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逆天狂女 第二卷   群雄爭璃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結局(中)
    其實在蕭若璃心底,早在那次結拜,便將此人當作兄長!

    莫哲軒當然明白,勾唇道:「離開父皇母后很久了,這個時候,我應當看看他們!」

    蕭若璃點點頭,親自送他出了都城,想到他隻身上路,怕有危險,便悄悄的派了十名暗衛跟著,保護他。

    離去時,看著莫哲軒決然的背影,蕭若璃還是沒忍住:「義兄,義妹這裡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    

    莫哲軒笑了笑,知道她話中的意思,他們之間只是親人關係,永遠不會有愛情發生,可是他不忍讓她失望,還是忍不住點頭答應,愛上了一個人,就算得不到,能經常看上一眼也是好的,他突然就懂了劉勝男的意思。

    不求回報,不求憐憫,只求你回頭看上一眼,只一眼便滿足了。

    瞿曄凌帶著幾個親信倉惶的逃離,卻沒有瀟灑幾日,身後的追兵便來了,那些追兵是劉勝男的死士,知道自家主子死得那樣慘烈,更受到那樣巨大的侮辱,是鐵了心要致他於死地,日日窮追不捨。

    瞿曄凌身旁的侍衛一個個減少,最後只剩下不到十人,雖然他一直養尊處優,可好歹身邊還有個孫公公伴著,雖然不能像宮中那樣精心照顧,卻總有人在旁噓墨問暖的問著,反觀新後就顯得淒清多了。

    自那日李老將軍逝去後,瞿曄凌便甚少和她搭話,一行人也只顧著跑路逃命,沒有誰多關照過她,她心裡有些不平,卻也因為時機不對,生生的忍下了。

    有一日,路過一處小鎮,鎮子雖小消息卻也靈通,瞿曄凌他們幾人在用餐的時候,竟然得知暴動已經被止住,現在代理朝政的竟然是前皇后龍翔的異星公主,聽說她大權在握,朝政也被處理的井井有條,頗有些一代明君的風範。

    這個消息一出,瞿曄凌的心忍不住就活絡起來了,私底下和孫公公商議道:「既然暴亂已除,我們即日就回皇城吧!」

    孫公公卻不樂觀,且不說身後的追兵,單就是異星公主也不一定歡迎他們回去啊,要知道,暴動之前,瞿曄凌是以不貞不潔的罪名將她貶為嬪妃的,對女子來說,這可不是小罪名,甚至是一生的羞辱。

    於是,他忙勸道:「皇后可是龍翔的公主,誰知道她心裡向著哪邊,不如再觀望幾天吧!」

    還沒等瞿曄凌搭話,一直尾隨偷聽的新後便跳了出來,咋咋呼呼的搶白:「什麼皇后!我才是皇后!我才是瞿國名正言順的皇后?!那個不貞的女子有什麼資格做皇后!好啊你們,我就說你們對我愛理不理的,原來你們利用完我爹爹,就想把我拋棄了,我告訴你們!休想!我李玉蝶也不是好惹的!」

    瞿曄凌被她一頓搶白,頓時惱羞成怒,揚手就是一耳光:「閉嘴!這裡哪有你插嘴的餘地!」

    孫僅僅忙上前去道:「皇后恕罪,是奴才一時口快說錯了話,您請息怒。」

    誰知道瞿曄凌憋屈的逃亡了半月,已經是一肚子暗火了,今天藉著這個機會竟然就爆發了,想也不想的就罵道:「呸!就憑你,你也配做朕的皇后,告訴你,在朕心裡的皇后只有一人,除了璃兒不做他想,她從來便是是朕唯一心愛的女子!」

    「哈哈哈……笑話!」新後突然笑了起來,「你若是愛她,你怎麼會丟下她一個人逃出皇宮?!你若是愛她,你怎麼半月以來對她的消息不聞不問,你若是愛她,你怎麼日日流連後宮,任她獨守空閨?!」

