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忘憂準備把我這粒米蟲養在這兒嗎?」清越如樂的聲音微透著調侃。
一襲藍色緞衫的年輕男子慵懶至極地坐在竹園深處的一塊青石台,眉目如畫,俊美無雙,原先接近透明慘白的面色現在因為身體的恢復變得白皙如玉,一雙藍色的眼眸裡隱隱含著笑意盈盈,魅惑無邊。
凌忘憂循聲望去,竟是許久不見的藍澈。
她急忙把眼睛從那張魅惑無邊的臉上移開,像被人窺出隱在心底的秘密一般,騰地面上一燙。
「是不是看見我激動得連話也不說出來了?」
「你——!好吧,不是某人說過要本殿下對他負責嗎?以後這兒就賜給你居住了。」這個討厭的傢伙,突然的出現讓凌忘憂再也無心欣賞竹林,像逃走一樣急急地離開。
「想我就說嘛,何必睹物思人呢?」他雙目神采飛揚,一眨不眨看著思之若狂的凌忘憂,隨即身形擋在她的面前。
「你——」凌忘憂被他擋住去路,剛開口說話,雙唇頃刻間就被他親了個結結實實,「忘憂,你想我嗎?但我好想你!」唇上的綿軟馨香和懷抱中的真實觸感,讓飽受相思的藍澈現在感覺擁有了整個世界。
「放開我!」等覆在唇上的他親上自己的面頰,凌忘憂就惱怒地呵斥道,奈何這廝又不知用了什麼法術,自己渾身無力怎麼也掙脫不了。他怎麼就怎麼討厭,真是一個登徒子,色/狼,不,色/龍。
藍澈似乎看穿了凌忘憂的想法,雙唇離開她的面頰,緩緩地移到了她的耳畔:「忘憂,忘了我曾經說過,我只對你一人而色。」他的氣息隨著話語絲絲縷縷鑽進耳裡,溫溫熱熱的氣流讓凌忘憂身上一陣發麻,引起陣陣顫慄。
感覺到懷裡的人兒的顫慄,藍澈邪魅地突然伸出舌頭添了一下凌忘憂白嫩的耳垂,引來她更為強烈的顫慄。就在凌忘憂覺得自己綿軟無力快要癱倒的時刻,藍澈竟鬆開了懷抱,而自己突然間又恢復了力氣。
哼,果真是這廝用了法術。凌忘憂恨恨地瞪了一眼藍澈,離開了竹林。
藍澈又坐回青石台上,環顧竹園的四周,連同那幾間雅捨都建造的惟妙惟肖。那竹林幻境本是他根據自己府中的一處小院為原型而幻變出來的,現在忘憂記在心裡讓人模仿建造,藍澈原先心裡的掙扎,現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一雙藍眸如水波,漣漪萬千。
從竹園出來,凌忘憂的心控制不住地呯呯亂跳,為了不讓自己在他的面前失態,她幾乎是逃了出來。現在總覺得自己的雙唇被那廝親的有些腫脹,到現在還微微的有些發麻。為了不想讓府中的人看出她的異常,一路上凌忘憂都迴避著眾人。
唉,想她凌忘憂從小在母帝后宮眾多女妃男嬪中長大,早已對美色超強免疫,卻又為何單單對他難以招架呢?
夜幕降臨,太子府內的宮燈搖曳閃爍。
在寢宮內的凌忘憂糾結地走來走去,一會兒微蹙著眉,像有解不開的心思,一會兒又拿起御貢的葡萄,快送到嘴邊又放回碟子裡,人快步走到寢殿的門邊又轉回了身體。最後連碧玉也忍不住地出聲提醒:「殿下,夜深了,您該歇著了。」
「嗯,碧玉,你們幾個先下去吧,我知道了。」她看著碧玉她們出去,揚聲喚來扶桑:「扶桑,去通知蕭總管,那竹園現在住著一位朋友,讓他差人準備日常用品和飲食水果送過去。今後那裡的一切日常用度按照貴客的標準操辦。」
等扶桑出去後,凌忘憂躊躇又心裡若有期待,期待什麼?她聽著寢宮內外的動靜,直到迷迷糊糊地睡去,那期待的某種生物並沒有出現在她的寢宮之中。
她不知道,那蕭總管在聽完扶桑的傳話後,是摸不著頭緒啊。貴客的標準?自從太子分府他擔任總管至今,還沒有什麼人被太子殿下稱為貴客並留在府內的,這個標準又該怎麼執行?他想從扶桑的口中再探得一點殿下的意思,以及那一位到底是什麼樣的嬌客,可扶桑並不比他多知道多少。
最後,在蕭總管的掂量下,他比照太子平時的標準稍減了一分,一陣人仰馬翻的折騰後,領著十多位內府太監和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頭,把日常該有的都給送往了竹園。
等蕭總管再離開竹園時,他心中有所了悟,原來這竹園就是殿下為這位風華絕代的藍公子準備的啊!看來太子殿下心中也有了稀罕的人了。
第二天當凌忘憂回到自己的書房,奇怪的是發現昨天自己寫的那闋詞不見了,她喊來扶桑詢問,扶桑一再保證沒有人進過書房,凌忘憂擺擺手,也許昨天蕭總管來告訴自己竹園建造好的時候,被自己順手給帶出去掉在什麼地方了?
扶桑小心地問道:「殿下,莫不是丟了什麼要緊的東西?奴才這就讓人去找。」太子的書房內竟然丟失了東西,這可是大事啊!可門外都有內府太監守門,府內也有護衛的巡邏,這怎麼就會丟了東西呢?
「算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你下去吧。」凌忘憂捏了捏額角,也是自己隨意寫的,只是被人拾到了終究有些不好而已。她把書桌上原來的那副畫卷收起,準備離開書房,走到書桌外又頓住了腳步。
她取出一張宣紙,幾筆勾畫間,一個妖冶不羈的人頓時躍然於紙上,取出藍色的顏料,在眼眸間一點,一縷淺笑幽幽惑人心神。
看著畫中的人,她不由得失了神,什麼時候他已經不知不覺地走進了自己的心裡?
「殿下,老奴已經按照您的意思,把原先住在繁花苑的姑娘們人人都打賞一百金錠,放她們出府去了。她們都感激殿下的恩德呢。似錦閣裡的那些個公子雖然都不願意離開,但也迫於殿下的旨意均出了府。只是在鏡湖小築裡住著的太子妃候選到現在還有三位公子說什麼也不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