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出所料,清兒真的是納蘭幽的人,這可怕的棋局,我真的是那顆被她們玩弄的棋子?腳下走著,身子卻不聽使喚的開始發抖,不行,我必須堅強,今天無論如何,為了我的孩子我也要殊死一搏!
轉過園子的角門,穿過長廊,前面就是溫夢齋的正門,南宮夢,時過境遷,你我已不是當初的你我了。「清兒!」張小玉低聲喚著,走在前面的侍衛微停了步子,急急地催促著:「快走啊,待會兒世子爺撞見,該起疑心了!」清兒會意,陪笑著挽住那侍衛握住刀柄的結實大手道:「小哥,您尋個方便,讓我姐姐在這個假山後面略等一會兒,我進去稟報之後再讓她進去,可好?」
侍衛歎聲氣道:「你們女人家就是麻煩!」說完,忙不迭的大步往前走。
清兒緩步在其身後跟著,沖小玉使了個眼色,小玉暖心一笑,會意的點了點頭,便快步走進長廊。
「站住!」只聽一聲尖銳的呵斥聲傳來,張小玉頓覺心頭不妙,沒想到還真是冤家路窄,轉過身去,內心如火似焚,臉色卻還掛著淺淺的笑,甜甜的叫了聲:「姐姐?」
「呦?」納蘭幽內裡一件粉嫩的肚兜,半抹春色外溢,一身淺藍色的錦緞薄衫,襯出一張微妙的蒲柳身姿,一張梨花美目,顯得格外動人。嘴角掛了譏笑著說道:「納蘭幽何德何能,怎敢與大榮第一才女用姐妹相稱,還請姑娘快快收起這稱呼!」
丫的,你變臉比翻書還快,可姑奶奶今天不是衝你來的。「郡主,若沒什麼事情,小玉先告退了?」說著,有轉身要走的意思。
「站住!」語氣全是冰冷的喝令。
張小玉再次停步,哎,沒辦法,如今她是這府上半個當家的女主子,若是定個什麼罪名給自己,那我家寶豈不是也要跟著玩完?寶啊,你一定要聽話,心裡撲騰幾下,感覺肚子裡的小東西開始再動,第一次有了胎動的感覺,莫名的,有股暖暖的氣流湧上心頭,竟是在這樣一個僵硬的場合,我的小寶寶,一定是呆不下去了,所以才會對我抗議,對不對?一絲欣慰浮上心田。
「郡主還有事嗎?」張小玉未帶絲毫感情,冷冷的應著。
「賤人!」說著,一個清亮的巴掌甩了過去。張小玉未及反應,冷不丁的打在臉上,一絲冷風襲來,不覺後退兩步,一手托著面頰,瞪著微圓的眸子,看著眼前這個恍若仙子般卻又帶了毒辣眼神的女人。
「怎麼,不說話了?」納蘭幽帶了挑釁著語氣,諂笑著看向張小玉,「你是來找夢的,對不對?」說著,帶了親暱狀的拉開張小玉撫著面頰的纖手,道:「哎,可惜啊,夢哥哥剛剛體力消耗太大,許是累壞了身子,現在還賴在那張溫床上不肯起來!」
餘光一瞥,納蘭幽正看到長廊對面,一個晃動的細長的淺灰色身影,款款走來。一時間,計上心來,暗喜,接下來是有好戲看了!
「是嗎?」張小玉冷笑兩聲,「南宮月上次去我那兒,還說玩的不盡興,看來還是郡主才是閣裡的高手,深藏不露!」
「你?」納蘭幽伸出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指,直指張小玉的眉心,憤憤的罵著:「你個賤人,夢哥哥對你是何等的好,你竟恬不知恥的去勾搭上九皇子!」
張小玉詭異的笑著,擺去納蘭幽指著的手指,只當是南宮月刺痛了她的軟肋,繼續悠悠的說著:「郡主不就是要跟我比誰夠賤嗎?」
「哼!」南宮夢步伐逼近,這樣的距離,剛剛好,納蘭幽口中挑釁著說著,表情卻平靜異常,「你如此不知羞恥,只怕這腹內的雜種,生下來定是個口歪眼斜、非人非畜的異類!」
「啪!」一個清亮的巴掌再次響起,重重的落在納蘭幽一張如花的側臉上,「賤人,我不許你侮辱我的孩兒!」張小玉憤憤不平的說著,抬手又是一巴掌,眼見就要落下。納蘭幽閉了一張梨花鳳目,一副任人宰割的柔弱摸樣,木得被一個長臂攬入懷中,張小玉那只高高揚起的巴掌,也被直直的擋在半空,看著眼前一對親愛有加的相擁男女,張小玉渾身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說著:「南宮夢,你若是我的男人,就給我讓開!」
「夢哥哥?幽兒好怕!」納蘭幽我見猶憐,一副很討巧的樣子。
「納蘭幽,你給我過來!」張小玉冷冷的喝令著,一把抓住納蘭幽纖細的手腕。
「張小玉!」南宮夢冷冷的叫著,一雙鳳目折射出冰冷的寒氣,撥開張小玉牽絆著的一雙纖手道:「夠了!」
一句話,將怒不可遏得張小玉打入萬丈深淵,我夠了,丫的她在詛咒你和我的孩子,你卻在這兒責怪我,一雙淒婉的眼神裡全是委屈和傷楚,一個巴掌憤憤的掄了過去,南宮夢毫不留情的接過,反扣住張小玉細長的手腕,壓著心頭的怒火吼道:「張小玉,人恆貴有自知之明,既然你開口說了要走,就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肆意挑釁!」說著,一個轉身將眼前柔弱的身軀,憤憤的甩了出去。
一直等著最後落幕的納蘭幽終於看到成果,這親生父親將自己孩子親手葬送的感覺,會是什麼滋味?只怕這一生張小玉都不會原諒眼前這個男子了。南宮夢,你和張小玉此生只能是路人,你永遠只能拜倒我納蘭幽一人石榴裙下,沒有人可以擁有你,只有我!
張小玉退後兩步,感覺身後突然多了一道阻礙,身子一晃,只聽「光當!」一聲,自己嬌弱的身軀,直直的撞上走廊圍欄。
「啊!」隨即,一個撕裂心肺的淒喊聲,震懾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