    瞿曄凌的臉色一沉,孫公公也愣住了,就聽她又道:「瞿曄凌,你根本不愛任何人,你所謂的愛也只是你以為的,你最愛的只有你自己!」

    瞿曄凌勃然大怒:「放肆!」

    孫公公嚇得忙拉住瞿曄凌,生怕他怒極傷身,卻不想那新後李玉蝶也是將門之後,雖然是個女子卻也頗有些脾性,當時就把身上的金銀首飾往地上一摔:「瞿曄凌你答應我爹爹要好好待我,如今你自己食言,我爹爹在天有靈,必然會記下的!」

    說罷,拂袖離開了。

    孫公公想去追回來,被瞿曄凌一把拉住,就見瞿曄凌笑的有些陰沉:「隨她去吧,你當她一個女人家,離開了我們還有去處?早晚她是要回來求朕的!」

    然後話鋒一轉:「況且她走了也好,璃兒可以名正言順的做回皇后。」

    孫公公看著瞿曄凌,只覺得渾身一冷,又想到李玉蝶的話,頓時心裡也感覺到,瞿曄凌口口聲聲說他愛著蕭若璃,可心裡卻也只有自己,然而對方畢竟是帝王之尊,就算落難了也比他尊貴,面上不敢表現出任何來,只有低著頭立在一旁。

    瞿曄凌想,要如何讓蕭若璃心軟原諒他的不辭而別,不過當時情況緊急,璃兒應當是能體會的,可是撇下她不顧,卻是事實,然而當時他是由李老將軍一干親兵護送出城的。

    當時帶著一個李玉蝶也就夠了,他是根本不敢提出要帶上蕭若璃,生怕李老將軍不悅翻臉,而且他心裡還有個不可告人的想法,便是若蕭若璃真在那宮裡出了什麼事,事後他就可以要求龍翔出兵鎮壓。

    幾人只在小鎮上歇息了半日,然後便又繼續上路,身後追兵追的緊,容不得他們停下整頓,上路的時候,少了一個李玉蝶,然而眾人卻沒有一個多問一句,這種生死關頭,大家能顧上自己就已經是不錯了。

    眼看離邊境越來越近,說瞿曄凌不著急是不可能的,他當初密旨選兩名將軍在皇城被困時領兵救駕,可眼下這密旨都下了快一個月了,怎麼路上還未和他們會師?還有正在與大越開戰的大軍呢?!怎麼都沒有看見?該不是出了什麼變故吧?!

    這麼一想,越發的心神不寧起來,私下裡拉著孫公公商議:「該不是那兩位將軍見到皇城已經失事,因此 便罷手不管了吧?!」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孫公公也覺得玄乎起來。

    瞿曄凌當初還想著,先許他們以榮華富貴,無盡的榮耀,帶著他們大軍一起殺回皇城,到時候還可以光芒萬丈的重回宮中,再與璃兒相認,將自己的不得已托出求得她的原諒,然後自己江山和美人便都在手了。

    現在看來,這兩位將軍都是靠不住的,也許和那劉逐雲還是一夥的,眼下他所有的希望只能壓在蕭若璃身上了,他自認蕭若璃待他是一片癡心,雖然可能被他的一些所作所為傷了心,可是女人嘛,哪個不是口是心非,嘴硬心軟,只需要好好哄哄就可以了。

    在他看來,他瞿曄凌還未輸,他只要回到皇城便可以反敗為勝,逆轉結局!

    孫公公近日來也越發的沉默,他不似瞿曄凌那般篤定,反而覺得這一次怕是結束了,幾個侍衛的士氣也低落起來,當初是瞿曄凌一直說待他重登帝位,要如何如何的獎賞他們,允諾了無數的榮華富貴,可是逃了這麼多日,不但沒有和接應的援軍相遇,反而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十來人的隊伍心一下子就散了,瞿曄凌還未察覺,孫公公就敏感的發現不對勁了。

