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流雲和冷月把他們扔出府外。」這種小事現在也來煩她,凌忘憂把畫捲起。女帝都已經下令三年之後再選妃,也出了詔書讓所有人都離開太子府,現在他們公然抗旨,扔出去還是從輕發落了呢。
「可是他們三人都頗有來頭。」
原來這強硬留下不走的三位公子,一位是禮部侍郎的小公子,一位是太醫院太醫令的二公子,還有一位是尚書的四公子。礙於他們頗有來頭的身份,又不能硬趕走,所以蕭總管也是沒有辦法了才來報告凌忘憂的。
聽完蕭總管的介紹,凌忘憂也覺得有些棘手,畢竟他們的身後都是朝中重臣,誰又知道這是不是身後那些人的主意呢?
「那就隨他們去吧,平時多盯著一些就是了。」就當多一個人添一口飯,這太子府裡養幾個閒人還是養得了的。等他們留在府中看不到什麼希望了,自然也就會主動地離開太子府的。到時也不會有誰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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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上,女帝宣沐延熙上殿,告訴他因為群臣認為太子年紀尚輕,現在選妃為時尚早,所以將選妃放在三年之後才會選行。
沐延熙昨日收到流雲送到驛站的書信,展開凌忘憂的信函後,心裡以為自己選妃已經沒有了希望,自己此番過來只是一廂情願罷了。拿著信函在萬分惆悵中沐延熙渡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現在在金鑾殿上聽女帝這樣一說,他不禁喜上眉梢。這豈不是表示他還有希望?只要她一日未正式納妃舉行大婚,自己就還有機會,因為他知道凌忘憂畢竟現在根本就不瞭解自己,三年的時間他有信心能通過彼此的瞭解,讓她喜歡上自己。
寢宮內碩大的夜明珠璀璀地發光,瑩瑩的光亮把整個內殿照映得是美輪美奐。凌忘憂斜靠在明黃錦緞軟榻上,一手托著腮,一手拿著一軸畫卷。
思量半響,她驀地站起身,拿著畫軸走向寢宮外:「去竹園!」
門外等著隨時傳喚的扶桑連忙從身邊的內宮太監手上取過一盞羊角宮燈,躬身在前方的一側給凌忘憂引路。
沿著曲徑通幽的鵝卵石鋪成的石子路,凌忘憂在扶桑的引路下,幾分鐘的功夫就已經來到坐落在寢宮和人工湖之間的竹園門口。
除了竹園門口掛著的兩盞宮燈發出點點光亮,園內黑暗而又寂靜,連那幾間仿照雅捨而建的房內也是沒有半點星亮。
「扶桑,你留在這兒。」凌忘憂取過扶桑手中的羊角宮燈,留下扶桑在園門口等她,她一個人走進了園內。
揮手在她站立之外布下結界,她不想讓人聽見他們的對話。她略微提高了聲音問道:「藍澈,你在哪裡?」
沒有人回答她,凌忘憂暗道,難道他又走了嗎?
窸窸窣窣,走來一人,看見凌忘憂彎腰鞠躬:「太子殿下,我是我家公子的書僮海葵,我家主子剛剛睡下。」
「哦?」凌忘憂看了一眼這人,一副書生打扮,倒是像極了一個書僮,不過,凌忘憂才不相信他僅僅是個書僮這麼簡單,上次的海珊是根千年珊瑚髮簪,面前的這位連名字都差不多,不知又是千年的什麼。
「既然睡下了,那你就把這個交給他吧。」凌忘憂把手上拿著的那軸畫遞給了海葵,「你告訴他,既然不想見我,那麼又回來幹什麼?」
「誰說我不想見你?只是藍澈每天都在想著怎麼才能討得忘憂的喜歡,所以不知用怎麼樣的一面和忘憂相見。」藍澈不甚有精神的聲音在遠處懶洋洋地響起,海葵手上的畫軸也飛到了他的手上。
他還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天賦,凌忘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本來是什麼樣子,就什麼樣子,難道你認為我有那麼的膚淺嗎?」心裡卻因為看見他的出現莫名的愉快起來。
「我知道了。」藍澈的臉在幽暗的園內看不真切,但那雙眸頃刻間璀璨生輝,在幽暗的面部發著灼人的光芒。本來還距離凌忘憂一丈之外的人頃刻間就站到了她的面前,「這是什麼?送給我的禮物嗎?」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我先走了。」凌忘憂被他眼裡的光芒看得有些不大自在,準備離開。
「既然忘憂都來了,為什麼不再多陪藍澈一會呢?這幾天我都是孤獨的一個人在這竹園中度過,淒涼的很。」
騙鬼去吧,一個人孤獨地度過,那剛才的書僮海葵算什麼?凌忘憂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海葵他不算的,他只是一尾修煉的鯉魚。」藍澈似乎能夠讀懂她的心裡,整個人現在幾乎都沒有主心骨地倚在凌忘憂的身上。
「你這個傢伙,被人看見成何體統。」凌忘憂想拂開幾乎掛在自己身上的某人,眼眸一掃,發現幽暗寂靜的竹園內只有他們兩人,那個海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這下好了,她的府中不僅養了一隻討厭的色/龍,現在還多了一尾鯉魚精。
「忘憂,我想你。」嘟囔的聲音透著一絲引誘的味道,藍澈靈活的舌頭已經舔上了凌忘憂的嘴角。一股觸電般的軟麻讓凌忘憂的身體陡然地一顫,臉也撇了開去,「你再這樣無禮,我就不客氣了。」
「忘憂,不是你剛剛說要我恢復到本來的樣子嗎?我原來在你的面前就是這個樣子的,而且我也不覺得這是在對你無禮啊?」見她躲開了臉頰,他順勢舌尖輕輕舔弄她側過來的耳廓,邪惡地把舌尖伸進她的耳朵,舔弄、攪拌,熱熱地往耳裡呵著熱氣。
不知什麼時候,凌忘憂手中的羊角宮燈已經被隨意地丟在地上,被藍澈攬住腰身兩個人倒在竹園內的那塊青石台上,藍澈托著凌忘憂頭部,纏/綿地吻著她的眉毛,眼睛和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