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動的是你整隻手!!」話音未落,那鋒利的匕首便化身一道陰森寒光狠狠地貫穿了莫凌天的手掌。
「唔……」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來,直達神經的末端。莫凌天痛苦地上仰起頭顱,柔順的髮絲被冷汗浸透貼伏著慘白的臉龐,下滑的汗滴勾勒出淒美的曲線隱入領口下已經傷痕纍纍的身體。
肖蒙微微俯下高大的身軀,冷冷地直視著莫凌天的黑眸,陰柔的嗓音如來自地獄的索命音符,自齒中迸出,「而且,你跟肖昭說的那句話,讓我有種想要撕碎了你的衝動!」
他的手腕猛然改變角度,那深插在莫凌天手掌中的匕首,生生地、殘忍地撕裂了骨肉。
「啊——」莫凌天嘶啞而痛苦的呻吟讓夏晚露不忍地閉緊了雙眼,這一次的劇痛幾乎讓他昏死過去。
他無力而虛脫地癱倒在桌上,急促而深重地喘息著,冷汗混合著滿桌的鮮血,把那無助的蒼白臉龐映襯的更加慘淡。
那一夜,那個寒月下孤獨的身影,那淒美而哀傷的旋律,夏晚露猛然心悸地睜開眼,巨大的酸楚在她心中翻湧,她看向那趴伏在桌上的男人,那只染滿鮮血的手原本是那麼白皙無暇,它能演奏出悲涼似水的完美曲調,而如今,它卻在滿身瘡痍的無力顫抖著,為什麼,這個心被重傷的男人還要承受身體上的重創,他該怎樣去孤單面對忍受這樣的痛楚,
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毫無徵兆地凌亂地浮現在夏晚露腦海,他只是個缺失愛的孩子,哪怕只有幾天,請縱容他一次,給他一點溫暖,
他只愛他自己,而我,連我自己都不愛,
為什麼連你都不要我,所有人都不要我,
老爺應該是知道此事的,可他總是無動於衷地任由他們折磨他。
不要丟下我,媽媽,抱我,我好害怕。
「不!」夏晚露痛苦地低喃出聲,她閉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
肖蒙歷盡千辛萬苦把她救了出來,他因為她遭受的折磨而憤怒、而報復,他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為了她,她還要再去奢求什麼?!
肖蒙面無表情地扔掉手中染血的匕首,疊起修長的腿靠坐在沙發上,聲音依舊陰沉而危險:「這才僅僅是個開始,我聽說莫凌天是個相當瘋狂的人。所以,我還為你準備了一份刺激的禮物。」
旁邊的徐暗接過手下遞上的小型攝像機,不緊不慢地說:「這招也是跟莫少爺您學的。不用緊張,只不過是錄下你被幾個男人強-暴的過程而以。」
聞言,夏晚露和莫凌天同時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肖蒙,」夏晚露的聲音有些發顫,她緊抓著他的衣袖,「不要這樣,」
「夏晚露。」肖蒙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你不想看可以不用看。當我聽說他試圖這樣對待你時,你可知我當時的心情?我要讓他親自嘗嘗這種滋味!」
「不,」夏晚露惶恐地搖著頭,哀求著。
可這時,趴伏在桌上的莫凌天突然輕輕抖動起肩膀,緊接著便不可抑止地狂笑起來。
夏晚露驚愕地看著他,許久,他才止住了笑,抬起如受了傷的天使般蒼白美麗的臉龐,寶石般的黑眸中閃耀著悲傷而瘋狂的光芒,他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肖蒙!我十歲就被兩個男人強-暴過!你以為我會害怕這種事?好啊!你儘管讓他們上吧!今天就讓本少爺我好好爽上一回!!」
「夠了!」夏晚露再也無法克制地爆發了。她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大步跑上前推開了那名仍壓制著莫凌天右手臂的保鏢。
可是,當她對上莫凌天那驚訝、茫然而且混雜了喜悅的黑眸時,大腦中的空白瞬間被理智和現實填塞。她,怎麼就忘了,肖蒙的感受。
夏晚露不安而遲緩地回過頭,看向那因震驚而站立起的健碩身軀。
她突然很沒有勇氣將視線上移,很沒有勇氣面對那張深刻而俊美的臉,與那雙深邃的黑眸對視。
「肖蒙,不要再折磨他了,」夏晚露的聲音很是怯弱,視線也在飄忽不定。「冤家宜解不宜結,放了他吧,」
肖蒙似乎輕輕鬆了口氣,「你擔心他們會報復?他們莫氏還沒有那個資本在肖組面前囂張。」
夏晚露還未回答,身後莫凌天略顯沙啞的聲音虛弱地響起,「夏晚露,」她轉頭看向他,這個傷痕纍纍的男人卻衝她輕輕笑了,那笑純淨的如同一朵纖塵不染的白蓮。他說:「我很開心,」
似乎有兩股致命的氣流自兩側急速地壓向夏晚露,周圍的氣氛像一張薄如蟬翼的冰,哪怕只是一個呼吸就可將它崩潰。
夏晚露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鳥,心驚膽戰地沉默著,她似乎聽到肖蒙拚命壓抑著呼吸,她似乎聽到他的拳頭緊握出了聲響,而他低沉的嗓音更如繃直的弓弦般,小心翼翼地向她詢問:「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不知道莫凌天為什麼會這麼說,她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顧一切救下這個傷害了她的男人,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已經傷害到肖蒙,徹徹底底地傷害了他,
夏晚露突然苦澀地笑了,她抬起頭,看向那鬼斧神工般完美的俊顏。
肖蒙,肖澤曾經告訴我,你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死亡,因此,你不再為別人付出真心,讓自己擁有弱點,
你本想殺了我的,可莫凌天卻說你狂奔上樓是去阻止我死。他說,你已經愛上了我。他說,你愛我。
你知道嗎?這句話直到今天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才真正相信。相信,你起碼是在乎我的,
我曾經告訴自己,我要對你放手。曾經的信誓旦旦卻因為你溫暖而寬闊的懷抱而消失殆盡,我忘記了我的初衷,我甚至就想一直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