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他下身坐在椅子上,上身趴在病床上不說,還壓住了她的被子,到底是誰啊?苗露露很驚奇,到底是誰?
苗露露很想看的清楚一點,但是那個男人,趴在病床上,臉被雙臂埋沒了,她無法看清楚,她有使了一些力氣,脖頸裡喉嚨處還沒有癒合的傷口,被她扯動了,然後刺痛襲擊了她,頓時她直呼起來「哎呦,好痛」。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浩,被哎呦聲驚醒,瞌睡蟲都被驚飛了,他一個彈跳,直直的矗立起來,如雨後的竹筍拔地而起,然後驚恐的對著病床上的苗露露。
苗露露被林浩突如其來的同坐嚇了一跳,蒼白的唇微微的上揚,莞爾的一笑,然後又恢復了平靜,無色的唇瓣緊緊地抿著,那束期待的光芒,在看到那男人是林浩的時候,失落了許多,她輕輕的撇開了頭,故意躲著林浩那束犀利。
林浩看到床上的人,故意撇開了臉,故意不開他,還有眼中的那束失落的目光,他的心裡涼了許多,難道他很不願意看見他嗎?難道她不知道他很在意,很關心她嗎?
林浩離開椅子,走到苗露露的身邊,「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啊?」關切的言辭,焦急的神情,怎麼看都是一堆戀人。
苗露露一聲不肯,心裡暗想,臭男人,別再這裡裝腔作勢,我今天能有這樣的下場,全托你的福氣,還有臉來問我好點了嗎?說不定你心裡,早就盼著我死翹翹裡,此刻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真是笑話。
「我知道你沒有力氣說話,不想說就不說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打壺開水過來」林浩一臉的落寞,他幫苗露露整理好了,剛才被苗露露拉亂的被子,超鄰床上的奶奶笑了笑就出去了。
苗露露眼中噙著淚水,每次惡魔用那種,帶滿溫柔的言辭對她說的時候,他就會感覺到下一秒的恐懼,真是一個糖衣炮彈,讓她望而生畏。
「姑娘你們小兩口怎麼了,吵架了嗎?我看你丈夫對你挺好的,你昏迷的三天裡,他幾乎都沒有睡覺,也沒有怎麼出去吃飯,只是靜靜的看著你,守著你」。
苗露露聽著身後有人對她說話,她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是敵是友,只知道一個年高的老人對她說,聲音有點暗淡,沙啞。
會嗎?林浩呢個惡魔,會在乎她嗎?會日日夜夜守護者她嗎?會為她茶不思,飯不想嗎?她在質問自己,也在心裡質問著,那個對她說話的人。
她沒有回答什麼,只是默默的掉淚,何苦呢?如果真的會那樣做,沒有人會疼惜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操控,而她所受的傷害,遠遠大於他的那麼丁點的付出,再說了,誰沒有說讓他那樣做,她不在乎,她一點都不在乎,又一串晶瑩的淚珠劃過了臉頰。
林浩打好了開水,然後倒在了玻璃杯中,輕聲的吹著,冒著熱氣的開水,親切的舉動,看在旁人的眼裡,停在苗露露的耳中。
她說過了,她不在乎,他在傷害她後,所做的一切,她都不在乎。
過了半響,林浩扶起苗露露的身板,把水杯遞給她,然後,從桌上的白色透明袋子裡,取出一根吸管,遞給她。
苗露露感覺林浩像變了個人一樣,她習慣了他的飛揚不糊,氣焰囂張,此刻的他,只是用偽善的皮禳包裹著,披著養的狼,她心裡的恨加重了幾分。
她沒有要接住吸管的意思,她輕蔑的看了一眼林浩,眼前的男人,真的很讓她倒胃口,她那裡還有喝水的心思。
林浩拖著疲憊的身體,他很緊張她,從她昏迷的那刻,從他看到她倒在血泊裡的時候,抱起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的時候,儘管嘴巴裡叫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他那判如頑石的心軟了,他暗暗發誓,如果這個女人能好起來,他一定要好好對她。
此刻她醒了,活生生的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忍受,包括女人的小性子,她拒絕喝水,他知道她不想看到他,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知道除了他,還有誰能夠更好的照顧好她,沒有誰比他更放心。
林浩繼續努力著,再次把試管遞給她,「你就喝一點吧,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他的話語無力讓人心疼、憐惜。
苗露露冰冷的手,打掉了林浩遞過來的吸管,「不要再這裡演戲了,我已經厭倦了」。
她的話幾乎是閉著眼睛說完的,林浩看到那厭倦的疲憊,心裡有著說不出來的難受,此刻的他感覺到一陣,頭重腳輕根底淺,眼前苗露露蒼白的臉,漸漸模糊起來,他的身體搖搖欲墜,直接超前跌倒下去。
在刺過程中,跕墜的身子,碰掉了苗露露手裡的水杯,「砰」嘈雜的聲音響起來,病房裡的頓時混亂一團。
苗露露也被嚇住了,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跌倒,難道剛才無力的語氣,並不是他家裝出來的,她驚慌的看著,倒落在自己病床上的男人,完全失去了意識,而她被他身體,沉沉的壓住,根本動彈不了。
醫護人員,很快就用擔架抬走了林浩,也帶走了苗露露擔憂的心,她幾乎忘記了她是剛從死亡邊緣拖回來的病號,她掀開被子,撤掉插在手背上的點滴的管子,追著醫護的擔架一路跑著,而她身後的醫護人員,慌張的叫喊著,「小姐你不能那樣跑,你還才剛醒啊」。
苗露露根本不理會一切,這個男人不能倒下,他是惡魔,他是鐵石心腸的惡魔,應該具有鋼鐵一樣堅硬的身體,焦急的淚水噙滿了雙眼。
苗露露的心劇烈震顫著,神經著,她的雙腿,還有虛脫透支的身體,根本不聽她的使喚,她跟擔架的距離越來越遠,好似擔架永遠帶走了林浩一樣,讓她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