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張小玉多想,南宮月逕自抓起她一隻纖手,塞過一疊銀票過去,表情冰冷的說著:「這是本王許你的二十萬兩黃金,都存在周家錢莊了,你若有時間便去取!」說著一個飛身不見了蹤影。丫的,把我當什麼,給錢了就是大爺啊。南宮夢的事情自己還一頭霧水,南宮月又突然橫插一刀,著實讓自己有些找不到北的意思,可是眼下自己真是缺錢,還是先留下的好。一邊想著,一邊努力地往衣袖裡塞。
請命去西疆,那現在肯定還在府上,不行,我要去找他,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張小玉隨手拉了一個酒樓的小廝,便上了馬車急急地往莊親王府上趕去。
馬不停蹄的到了莊親王府,張小玉不管不顧的下了馬車就直直的往府上闖,幾個侍衛攔腰截住,其中一個長相凶悍,帶了略腮鬍的圓臉大漢喝道:「什麼人,膽敢獨闖莊親王府?」張小玉一隻纖手擋住腹間的長刀,眼神帶了乞求的低聲應著:「大人,容情稟報一聲,告訴世子爺,暖床丫頭張小玉求見!」圓臉大漢雙眼迷城一道線,帶了不屑的神色看向身前的女子厲聲道:「世子爺現任護國先鋒,明天一早就要領兵去西疆,姑娘還是少費些口舌!」明天一早,這樣急,眼前一閃,恰看到偏角門走了一抹落寞的身影,小腹微微鼓起,大概也是五六個月的身孕了。吟兒,張小玉心頭微觸,一個比自己更不堪的女人,還是快些走了的好,於是故作坦然的後退兩步,看向幾個侍衛福了福身子,轉身急急的上了馬車。
「剛才是誰?」吟兒一隻纖手支撐著腰背,面容淺笑著看向略腮鬍侍衛。
那侍衛慌忙雙手抱拳,彎下身子低聲道:「來人自稱是世子爺的暖床丫頭,讓手下給擋下了!」吟兒面色微頓,心頭思量一會兒,道:「你可曾告訴他世子爺明日出征一事?」侍衛面色一驚,帶了懺愧之色的小聲應著:「手下愚蠢,是說了世子爺出征的事情。」吟兒恢復淺笑的表情,淡淡的說著:「無妨,她畢竟是世子爺的女人!」說完,轉身悠悠的往內院走去,腳步明顯比來時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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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歷六月初八,清晨的陽光格外明朗,酷暑的風帶了絲絲的粘,吹在身上仍覺得熱氣不減。周邊扎眼的綠,綠樹成蔭、綠草連天,為這個酷熱的暑氣,減去幾分愁悶。一行浩蕩之師穿梭在原野綠地之上快速前進。前方一支騎兵發現遠處矗立一抹清瘦身影,不覺紛紛多看了幾眼,「去稟報先鋒,前方有人阻路。」
隊伍越來越近,張小玉獨身站立在大陸中間,幾乎能感到腳下的路也跟著顫抖不已,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原來,漢劉邦帶領千軍萬馬的情景是這樣的宏偉氣魄,南宮夢,一張俊美妖艷的臉袋,若要上了戰場,對方捨得讓你成為刀下亡魂嗎?
隊伍停止前進,一個英偉不凡的身姿跨著駿馬飛馳而來,一陣清風襲過,瞬間在張小玉緊閉的雙眼前靜了下來。「有事嗎?」一個嘶啞的聲音帶了幾分熟悉的感覺低聲說著。
張小玉漸漸睜開雙眼,尋聲抬頭,還是那張妖惑眾生的俊臉,卻變得疲憊不堪,眼睛裡佈滿猩紅的血色,表情中全是陰冷之色,或許對自己阻攔大軍前行的舉動很是不滿,一身矯健的鐵馬戎裝,將平日裡的柔媚公子襯得英偉不凡。張小玉眼神帶了欣喜的看向身前俊美男子,柔聲說道:「我昨天一直在長街路口等你,你沒來,我就去府上找你——」
「有事嗎?」南宮夢不耐煩的打住她的長篇敘述。
張小玉臉上的笑容僵住,少許,目光變得呆滯,頓了頓道:「王爺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此次去西疆,凶多吉少,所以你一定要——」
「知道了!」南宮夢不等張小玉說完,抽身駕馬而去。少許,行軍隊伍逼近,一行騎兵快馬加鞭的奮力往前趕著,只等行軍大隊走出老遠,張小玉才恍惚回神,自言自語道:「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和孩子會等著你回來!」再一次,自己成了別人的負累,孩子,難道你真的這樣不招人喜歡?「小玉,別怕,我會好好疼你、愛你,以後有了孩子,我更會加倍疼他!」王恆的甜言蜜語依然揮之不去;「娘子,我只認我們的孩子!」南宮夢那雙令人癡迷妖媚鳳目,依然讓我陶醉未醒。上天,你只會拿我來開玩笑,對不對?
「姑娘,我們回去吧?」福伯牽了馬車看著神情落寞的張小玉,帶了心疼的尋聲問去。
張小玉目光停在南宮夢遠去的放心,低聲應著:「好,我們回去!」
馬車緩緩駛在路上,張小玉側倚在馬車一角,心情糟糕透了。為什麼,每一次只要牽扯的孩子,每個男人都變得面目全非,王恆那混蛋是,南宮夢那妖孽也是,什麼海誓山盟、什麼非卿不娶,都他媽的見鬼去了,男人、男人,張小玉滿腦子都是兩個騙子的花言巧語,一頭順滑青絲已被一雙纖手抓的像個瘋子。
「你們是誰?」福伯在馬車外面膽戰心驚的大聲喊著,「要幹嘛?」
「裡面可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子?」只聽一個悶著嗓音的男聲傳來,張小玉慌忙收住內心的傷痛,靜靜聽著車外的動靜。「不是——」福伯顫顫巍巍的遮擋著,高聲說著:「各位大俠是要錢財嗎?都在老朽這兒,全給您,拿去便是——」
「頭,別跟他廢話,先殺了裡面的人再說!」只聽外面幾個人一把將福伯跑出幾米之外,一個大手猛地將帳簾掀開,掃視馬車內裡,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完全看不出是何相貌,癡傻著看向眾人,捏著嗓音滴滴的說道:「嘿嘿,好多魚哦,你看!」
福伯忍著疼痛爬將起來,抱住一個黑衣蒙面人乞求道:「求求各位大俠,饒了我們一老一少吧,求求您!」「去——」被抱住大腿的黑衣人再次將福伯甩出老遠,憤憤的罵道:「頭,我們接的這張大單,就是為了殺一個瘋女人?媽的也太晦氣了吧!」那被他喚作頭領的黑衣男子,眼神裡也全是不屑。幾個人紛紛朝身後唾了口唾沫,滿嘴的江湖道義,共同起誓此生絕不將此事公諸於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