    果然,一日在樹林中停下休息,有兩名侍衛去前方探路,這一去便沒有再回來,剩下的人還猜測他是否遇了不測,又加緊往其他方向趕路前行。

    之後幾日,又接二連三又侍衛走失,到最後只剩下孫公公和瞿曄凌兩人,瞿曄凌才開始破口大罵他們的不忠不義,孫公公在一旁默默的聽著。

    瞿曄凌拉著他的手道:「孫公公,到頭來還是你對朕最忠心啊!你放心,待朕和璃兒相認後,朕定會賞賜你良田萬傾,黃金萬兩。」

    孫公公低頭稱是,然後主動說要去替瞿曄凌尋找食物。

    他們在這山林裡轉悠了十來天,天天都吃的山裡的野物野果,瞿曄凌心裡有氣卻不得不忍耐,於是擺擺手讓孫公公去,自己選了個陰涼的地方坐著休息。

    可是等了許久都未曾見孫公公回來,心裡起了疑,忙往孫公公離去的方向找了一段路,仍然沒有看見人影,一下子就懂了,氣得大罵:「孫公公你這賤人,竟然也是這般狗眼看人低!待朕東山再起,定然饒不了你!」

    他發了狠,一個人在林中咒罵不已,彷彿要將一口怨氣全部發洩出來才好。

    卻不想,林中突然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聽起來分外的鬼魅。

    瞿曄凌忙站直了身子,凝神細聽:「誰?!太監?是你回來了麼?本王錯怪你了,方纔的話都不作數,定不治你罪。」

    卻不想,這話說出口後,那林中又響起了幾聲清冷的笑聲,只不過那笑裡慢慢的都是不屑和嫌惡,瞿曄凌怒極:「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林中若隱若現的樹蔭光影中,慢慢的走出一個人來,如瀑的青絲披散,蒼白如玉的臉龐,泛著冷冷星光的眸子,最誘人的還是那如血一般惑人的紅唇。

    他就像這林中的仙子一般,竟然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饒是瞿曄凌這樣不好男色的人,也在這一瞬被他生生的攝去了魂魄,愣愣的看著對方,竟然忘記了動彈。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從出逃後,他好久也不曾發洩過了,這一看,身體某們竟然起了強烈的反映。  

    直到莫哲軒一步一步走到了他跟前,讓他看清了對方眼中的怨毒和嘲諷之後,他才猛的回神,手不動聲色的放到腰間的佩劍上。

    他的身手從來就不低,這莫哲軒受了那麼重的傷,再加上曾經母后為他下過至少要花一年時間才會完全消除的軟筋散,如若動手,他可以說十拿九穩。  

    思及此,當即便有了計較,他的臉色也就變得坦然自在許多,瞇著眸子上下打量了莫哲軒一遍,唇畔帶著不屑的笑:「朕即便是落難,也不是你這男寵可以欺侮的,平時不覺得,今日看來到真有幾分姿色,難怪不得會讓朕母后死在床上!」

    話完,瞿曄凌又勾起嘴角道:「朕雖然不好男色,不過偶爾試一試到也未嘗不可!」

    莫哲軒不怒反笑:「那倒是要看看你還行不行了!」

    瞿曄凌一驚,頓時發現自己的身子竟然動不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下的毒,臉色一下子變的慌張起來:「你做了什麼?!快放開朕!」

    「瞿王,你說錯了,我可什麼都沒做!」莫哲軒輕輕的笑了起來,眸子微微的瞇起,艷麗的唇畔勾起漂亮的弧度,真真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那便是瞿曄凌昏迷前看到最後一幕,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渾身赤裸的綁在柱子上,看著這間囚室,瞿曄凌突然變得極其害怕,看著眼前端坐的男子,已經顧不得去欣賞他獨一無二的絕色容顏,只能大聲的求饒。

    「你若是能撐完全程,我便放你離去,絕不食言。」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全程,可求生的意志讓瞿曄凌忙不迭的點頭應下,於是他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場噩夢開始了。

    一個大漢走了進來,看上去大概四十,穿著統領的衣服,瞿曄凌雖然不認識對方,可是對方眼中的恨意卻讓他心驚起來,若是沒猜錯,只怕此人是劉逐雲手下一員大將。

    莫哲軒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那統領揮著鞭子便開始抽,瞿曄凌開始還咬著牙硬忍,可是沒幾下就忍不住放聲慘叫起來,一聲更比一聲淒厲,然而那鞭子卻永無止境一般,都不知道昏過去多少次了,卻一次一次的被人用水潑醒,然後繼續抽,直到身上再無一處完好的皮膚時,莫哲軒才覺得滿意。

