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好害怕。你派人去找她不就行了嗎?為什麼一定要親自去。我需要你……留下來……」南宮羽兒近乎乞求,令南宮堯很不忍心。但一想到郁暖心此刻不知遭受著什麼苦難,狠心拂開她的手。「你先睡覺,我很快回來!」
「南宮堯……南宮堯……」
他還是關上了門,只留下一室黑暗。
淚水在南宮羽兒眼裡打轉,她氣惱不已,無法接受自己都這麼低聲下氣求他了,他竟然還是選擇郁暖心,丟下她。就算刻意逃避她後,每逢下雨,他還是會陪在她身邊,可這次……
郁暖心對他而言這麼重要嗎?
她承認,今天是她看到有暴雨,還故意溜出去。但她沒有想害郁暖心的念頭,僅僅想讓南宮堯擔心。但看到她跑出去找自己的時候,她不知為什麼,沒有阻攔,而是眼睜睜看著她冒著大雨去找她。
這樣做,是對不住她。但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會傷害別人,也不可避免,並不是她的錯。
……
南宮堯開著車一路衝下山,大喊著郁暖心的名字。空曠的山路迴盪著他的叫聲,但得不到回應,眼見雨勢越來越大,卻找不到人,他急得心都焦了。連想都不敢想,如果她發生意外該怎麼辦!
在巴黎遇險那幕再次閃過腦海,南宮堯一點冷靜都做不到了,來回在山路上找了兩次未果,把車丟在路邊,冒著狂風暴雨進山林找。
山路很濕滑,有沒有月光,每走一步,都有跌下山的危險。但他已經顧不上那許多,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找到郁暖心。他甚至想,如果她出了意外,他跟她一起死了算了!
「郁暖心——郁暖心——你回答我——郁暖心——」
「郁暖心,聽到沒有?」
他急紅了眼眶,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郁暖心……郁暖心……」瘋狂的叫聲慢慢低落下來,最後變成了哽咽,「郁暖心……你在哪裡……」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傷害你。你可以罵我,打我,但請你不要這樣嚇我……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很怕很怕……
他盲目又焦急地尋找著,再近乎絕望時,隱約看到樹下趴著一個人。黯淡的目光瞬間發亮,幾步跑過去,翻過她的身子。
真的是她!
他又驚又喜,搖晃她的身體。「郁暖心,醒醒!醒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雨太大,打得她睜不開眼,她精疲力竭地閉著眼,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對……對不起……我沒有找到……羽兒……對不起……」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你撐住,我們回家!」
「羽兒……還沒找到……」
「她已經回家了!求你別再擔心她了,你想想自己好不好!」
「我沒事……她平安……就好了……」用盡力氣說完最後這句話,郁暖心暈了過去。
南宮堯背著她,一步步艱難地往出口走。好幾次腳滑,差點摔下去,但在最後關頭他都剎住了。無論前路再困難,他都不能出事。
因為,他背上還背著她!
歷經艱辛出了山林,南宮堯一路疾馳回家。抱著她衝進別墅,大喊讓荷媽找醫生。
南宮羽兒一直沒睡,時刻留意外面的動靜。她以為南宮堯回家後,會立即來找她,可一個小時過去,他都沒來。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拉開一條門縫,剛好能看到郁暖心的房間。醫生正在替她看病,南宮堯守在床邊,表情很焦急。自己身上濕透了也不管,眼裡只有郁暖心。
這令她非常嫉妒!
「少爺請放心,夫人並無大礙,只是身體虛弱,淋了雨,有些發燒。打幾罐吊瓶,再吃些藥,過兩天就能康復。我現在去拿藥。」
「嗯!」
「少爺,你身上都濕透了,去洗個澡吧,我會照顧少奶奶。」荷媽道。
「你把睡衣拿過來,我在這洗澡。」
「是!」
南宮堯用五分鐘匆匆洗了個澡,出來見荷媽給郁暖心餵藥水,說。「我來吧!」接過碗,小心翼翼地往她嘴裡送。一些藥汁從她嘴裡滑落,忙細心替她拭去。
荷媽等候在旁,將一切看在眼裡。大少爺對少奶奶的關心,似乎超過了對三小姐的。她不確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喂完藥,南宮堯仍舊陪在郁暖心床邊。儘管醫生說她沒事,他還是放心不下。太過擔心,以至於忘記了南宮羽兒,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看著那張巴掌大小,憔悴不堪的臉,他內心充滿了愧疚和憐惜。他其實很想對她好,可傷害她,讓她受傷的人,總是他,他已經完全不知該拿她怎麼樣了。
心疼,卻無能為力。有時候自己都想,放了她才是對她最好的。可,捨不得放手,真的捨不得。
一想到以後的生活裡不再有她出入,她不再來『煩』他,再看不到她那些可愛的小動作,便感覺如同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塊骨頭,痛得窒息。
他撫摸著她的臉頰,一遍遍輕輕喃語。「對不起……傷害了你……真的對不起……」
荷媽悄步走進房間,儘管不願打擾,但還是不得不通報。「大少爺,三小姐請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