然這麼看我?算我瞎了眼。你趕緊給我離開這裡,我不想再看見你!無論你怎麼說我,我都無所謂,可玉婉還是個黃花閨女,如果鎮上的人果然以為她跟我這姐夫有什麼,你教她今後如何做人?」
說著,他一臉沉痛樣,搖著頭連道:「武耀光呀武耀光,我以為你對玉婉一片癡心,在她面前不知替你說了多少好話……想不到,你竟是這種人?滾吧,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逼我動手打你。」
武耀光見莫意閒一副憤慨的表現,非但沒發脾氣,反倒是愣住了。
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難道我猜錯了?」
抬起頭,對莫意閒道:「你跟玉婉既然什麼關係都沒有,那她為什麼三番五次在我面前誇獎你呢?什麼比我好看、比我聰明、比我紳士、比我溫文爾雅……直把你贊到天上去了。」
莫意閒這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還當武耀光有多聰明呢,原來是何玉婉故意拿自己作擋箭牌來激他。這武耀光也笨得夠可以了,試問一個小姨子又怎麼會在人面前如此誇獎她的姐夫呢?就算有這心,多少也該存些避諱才是;可見何玉婉這個誇莫意閒,是想由此激發武耀光的上進心。可這武耀光,真是個愚木腦袋,連這層也想不明白。
不過,這下也難怪武耀光懷疑何玉婉與之分手是莫意閒從中起了作用,儘管確實是這麼回事兒,但他的推斷依據還有待商榷,這也直接使莫意閒有了反駁的餘地。
另外,退一萬步來說,雖然莫意閒對何玉婉有所不軌的企圖,但就行為上,至少可以說還是沒有勾引過,他總不能去承認一件自己根本沒有幹過的事兒吧?他那次跟何玉婉在床抱過一回,純粹也只是意外,並不是莫意閒刻意為之。因而,在何玉婉這件事上,莫意閒勉勉強強可以說是問心無愧——儘管他並不是完全沒有責任。
武耀光沉默著打量了莫意閒片刻,確是無論如何都從他臉上瞧不出端倪。莫意閒那副君子坦蕩蕩的表情,真是堪比奧斯卡影帝了。
武耀光不禁懷疑是自己想錯了,抬眼望著莫意閒的眼睛,拱手道:「好,這趟算我對不住你了,回去我再會查誰是姦夫……要是查出來跟你沒關,到時候我再鄭重道歉,如果查出來跟你有關……」
說到這兒,他故意哼哼了兩聲,接著道:「如果讓我知道真的跟你有關係,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說這話時,他的語氣凝重而冷漠,已滿是威脅的意味了。
莫意閒聽到這裡不禁暗怒,心想:『我讓著你,可不代表我怕你。』
念及此,便冷聲道:「說完了吧?說完了那就快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武耀光聞言一呆,因為在他印象當中,莫意閒就是個低聲下氣、沒什麼骨氣的孬種,萬萬不曾想過他竟會這樣與自己說話。
然他也是平日裡在鎮上威風慣了的人物,哼了一聲,拽了巴幾的,就這麼轉身而去,身影沒入一片黑暗之中。莫意閒依稀可見那酒後的搖擺,看似腳步不是很穩,也不知這武耀光會不會一不小心跌進哪條溝裡一命嗚呼。
無論如何,反正跟自己沒關係,莫意閒轉頭鎖好了門,再回去房裡。
一進屋子,就看到賀曉仙從廚房力跑了出來。
莫意閒見狀不由發笑,說道:「你躲什麼呀?怕那武耀光不成?他確實是警察沒錯,但也管不著咱倆上床吧?」
賀曉仙媚眼一斜他,說道:「誰要跟你上床了,你以為跟你上床我很爽麼?差點沒被你操死,真不知道何玉如在床上是怎麼對付你的。」
莫意閒也不廢話,上前叫賀曉仙攔腰橫抱起,小跑著進了臥室,放到床上,自己也接著在她身旁躺下。
伸出手,一把將美人兒摟實了,才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幹嘛這麼怕武耀光?」
賀曉仙撅起嘴,在莫意閒臉上輕輕啄了一下,才柔聲道:「武耀光是警察,我當然不怕。可他是我外甥,要是讓他看見我跟你在一起,這恐怕不好。」
呃……似乎確實就像她說的那樣。要是被外甥發現自己在跟丈夫以外的男人偷情,的確是比較尷尬,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莫意閒聞言卻是笑了,說道:「武耀光既然是你外甥,那也就是我外甥,想不到我不知不覺間,竟成了他的姨父。」
賀曉仙聞言「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損道:「你呀,佔我便宜不夠,還想佔我外甥便宜。」
話雖這麼說,賀曉仙卻是歡喜的把兩條白玉胳膊伸來,勾住莫意閒撫摸,撫摸著他健壯的後背,一臉迷戀的說道:「剛才聽他叫你的語氣似乎不善,你跟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對賀曉仙,莫意閒也沒必要隱瞞,逐將剛才與武耀光的對話一字不漏說了。
賀曉仙聽罷望著莫意閒,一臉的狐疑,忍不住道:「……阿武與何玉婉談戀愛,你真的沒有從中作梗?」
別人不相信自己也就罷了,居然連賀曉仙也不相信自己?莫意閒一下子就火了,推開賀曉仙的兩條胳膊,怒道:「玉婉可是我小姨子,我怎麼能對她有想法?你跟你外甥腦袋這是怎麼長的?怎麼專愛把別人往壞處裡想?」
然則莫意閒這話說得卻也極具技巧,只因他並沒有正面回答賀曉仙的問題,只是借由自己的憤慨狀巧妙的轉移了視線。
賀曉仙怎堪他這奧斯卡影帝般的演技?當下被唬的一愣一愣,不禁懷疑是自己猜錯了。
她轉又笑吟吟的道:「對不住了,是我誤會了你,是我不對。」
莫意閒還有些生氣,孩子似的抱住賀曉仙,又與她口舌親熱了一陣,又是吹水又是吸乳的,直把賀曉仙弄得全身燥熱,才停將下來。
賀曉仙躺在床上,抬眼去看時間,嚇了一跳,居然已經十一點半了。意識到再晚就叫不到計程車了,她便藉著莫意閒的浴室洗了個澡。洗罷,才穿戴整齊,拿起桌上的皮包,一副即要走人的模樣。
莫意閒奇道:「你這就要走?」他本以為賀曉仙會留下來過夜的,故會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