    第一輪似乎是結束了,那統領將鞭子放下,對莫哲軒一拱手然後退下了。

    瞿曄凌以為結束了,還來不及笑,莫哲軒已經笑瞇瞇的靠近了:「瞿王莫急,這不過是開始。」

    於是,瞿曄凌臉色大變,還沒弄清楚,又一員將領走了進來,看到瞿曄凌便臉色發黑,毫不猶豫的就是兩腳,瞿曄凌的兩條小腿應聲而折斷,鑽心的疼痛讓他嘶喊出聲,可是還沒有結束,對方又殘忍的將他的四肢全部打斷,叫的他幾乎要泣血。

    莫哲軒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搖頭:「叫的如此刺耳,比起被你折磨至死的那個女人,你可差遠了!」

    瞿曄凌早就痛的神智不清,又被一盆水潑的清醒起來,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渾身一顫,似乎想起了什麼,嗓子已經沙啞破喉,「不要……不要……」

    他終於想到了,莫哲軒帶他到這裡是要做什麼了,也想起了當初他對那個無論被怎麼折磨也不求饒的女子所做的那些。

    莫哲軒微笑的靠近,從腰間摸出銀針來,在瞿曄凌的幾大穴道上扎針,面帶淺笑的安慰他道:「瞿王莫急,還沒到一半呢。」

    瞿曄凌的眼裡全是恐懼,看著莫哲軒在他身上扎針,替他續命:「你不是人!你這個惡鬼!」他幾欲瘋狂,然而對面的那個人絲毫不惱,卻笑得更加燦爛,那笑顏美的讓人心驚,卻帶著徹骨的墨意。

    然後是兩個讓人絕望到極限的字:「繼續!」

    一直到天微微的亮,莫哲軒才從那間囚室走了出來,面色平靜的像是無波的古井,然後幾個將士進到屋裡準備收屍,房內隱隱還有他們不屑的聲音傳出——

    「才一半便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屍首有什麼用,碎了餵狗吧!」

    「竟然那樣對小姐,簡直不是人!」

    …………

    莫哲軒慢慢的走開,看著天邊漸漸浮起的霞光,看向皇城的方向,出來這麼久了,該回去了,想看看那個人。

    瞿曄凌直到死都不知道,他一直苦等著來接應的兩路大軍,只到了半路,便被齊墨白和祁玉墨的大軍給圍住全殲了,那所謂的救援一直就只是一句空話罷了。

    緊接著齊墨白領兵回龍翔,這剩下之事,便要交給祁玉墨了!

    看著眼前的俊美男子,齊墨白坐在戰馬上對他道:「不要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不然,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勢必會親手殺了你!」

    祁玉墨哪裡曾被人這樣威脅過?!當即臉色便是一黑,不過,他哪裡不知道自己璃兒的魅力?!

    隨即做好深呼吸,看著齊墨白堅定的開口:「你儘管放心!我生為璃兒,死為璃兒,永不負她!」

    「好!你的話我記住了!」話完,齊墨白策馬轉身,朝著龍翔方位前進。

    其實,他早就知道這祁玉墨只為璃兒,不然,像璃兒那樣聰慧的女子,又怎會捨身於他?!而自己,也可以死了那心,終其一身,效忠於她。

    瞿國的局勢由於祁國軍隊的駐入,很快便控制住了,蕭若璃又用最快的速度穩住朝政,瞿國的隕落實在太快,快到大家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這天下便已經易主,而大越方面,原本越王還想糾結殘餘勢力反撲,但由於莫哲軒的出現,一切不了了之;龍翔之所以不再有新帝登基,為的便是這四國一統之時,現在,全天下的目光都落在那名女子身上,這天下很快便要一統。

