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元元……元元姐……」院長的吶喊聲,小朋友驚嚇的哭泣聲,救護車的急促聲,還有天使的微笑聲,元元微笑的向天使走過去,握著這個承載著自己願望的小手,睜開眼,最後看了看這個五彩繽紛。
有些不捨的世界,還有就是這些和自己朝夕相處,為自己操碎了心的院長,向大家,向世界,向每一個關係自己的人露出了最後一個微笑,這個微笑那麼單純,美好,自然,快樂而富有生氣。
幕雨橙用僅存的一點力量安撫好每一個孩子,安撫好悲傷過度的院長,這才身心疲憊的踏上回到家的路。小軒靜靜的坐著,靜的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兩眼茫然。
「小軒,累了吧,靠著睡一會,到了姐姐叫你」幕雨橙看著小軒,安慰著說。
「好」小軒把頭依靠在座椅上,閉上眼,不知道何時,慢慢的進入了夢想。
大家的心就如針扎一樣讓人痛有些窒息,就連呼吸都有些痛。
車緩緩的駛進肖家大院,焦急的等待在大廳的肖騰按捺不住的迎出門外。
幕雨橙輕輕的,用最後一點力氣抱起沉睡中的小軒,小軒的重量壓的她只能彎下腰來支持著,好像馬上就要無力支撐,肖騰忙跑過去接過幕雨橙手上的重量,他害怕會把幕雨橙壓垮。
肖騰把小軒放回到房間後,走進幕雨橙的房間,不,應該確切的說,是她們夫妻的房間,可現在兩個夫妻卻不得不分開,肖騰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分開,為什麼明明愛著卻不能擁有,為什麼愛上了,卻又要親手毀掉,到頭來這種失去又要自己承受。
幕雨橙癱軟的躺在床上,恨不得心都停止跳動的歇息一下。肖騰輕輕的走到幕雨橙面前,眼神貪婪的看著這個兩天不見如隔三秋的妻子,真恨不得把她化作一塊小小的璞玉,時時刻刻掛在自己的心口。
幕雨橙感受到肖騰熟悉的味道,那個以深藏在心底的味道,可是她沒有睜開眼,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肖騰,要以一個怎樣的心態去面對。
「累嗎」肖騰看著幕雨橙疲憊的臉,心揪心的痛。
幕雨橙睜開眼,看著直視自己的那雙眼睛說:「累,失去一個生命對活人來說真的很累」,幕雨橙眼神有些複雜。
「雨橙,我們還可以再擁有孩子,不止一個,很多」肖騰聽著幕雨橙還未原諒自己的話,明明想接近她,可是她卻把自己的心推的很遠很遠,讓肖騰失落和恐懼。
「不,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幕雨橙不再看肖騰哀求的眼神,重新閉上眼,漠視肖騰的存在。
肖騰的心好痛,好痛,就好像明明看見一個救命仙草,可是它偏偏生在懸崖最邊處,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肖騰俯下身,輕輕的在幕雨橙的額頭上留下了包含著自己的愛意,幕雨橙只是輕微的顫動了一些自己長長的睫毛,肖騰無奈和不捨的離開自己的妻子。
幕雨橙在肖騰離開後,睜開了眼睛,淚水馬上就從眼眶中湧了出來,好像被強行抑制了很久一樣,她是渴望肖騰的關懷和懷抱的,可是她無法越過心中的鴻溝,無法讓自己無視自己的失去,無法原諒一個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父親,無法毫無芥蒂的去擁抱他,在他懷中宣洩自己的痛苦。
幕雨橙孤立在窗前,懷念著過去的無憂無慮的生活,懷念著和肖騰一起幸福的生活,懷念著元元快樂的身影,懷念著自己第一次懷孕時的驚喜,懷念著還肖騰一切溫暖的日子,她發現很多美好的日子都在無意識中流失,有遺憾,有傷感。
「元元,我祝福你,像祝福大海永遠寬廣,祝福大山永遠崇高一樣,祝福你放下悲痛,像小鳥一樣自由翱翔」。
變幻莫測的燈光在花樣的地板上不斷的舞蹈著,大肆喧嘩的音樂在別樣的空間裡不休不止的述說著,形形色色的人們在虛假的人群中虛假的微笑著。
「雨橙,我覺得我解脫了,身體和心靈上都那麼自由放鬆,自由到竟然有些空虛」唐嬌不知是笑還是哭的端著酒杯,看著酒杯中的液體,由於唐嬌對杯底的旋轉,液體在杯中不停的轉變著姿態。
幕雨橙依然臉色蒼白,在燈光的襯托下越發白的可怕,看著唐嬌悲傷的神態,不知該如何勸說,自己的心都是傷痕纍纍,又怎麼去勸說被人。
唐嬌好像徹底欣賞完了杯中的酒,然後欣然自得的一飲而盡,「再來一杯」唐嬌大聲的喊,「雨橙,其實如果當初你選擇王志文,也會會比現在過的幸福」。
幕雨橙知道唐嬌說的是實在話,也不曾存什麼恨的心,可是怎麼從她嘴裡聽著就那麼的彆扭,幕雨橙玩弄著手中依然滿滿的杯子,由於技術的不熟練,酒不住的濺出杯外。
唐嬌看了看沉默的幕雨橙,開懷的笑了笑,「哈哈哈,你看我,說什麼呢,以我的條件,在追求者中隨便跳一個,怕是也比現在快樂的多,可是世界哪有後悔藥可買」。
唐嬌著一身黑色的短裙,白如雪的肌膚恰到好處的袒露在外,襯托的很耀眼,幕雨橙發現,這件簡單的衣服對唐嬌來說卻只是一個鏡框,裝飾的鏡框而已,美的是這個鏡框中的人,在酒精的刺激下,白嫩的臉頰上泛著微微紅暈,越發美的動人,她單純,自然,雅致,敢作敢為,的確身後的追求者不乏,如果當初不選擇王志文,也許現在真的已經是一個充滿幸福,讓人羨慕的小女人。
「來,讓我們這兩個同病相憐的朋友捧一杯,讓我們忘記那麼該忘記的」唐嬌舉杯,幕雨橙端起桌上的杯子,兩個杯子清脆的聲音,如兩個女人孩子的心,那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