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影走後幾天時間裡再沒有任何事發生,一切似乎很平靜,除了那天來找蕭若璃的一個宮女無聲無息的死了外,也沒人太在意。
蕭若璃是越發的無聊了,以前還能和風影斗上幾句嘴,現在整日除了躺在榻上看幾本閒書閒畫便沒情可做,而大婚的事,她也只需要動嘴,真正忙的是下面的人。
宮人們端著些精緻的瓷器上來給她過目,瓷碗和瓷盤外都細膩的描繪著圖案,蕭若璃瞥了一眼,覺得滿意了,他們就下去大量的做出來,若不滿意就得一直改,改到滿意為止。
蕭若璃是從不喜歡欺負這些下人,甚至還很體諒他們:「就這個圖案吧,不用趕出多少數量,夠大婚用就行了。」這些東西趕出來也是浪費,頂多也就大婚用一次罷了。
「謝娘娘!」這異星公主不僅長得漂亮,性子也好,待下人又和善,這大婚還沒辦,下人們已經自發的改口喊娘娘了。
蕭若璃對稱呼不介意,便隨她們去了,倒是瞿曄凌聽了總是笑的合不攏嘴,瞿曄凌因為有事便先走了,等他剛一走,一個不起眼的宮女突然湊上前,捧著一小盒對蕭若璃道:「請娘娘選簪子!」
說著,便交盒子打開,裡面是精緻無比的各式簪子,細細一數,一共六隻,誰知道那丫鬟又移開上面那一欄,下面還有六隻,材質圖案個不一樣,卻各個栩栩如生,巧奪天工。
蕭若璃假裝低著頭選簪子,勾唇輕笑道:「我真是看走眼了,你扮女人挺合適。」
捧盒子的宮女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恭順的低著頭,卻有些咬牙切齒:「主母謬讚!」是的,這個略顯高大的宮女便是離宮後又重新折回來的風影!
「主母,現在我打聽到一點消息了,那宮女是一位妃嬪的心腹,瞿曄凌最近常留宿在那,聽說有個妃嬪長得很像頗像你!」
蕭若璃挑挑眉,一臉無趣,似乎根本不在乎她的未婚夫和哪個女人滾床單,而後隨手拿起一根簪子細細的看來,緊接著便道:「這一盒都留下吧!」
宮女恭敬的點點頭,將盒子放到一旁,兩個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對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悄悄的給她塞了張紙條,然後默默的退下了。
眾人都走了之後,蕭若璃打開紙條,上面寫到——子時,淑寧殿!
是夜,整個皇宮一片沉寂,養心殿卻突然竄出一道黑影,避開了重重守衛,輕盈的想著淑寧殿去了,當然,那淑寧殿的侍衛不像養心殿那樣密集。
正在這時,另外有一道黑影也藏身在此,那是風影!
風影見她來了,小聲道:「隨我來!」
最近一段時間,整個皇宮便只有淑寧殿燈火熄得最晚,特別是遇到瞿曄凌來尋歡的時候,亮到辰時也不是不可能的。
風影似乎在這附近轉悠了許久,熟門熟路的就帶著蕭若璃上了淑寧殿房頂。
兩個人在一間亮著燈得屋前停下,上了屋簷,然後對著縫隙往裡看,房內嗯嗯啊啊的,一聽就知道在做什麼事。
瞿曄凌敞著前胸,褲子褪下了一半,正捉著床上女子的兩條腿,不住的馳騁,而床上的女人高高的仰著頭,放浪的呻吟:「皇上……慢點……臣妾受……受不了……啊……」
瞿曄凌不說話,紅著一雙火眸,死死的瞪著床上那個放……浪的女人,腰下更加用力了,女人舒服的呻吟漸漸的變成求饒和痛呼,然而身上的男人卻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
「好痛,好痛……殿下救命……」她哭泣著掙扎,卻被瞿曄凌壓得更緊。
蕭若璃看著搖頭:「嘖嘖……這男人真不懂憐香惜玉啊……」
風影嘴角抽了一下,有些無奈的插嘴:「主母看清楚了?」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蕭若璃以前就沒有見過那玩意兒,可最近,先是見她黑的,之後是莫哲軒,再就是這個瞿曄凌的了!
「想不到瞿曄凌挺有料的嘛!」當然,她認為最好的,就是祁玉墨了!
