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王妃 【正文卷五】驀然回首情已殤 第231章 暗香盈袖(4)
    若是黑衣人不出來查看,水紅顏還真沒那個興趣去偷窺他人的隱私,想到一瓦之隔的屋頂下面藏著不可告人的古怪,又想到百里玄囂今天進了暗香閣,不由得留意了些,悄悄揭開屋頂的瓦片,從一個小小的縫隙裡朝下看。

    第一眼她就驚訝地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拓跋弘燾?!

    他頭戴白玉冠,一身素白緞袍,緞面上用金絲繡著雲紋,襯托出飄逸俊美的氣質。

    不,他不可能是拓跋弘燾,此刻雲澤的戰爭正打得激烈,作為一軍主將的拓跋弘燾怎麼可能有機會脫身,跑到萬里之遙的旭日呢,並且拓跋弘燾是武將,雖然生得俊美瀟灑,但長年的軍旅生涯磨煉地他英氣逼人,而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骨子裡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柔,記得她從前在炅城也錯認過一個人,他是……紆質太子,拓跋睿?

    按常理來說,紆質被旭日所滅,皇族沒入後宮為奴為婢,紆質與旭日有著不共戴天的大仇,拓跋睿不該出現在旭日才對,難道,還有第三個人長得與他們想像?

    可能嗎?世上有兩個長得極相像的人就已經很少見,又不是雙生子……

    水紅顏不解,凝神朝屋子裡窺去,將裡面的情況看了個大概。

    這裡是暗香閣地勢最高,也是整個花街樓層最高所在。五層樓閣呈塔形建造,一樓是聯排大屋,屋簷與長長的迴廊混為一體,二樓分隔成五間梅花形雅室,到了五樓只有一個六角形開間,四周都是絹裱的窗子,卻罕見地又用一層落地的窗簾遮擋住了。

    房間裡有桌有幾有塌,一張紅木古琴擺在琴案上,案旁立著一張長桌,桌子的正中間擺了一個香爐,插了三支燃燒著的香,若有若無的檀香味順著瓦片的縫隙飄出。

    一名年輕的女子端坐在琴案後,女子生得十分美麗,一雙素手輕擱在古琴旁,似是要彈琴,卻遲遲未動,幽怨含情的雙眸定格在白衣男子身上,朱唇似啟不啟,欲語還休。

    遠處響起了深淺不一的腳步聲,女子唏噓輕歎,雙手抬起,在古琴上勾出一個音符。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白衣男子眉頭蹙起,冷冷地看了一眼女子,目光轉向樓梯口。

    樓梯口守著兩名黑衣男子,在緊身夜行衣的包裹下,顯露出他們健壯魁梧的身材。

    「爺,來了。」最先走上來的是暗香閣的老鴇曼雲,她恭恭敬敬地向白衣男子施了個禮後讓到一邊,隨後又走上來一個人。

    百里玄囂!

    水紅顏皺眉看著他,不知他堂堂一國之君跑到這裡來做什麼,想他是九五之尊,手中無限權力,難道還暗中操縱著暗香閣?可是看樣子又不像,曼雲口中的爺明明是白衣男子才對,而白衣男子……究竟是不是拓跋睿?

    正思量著,又有一個人跟著走了上來,是個容貌嬌美的女子,眼角眉梢是說不盡的嫵媚妖嬈,只見她朝白衣男子彎腰施了個禮,道:「盈盈給爺請安。」

    她彎著唇角笑得燦爛,笑容卻冷得像冰,沒有一絲情意。

    白衣男子瞥了她一眼便將目光移開,對百里玄囂說了一聲「請」字,逕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百里玄囂坐到他的對面,打量了一眼仍在唱歌的撫琴女子。

    「夠了,退下。」白衣男子的話顯然是對著撫琴女子說的,只見那女子手臂一顫,古琴斷了一根弦,白嫩的手指上立刻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立刻滴了下來,她卻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紅袖——」警告的聲音自曼雲口中發出,那個名叫紅袖的女子慘然一笑站了起來,連看都不看白衣男子一眼,轉身離開。

    白衣男子額上青筋一跳,曼雲連忙跪倒在地磕頭道:「爺息怒,回頭奴家好好教育她。」

    白衣男子冷哼一聲,曼雲連忙拉著盈盈下樓,五樓的房間裡只剩下百里玄囂、白衣男子和兩名黑衣人。

    「那件事查得如何?」百里玄囂用極低的聲音問道。

    水紅顏努力去聽,然而說話聲太小,她只能看到他們的嘴唇在動,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白衣男子道:「曼雲會將所有證據都交給你,謀反之罪可誅殺他九族。」

    百里玄囂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憑此信可去京東銀鋪取黃金一萬兩。」

    白衣男子接過紙,粗略看了一眼後塞入袖中。

    「另外那件事呢?」百里玄囂又問。

    「她常用圓形暗器,武功極高,聰慧絕頂,最擅長易容。」

    「易容?!」

    「將一個人化妝成另外一個人,絲毫無破綻。」

    「……如何知道她是否易容?」

    白衣男子冷笑:「聽說有一種特殊藥水可除去臉上的易容,那藥水估計只有她自己能配得出。」

    「醫仙可以辦到嗎?」

    「醫仙、靖王和她交情匪淺,就算能配出又如何?」

    「她究竟是誰?」

    「我以為憑皇上的情報網,應該猜出她是誰了。」

    百里玄囂垂眸沉思,半晌道:「可是她為何這樣做。」

    「為情所傷。」白衣男子露出一抹嘲笑,「焱王還真是蠢,竟然會捨了她。」

    百里玄囂冷冷道:「靖王不也是如此。」

    「不同,靖王放棄是因為他自己身殘,對她可謂用情至深。」

    「哼,愚蠢……你可曾見過她真容?」

    「遠遠見過幾次,驚為天人。」

    「驚為天人……」百里玄囂笑得玩味,回想起幾年前那個美貌驚人的小姑娘,眸中不經意流露出溫柔之色。

    白衣男子將他的表情盡皆收入眼底:「動情不是件好事。」

    百里玄囂聞言神色一凜,嗤笑道:「先管好你那個紅袖再說。」

    白衣男子勾起薄唇,很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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