    但是,四國要並為一國,可不是一件易事,除了軍隊朝政,還要遷都,蕭若璃每日忙的像個陀螺,風影也忙的喘不上一口氣,祁玉墨打完勝仗,又火速帶著邱少卿萬君漠洛青回了祁國。

    通過四國重臣和所有人投票決定之後,最後決定將新國都就定龍翔皇城,因為那裡風景優美水土肥沃,氣候也相當好,而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座城市四國,交易非常便利,經濟發展的一直都極其迅速,在蕭若璃的眼裡,其實龍翔就等於是一個極其發達的金融中心,而且位置相當的有利,作為新國都再好不過了。

    遷都的事情來來回回折騰了近半年,將龍翔皇宮進行內外修整,蕭若璃和祁玉墨分隔兩地一直沒有機會相見,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遷都並國的那一日,才終於能相聚了,蕭若璃舒舒服服的坐在馬車上,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隱去。

    莫哲軒做為她的心腹,竟然和她乘了同一輛馬車,還靠在一邊看她丟開的幾份奏折。

    「還沒笑夠?」等莫哲軒把所有的奏折都看完,又挑了幾份重要的擺在一邊,準備待會給蕭若璃過目,這才有空閒抬起頭來。

    蕭若璃美目流轉,靠到莫哲軒的身側,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摸著他臉上細緻的皮膚:「真是過分呢,你一個大男人的皮膚竟然快和我的一樣細了!」

    莫哲軒白了她一眼,閉上眼睛不說話。

    蕭若璃不知道從哪弄出一面小銅鏡,把兩個人都照了進去,然後笑嘻嘻的說:「看上去,還真像兩兄妹呢!」

    莫哲軒眼睛都不睜,直接從她手裡搶走了銅鏡,隨手甩到一邊,不冷不熱道:「女皇陛下,你這麼閒的話,去把那些奏折都批完吧。」

    果然,一聽奏折蕭若璃就皺了眉:「不看了!反正要到了,到時候全部丟給他去。」

    反正她的黑才是真正的王,她這個代理的女皇陛下,馬上就要下崗了,可是她卻覺得好開心啊,想著這半年來,她每天起早貪黑的忙碌,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覺得頭皮發麻。

    不過好在,所有的事情都被處理的差不多了,這一次正式遷都,然後舉行開國大典,宣佈四國合併,祁玉墨再登基封王,就算完成了。

    莫哲軒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又在走神了,也不多話,隨手抽了一床薄毯給她蓋上。

    蕭若璃微微回神,看到身上的毯子,笑了笑:「還好這段日子有你在身邊,不然真是要忙死我了。」

    莫哲軒聞言笑了笑,拍開她的手:「規矩點,小心被祁皇發現,又要吃醋的。」

    說著就掀起簾子伸出頭去,外面陽光正好,青青的小草看上去格外的青嫩,讓人連心情都跟著輕快了起來,莫哲軒回頭道:「我去騎馬。」

    蕭若璃揮揮手,「他才不會那麼小心眼,去吧去吧,我要睡會。」

    自從閒下來之後,她總是覺得犯困,就像是要把那半年多的所有懶覺都睡回來一樣,蓋著薄毯昏昏欲睡,莫哲軒小心的放下簾子,然後換上一匹馬。

    而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敢露出那種疲倦又憔悴的神色來,喉頭湧上一股腥甜,他小心的壓制住,過了好一會,才謹慎的從袖子裡拿出手帕,輕輕的吐在帕子上。

    鮮紅的血漬沾染在帕子上,他卻看都不看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又收了起來,抓著韁繩讓馬兒慢慢的跑起來,他不遠不近的跟在馬車後,一雙眼睛飄來飄去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周圍的侍衛們偶爾回頭看過來。

    見到他的時候,都忍不住停留一會兒,原本就長的極其精緻俊美的容顏,在陪著蕭若璃忙碌了半年之後,整個人變得更加蒼白消瘦,卻從那種冰冷又透出了一股柔弱,讓人心生憐惜,忍不住想要照顧。

    可是心裡這麼想著,卻沒有人敢主動去招惹他,他的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好,除了女皇陛下,整個宮中沒有任何人制得住他,當初也有人聽說過他和皇太后那段韻事,後又因為劉勝男的那件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美則美矣,卻渾身帶刺。