風影晃了晃,差點沒摔下去,咬牙切齒的又道:「不是讓你看那裡,我說指是個那女人!」
「呃……好像受不住,那個地方都流血了……」說完,蕭若璃的小臉一片緋紅。
風影無語,終於決定直說:「主母不覺得那女子有幾分眼熟?」
「像我!」
「上次那個下藥的宮女,就是她的貼身丫環,跟著一起進宮的!」
「你以為憑她能對付我麼?」蕭若璃搖頭,風影確實是擔心那女子憑著和蕭若璃相似的樣貌上位,所以在聽說瞿曄凌接連許多日,日日都來寵幸此女的時候,多了個心眼。
甚至還找來蕭若璃一起看,想要商量對策,他認為,他們在瞿國的形勢全是靠著瞿曄凌對蕭若璃的迷戀而來,若是有人橫加一腳,怕是要壞大事。
結果蕭若璃非常的不以為意,風影只要皺眉勸:「瞿曄凌雖然喜歡主母,可是哪個帝王沒有個三宮六院?此女出現的時機太敏感,恐對你不利!」
「我們要對付的不是她!」蕭若璃輕輕一笑,然後順手指向那房內服侍的兩個太監其中之一。
風影順勢看過去,那小太監低著頭怯怯的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怎麼看都看不出異樣來,正詫異的要問個明白。
身旁的風影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正好看到那太監不經意的抬眸,平淡無奇的樣貌,然而那雙眸卻冷然如冰,看向瞿曄凌的時候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風影下意識的要喊出那個人的名字,被蕭若璃死死摀住了嘴,等蕭若璃放開他,風影俊臉有些緋紅,低著頭不自在:「對不起……主母!」
「現在懂了吧?!」
皇宮裡的八卦永遠是傳的最快的,瞿曄凌連日來,日日都在淑寧殿的事在私下裡早就傳開了,蕭若璃一如既往的假作不知,可是那些平日裡受她寬待的下人們卻憤憤不平,其中一個還沈不住氣的跑來和她告狀:「娘娘,淑寧殿發生的事您聽說了麼?」
蕭若璃看到身旁四個宮女,都是一副憤憤不平,要為她出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聽說了!」
「那……娘娘不去教訓那狐狸精?!」
「為何要教訓她?」
另外一個宮女忍不住了:「娘娘和皇上都要大婚了……可那狐狸精……」
「你也知道本公主要大婚了,犯得著和一個位列嬪位的女人計較嗎?」
「可是……可是……」
眾婢女自然是辯不過蕭若璃的,不過心裡還是不太待見淑寧殿的那個女人。
蕭若璃沒有任何表示,可是淑寧殿卻先鬧了起來。
起先有人說,若不是蕭若璃是龍翔派來和親的公主,皇后一位定然輪不到她,就是貌美又如何,淑寧殿裡的柳嬪現在才是皇上的心頭肉,皇上日日都要招她侍寢。
而後又論起容貌,柳嬪有三分似蕭若璃,卻又多了一絲嫵媚,更有一種自內而外的媚氣,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忍不住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到最後,甚至流言越演越烈,竟然說道,大婚之日新娘都要換人,柳嬪才會是皇后娘娘。
而隨著戰期的拉長,瞿曄凌顧著國事,更是整日忙得不可開交,又有兩日未到養心殿出現,流言傳得就更熱烈了,彷彿是真有其事一般,什麼皇上已經決定下旨封柳嬪為後,柳嬪已懷龍種,異星公主蕭若璃終日躲在院內不出,夜夜以淚洗面。
蕭若璃正在用午膳的時候,聽幾個宮女繪聲繪色咬牙切齒說出來的,笑的差點喘不過氣來,一頓飯硬是用了平時兩倍的時間才吃完,宮女們臉色都不好看,收拾碗筷的時候,蕭若璃忍不住笑道:「唉……不好了,今日用膳時間過長,外面大概要說本公主傷心欲絕,以至於沒有食慾了!」
幾個宮女無可奈何的看她一眼:「娘娘,您都不生氣嗎?」
蕭若璃滿不在乎的道:「有什麼好氣的?流言而已,早晚會不攻自破!」
眾人無奈,收拾了碗筷就撤下了,讓蕭若璃安靜的午睡。
晚上,已經三日未出現在養心殿的瞿曄凌終於來了,滿面春風的樣子,讓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來。
一到房間便看到正在貴妃椅小憩的蕭若璃,三步並作兩步就走過去,俯下身子就去吻她,她驚嚇的睜開眼,看到是他,笑著伸出手環住他的頸子:「怎麼來了?事情忙完了?」
瞿曄凌有些戀戀不捨的離開她的唇,低著頭和她的額頭輕輕頂在一起:「嗯……總算忙完了!」說著將她的小手握到自己的手心裡,用唇輕輕的吻著。
「啊……好癢……」
「這樣呢?」瞿曄凌不准她抽回手,甚至還將她的手指含入口中,極其色……情的用舌尖舔著她的指腹,絲絲縷縷的酥麻感浮上來,蕭若璃的眼眸裡忍不住帶上一層水霧,抿著唇不說話,只是笑著看他。
瞿曄凌被她的眼睛蠱惑了,輕輕吐出她的手指,湊過去吻她的眼角,一遍又一遍:「璃兒……」他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氣息有些不穩,「我、我等不及了!」
蕭若璃只是嘻嘻一笑,卻也不說什麼,乖巧的靠在他的懷中。
瞿曄凌垂目去看她的臉,那絕色的容顏每一次都能讓他輕易的失神,伸出指尖沿著她豐潤的紅唇來回摩挲,瞿曄凌的眼眸裡是毫不掩飾的愛意。
「璃兒,我要讓你全天下最快樂的皇后!」
那是大婚前五日瞿曄凌來看蕭若璃的時候說的話!
