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小鎮上,晚晴雖然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從水紅顏的表情以及霍君燿、黎夢夕之間的微妙反應上來看,也猜到了七八分。
她跟在水紅顏身後,眼神卻一直恨恨地瞪著當眾摟摟抱抱的黎夢夕和霍君燿。
「世風日下!」她低低地哼了一聲。
水紅顏輕聲道:「晴兒,不要多言。」
「公主……」晚晴心裡不服,又氣又惱。
「在外面記得叫王妃。」水紅顏瞟了她一眼,道:「事已至此,你我主僕二人更要小心才好,千萬別給人落下口舌,引禍上身。」
「可是,奴婢氣不過。」氣得她想衝上去暴打黎夢夕一頓。
經過整整一個白天的思考,水紅顏已經將事情看淡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氣壞了身子,可沒人會心疼你。」
「憑什麼嘛。」晚晴氣得跺腳,聲音卻不敢說得太大。她很聽水紅顏的話,做事也較有分寸,所以水紅顏才格外地信任她。
「好了,就算他們挑刺,咱們也盡量忍著,別和他們吵。」
霍君燿和黎夢夕先行進入了客棧,到唯一的一間上房休息了,管家仲伯抱歉地看著她,親自領她到了一間普通客房。
「王妃,您就屈尊在這裡歇息一夜,有什麼需要的請儘管吩咐老奴。」
水紅顏沒有對他端架子,謙和有禮道:「仲伯客氣了,趕了一天的路,你也早點歇息。」
「是。」仲伯躬著腰,低頭離開了。
推開房門,裡面只是一個小單間,被單看上去灰灰的不太乾淨,晚晴跑去行李那抱了床褥子過來鋪了,又將屋子打掃了一番。
「如果每次都住這樣的房間,還不如在馬車上睡了。」晚晴嘟噥道。
水紅顏拿過一個杯子,細細地洗乾淨了,倒了一杯熱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這才說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別人都能住,咱們也不好表現的太特殊對不對。」
「您是王妃,特殊點又怎麼了?這王爺也真是的,不去當地縣衙的府裡住,偏偏要到這樣的小客棧來。」
「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地方官員最好還是不要驚動。再說就住一晚上,明天還要趕路,沒必要去府衙裡耽誤時間。」
晚晴聽了覺得有道理,不再為客棧的事嘮叨。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拖著腮,心裡不舒服極了:「那個什麼叫黎側妃的憑什麼和王爺住上房啊,按理說,您是王妃,她只是個妾。瞧她那趾高氣昂的樣子,見了您也不行禮,眼睛都快長到天上去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白眼珠比黑眼珠大。哼,她長得比您差多了,個子又矮,在您面前簡直就是一隻癩蛤蟆和一隻天鵝,真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不可理喻!」
「情人眼裡出西施,王爺願意喜歡她就喜歡吧,我也落個清淨。再說上房不過是比這房子多了一間小廳,其它方面又能有多好,不住也罷了。」
「公主,您也太善良了。怕什麼啊,要是他們敢欺負咱們,大不了和他們拼了,憑您的武功,還怕打不過他們?」
水紅顏歎了歎:「我不是怕他們,而是很多事情不是用武力就能解決的。我會武功的事,王爺好像暫時還不知道,我也打算一直瞞著他,若真有一天他欺人太甚……」
晚晴拍手道:「好啊好啊,您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你這妮子,我還沒說完呢。若有一天他把我逼急了,我就離開焱王府,去遊山玩水、浪跡江湖。」
「這樣啊……奴婢覺得,最好先修理他一頓,再去遊山玩水。」
水紅顏被她逗得一笑:「如果先修理他一頓,那就不叫遊山玩水,那叫亡命天涯了。」
「哦,那倒也是,萬一不小心出了人命,公主您就成通緝犯了。」
「你還真是聽風就是雨。」水紅顏好笑地看著她,說道:「他又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沒必要去想著傷他性命。我雖然總共學了幾十年的武功了,但是除了射殺過幾隻山雞野兔之外,還沒殺過人呢。」
「王爺看上去也不像是太壞的人,可是那個黎側妃也太囂張了,而且一看就是小心眼、潑婦,公主您可別事事讓著她啊,她這人肯定蹬鼻子上臉。」
「該如何處理,我心中有數。不論怎麼說,我也是天曦國的公主,她就算恨我入骨,也不敢當面對我怎麼樣的,倒是晚晴你,讓我放心不下。」水紅顏看了看晚晴,擔憂地說道:「他們奈何不了我,就一定會從我身邊最親近的人開始下手。今後你沒事就和我待在一起,少和黎側妃房中的人接觸,我怕明明沒有什麼事,他們會挑出個事來讓你吃苦頭。」
「哦。」晚晴點點頭:「奴婢會注意的,可是咱們真的要這樣在焱王府過一輩子嗎?這也太憋屈了吧!」
「眼下還沒回焱王府,事情究竟會怎樣發展還尚不知曉,等去了炅城之後再做打算吧。」想到未來,水紅顏也是一片迷茫。
她剛和霍君燿大婚,就算他有心休她,也會等待一段時間,再找一個合適的借口。而她就算想離開,也不能現在就走鬧失蹤,逃避不是她的作風,她會等到和他了結了這段姻緣之後再走。
「聽說炅城地處偏遠,和旭日國接壤,大仗沒的打,小仗一年總會有幾次,那種地方一定不好。」晚晴不免有些沮喪:「本來呢,要是王爺對您好,在那裡住一輩子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奴婢都不想去了。」
「不去那裡,又能去哪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論是回天曦國,還是繼續留在雲澤國,或者去旭日國、月祗國,總會有不如意的事發生。」水紅顏說到這裡,雖有些傷感,但並不消極:「日子還長著呢,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