    當然也有不信邪的,可來人沒有人見過他怎麼出手,而那些對他不恭敬,言詞裡多有得罪的傢伙,一個個暴病家中。

    而女皇陛下又格外的偏心他,出了事也不插手,只說他們自作自受,有的一輩子不能人道,有的在家中床上一躺就不能動彈,也有的渾身潰爛,抓的渾身上下無一塊完好的肌膚。

    關於莫哲軒和女王的閒話更是從一開始就沒斷過,後宮中瞿曄凌的那些妃子,一直在私下猜測,是他和女皇私下勾結,於是設計了劉逐雲,又害了瞿曄凌,這才得了皇位。

    甚至還想要煽動朝中的大臣,只可惜朝中的大臣早就被蕭若璃清洗過一遍,而她又手握大權和兵權,一時間根本就沒有人能拿她怎麼辦,可是這流言也不能不制止,蕭若璃第一時間封鎖了後宮,然後準備在朝堂上做出解釋。

    誰知道莫哲軒比她更加決絕,當著朝臣的面,挑出了三位最有威望的大臣,私下裡替他驗身,於是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在瞿曄凌將他抓起來時,便讓他不能再人道。

    蕭若璃自然是最驚訝的,可是莫哲軒卻絲毫不打算解釋,最終她也只能沉默,可是心裡卻隱隱有些懂了,他只怕是一開始就想到了這樣的情況吧,所以才會早早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為了陪伴在她的身邊,他放棄了很多很多……

    蕭若璃回報不了他想要的,只能盡力的從一個朋友的角度,一個妹妹的角度,一個親人的角度給他更多的關懷和溫暖。

    還記得散朝之後,她特意將他留下:「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沒說話,只是用那種特別冰冷的眼神環視了一圈瞿國皇宮,然後不屑的道:「這有什麼好說的?!」

    蕭若璃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話雖這麼說,可是我想雖然麻煩,你想要治好,也不是件難事」

    莫哲軒愣了一下,沒答上話來,甚至有種被人扒乾淨看光的感覺,比剛才讓人驗身的時候,還要更尷尬和羞惱。

    於是他轉身就走了,蕭若璃無奈的目送他遠去,回身就下了一條令——

    整個後宮所有的妃子,還有參與了謠言的丫頭侍女們全部押到雲空寺出家!

    原本她不想對付她們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更何況她們也不過是被瞿曄凌牽連了而已,可她願意錦衣玉食的養著她們,她們卻絲毫不領情,卯足了勁的想要搬倒她,當然,真正讓蕭若璃動怒的是,她們的謠言讓莫哲軒當著那麼多人難堪,要知道那個傢伙是多麼驕傲,竟然願意脫光了讓人驗身!

    單憑這一條,她就恨不得將那些嘴碎的女子們都拉出去砍了,可惜國家剛立,四國合併的事情還未順利,不能再起干戈,她只能咬牙忍了。

    馬車在天黑的時候到了龍翔城門,蕭若璃忍不住站在馬車上遙望,心情也跟著變了,就像那高高的藍天,清幽的草地一樣,迎著晚風飛揚起來。

    大家一路趕來,已經有些疲乏,見到目的地的時候都不由的高興起來,特別是看到龍翔皇城那繁華的景象,更是忍不住多了幾分期待。

    「準備進城!」最前面的騎衛隊長對著身後的馬隊高呼。

    眾人整理了隊形,開始有序的慢慢前進,一切都很完美,蕭若璃揚著眉頭淺笑,突然隊伍後面傳來一陣驚呼,整個馬隊都混亂了起來,蕭若璃回眸望去,只見原本一直慢慢跟在馬車後面的莫哲軒突然從馬上跌了下來。

    她心裡一驚,也忙從馬車上躍下,趕馬車的侍衛嚇了一跳,卻阻攔不及,她一個起落,輕鬆的停在馬車後,忙疾走了兩步,將那個跌在馬下的人扶起。旁邊早就有人將驚嚇的馬匹制住,還有人迅速的跑去喊了隨性的御醫。