第二天,瞿曄凌突然下令,將整個後宮的妃嬪全部遣散出宮,每人都給予足夠的補償,不管是家裡還是個人,可有幾個侍寢過的妃嬪卻不願意走,說願意沒名沒分的跟著他。
可是,瞿曄凌卻毫不留情的將她們派人直接送出皇宮,比同意走的,慘了不止十倍。
而當初在謠言裡最受寵的柳嬪自然也不例外,甚至還更慘,被兩個宮嬤按著喝了一大碗打胎藥,她又哭又鬧吵著要見瞿曄凌最後一面,卻沒有人理睬,逕直的扯了然後給人丟出了宮門,甚至還不死心,還在宮門口鬧,直到守門的侍衛趕了好幾次趕煩了,作勢要打,她才嚇得跑掉了。
當然,這些八卦是養心殿的下人們傳的,特別是那四個小宮女,她們高興得不得了,頭一個就回來報告給她聽,結果蕭若璃一點也不見得高興,表情淡淡的,似乎完全沒有影響。
「娘娘您不是應該高興嗎?!」大家都極不理解。
「本公主為什麼高興?!況且,本公主又不認識她!」
眾人醒悟,娘娘這才是高人,一開始謠言傳的滿天飛,她也不生氣,現在謠言不攻自破,她也不興奮,就好像好些事情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一般,不過,或許正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因此才會讓皇上才越發不可自拔吧。
大婚前三天,準備工作就開始忙碌起來了,整個王宮張燈結綵,甚至有人笑稱,比當初瞿曄凌親政時的正式登基大典還要隆重幾分,養心殿作為蕭若璃出閣的地方,更是被精心裝飾起來。
蕭若璃總是懶懶的靠在窗愣上,看著那些宮女太監們忙出忙進,第一天和第二天都無事,蕭若璃忍不住摀住嘴巴,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卻突然看到有個不起眼的小丫頭,抬著頭悄悄的看過來,看上去不太面生,大概最近皇宮裡忙上忙下,沒仔細盤查和檢查,放漏了一個,看著那個五官又些許相似的丫頭,蕭若璃心裡不但不害怕,還有點高興。
他終於來了,她總算沒有白等!
終於,在大婚前一天,按習俗,皇上皇后不得相見,瞿曄凌只得在她用膳時,派人送了許多小玩意過來,她心情也不錯,打賞了來送禮的幾個宮女。
那個一直站在角落默不吭聲的女子,看到這一幕,氣得眼睛發紅,兩隻手死死捏成拳頭……
蕭若璃忍不住歎氣,若不是本公主故作不知,你以為你那明顯的怒意,別人會查覺不到嗎?!
直到深夜,那個假冒宮女的女人才笨手笨腳的來吹迷香,磕磕碰碰的動作讓蕭若璃翻了好幾個白眼,才終於把迷香對著她的床吹了出來,然後就跑到窗戶邊去守著,根本就忘了還要來查看一番,直接當她死了。
蕭若璃歎口氣,很配合的假裝被迷暈了,等了好一會兒,那窗戶外終有輕輕的蟲鳴響起,女人臉上一喜立刻將窗戶打開了,放了另外一個黑影進來。
藉著月色,蕭若璃看清了對方,是一個面目平凡無奇的小太監,那個蠢女人急切的就上去抓著他的手道:「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那小太監沒搭理她,扯回自己的手,就靠到床邊來查探,蕭若璃的呼吸綿長而輕緩,對方掀開窗幔看了一眼,確定了她昏過去,這才轉身看向女人:「我自會兌現承諾。」
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薄薄的皮,女子驚喜的接了過,忙不迭的點頭:「你放心!我當了皇后,必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太監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淺笑,走到床邊就將昏迷的蕭若璃扛起。
女子不放心的靠了過來:「現在就殺了她吧!」她很擔心,生怕這女的醒來之後,一切都會變成空,更恨不得她立刻便死,只要她死了,就算東窗事發,也是人死不能復生,而和她有幾分相像的自己,便成了皇上的心頭肉。
小太監雖然話少,卻也是個心思通透的人,早就看清了她心中所想,瞪她一眼冷哼道:「我可沒說要殺她!」
「你留著她要做什麼?這個女人是個禍害,若她捅出去,我們兩個都得死。」
「我自有辦法。」
小太監背上背著一個人,卻絲毫不顯得吃力,正準備翻出窗外。
卻不想那女人上來扯住了他,不依不饒:「不行,今晚她非得死!」——
16000。唔……還有點點米有寫完,後面估計還有四五萬字,皇姐現在努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