    莫哲軒的臉色蒼白的有些發青,比起平時更添了幾分病態的虛弱,可饒是這個時候,他仍然俊美至極,宛如在伎院時初見一般,蕭若璃扣住他的手腕,幾乎是下一瞬就變了臉色。

    從懷裡拿出續命的藥丸,塞入他口中,過了一會兒,莫哲軒才醒過來,嘴角的血跡帶著驚人的紅,蕭若璃皺著眉頭為他拭去:「怎麼樣了?」

    莫哲軒搖頭不語,也皺了皺眉,似乎不喜歡被這麼多人圍住。

    「御醫呢?快傳御醫!」蕭若璃抬頭張望,御醫忙從人群外擠了進來,伸出手就搭在莫哲軒的脈上,莫哲軒似乎不肯,想要抽回手,卻被蕭若璃扣住手臂動彈不得。

    御醫的臉色比莫哲軒還要難看,看了一眼莫哲軒又看了一眼蕭若璃,欲言又止。最後小聲的對蕭若璃耳語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蕭若璃看了一眼仍然虛弱的莫哲軒,喚人將他扶上馬車休息,自己跟著御醫走到一邊。

    御醫小聲的將病情敘述了一邊,蕭若璃擺擺手讓他先退下,然後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許久未動,臉色出奇的難看。

    御醫說的話其實不複雜,一句回天乏術,就足夠說明全部的狀況了,其實蕭若璃也懂一些醫理,她方才把脈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了,卻仍然僥倖的心存一絲希望。

    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他看上去雖然有些消瘦,有些蒼白……可怎麼會這麼突然?!

    蕭若璃皺眉,然後吩咐隊伍繼續出發,而她則騎上莫哲軒方纔的那匹馬,看著前行的馬車,默默的走神。

    風影和萬君漠帶著一大隊人馬,在城門口迎接瞿國女王陛下的車隊,誰想一碰面還沒來得及互相問候一句,就見蕭若璃臉色鐵青的下令:「帶路回宮!」

    萬君漠一臉的詫異,還沒反應過來,風影畢竟和蕭若璃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一看那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刻開了路,帶著車隊直接穿過了鬧區,逕直朝皇宮行去。  

    萬君漠不解的在一旁問他:「主母的表情不太好,是不是不想合併啊?!」

    其實也不能怪他多想,哪個當了皇帝的,不希望自己千秋萬世,更何況享受過那至高無上的權利,萬君漠雖然和蕭若璃相處的時間不多,卻也知道她的手段,幾乎是兵不血刃就將四國局勢掌握手中的女人,豈會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風影敲了他一下:「亂想什麼!主母是那種人嗎?!我打聽過了,莫哲軒半路暈過去了,要進宮找御醫!」

    「啊?!」萬君漠揉揉頭,一臉詫異,不過一會又湊了過來,「是哪個莫哲軒啊?」

    「就是你想的那個!」風影白了他一眼,趕著馬跟在大部隊後頭。

    誰想,萬君漠更來勁了:「就是那個和主母形影不離的莫哲軒?讓主子吃了好幾個月乾醋的那個?」一想到那件事,萬君漠就覺得有趣,他主子明明嫉妒的要死,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就琢磨著要去瞿國接主母回家。

    每次聽到主母和莫哲軒在瞿國又頒布了什麼新措施,怎麼怎麼得到朝臣擁護,百姓愛戴,就氣的咬牙切齒,臉色鐵青,可誰想到啊,過了一段時間,突然傳來消息,說那莫哲軒竟然不能再人道,難怪天天住在宮裡,又難怪天天和主母形影不離。

    等祁玉墨知道了消息的時候,又是一陣臉色古怪,還喃喃著什麼,算你識相!

    把他們幾個兄弟樂得不行,卻又不敢當著他的面笑出來,真是憋的極為痛苦,卻不想,那個幾乎聞名天下的莫哲軒,竟然也跟著到龍翔,他開始還以為,主母先過來,留著他在瞿國先控制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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