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道:「西川昌可真會說話啊,明明是他算計別人不成,以至翻臉,他倒說成是為大局著想!各位,你們看這事該怎麼辦?」
韓平路道:「要是蕭大人在這裡就好了。他處理這種事最有分寸。」
「可他現在不是不在這裡麼。咱們先把大方面決定,是議和還是繼續再戰?」
眾將領沉默了半晌,這才都道現在打下去是兩敗俱傷,不如暫時妥協,把地盤兒最大限度地擴大,等積攢了足夠地實力再戰,要不然照眼下情形看。又是司空又是南漢的,敵人遍地都是,驃騎軍再也沒有能力應付了,發展領地內政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只要實力增強。一切就都好說了。
「那地盤兒怎麼劃分?」葉秋最關心的就是這事,他道:「我看不如這樣,把所有中原和東北的土地全搶過來,河南、河北、山東、山西、陝西還有黑龍江以南地全部土地都劃入我們地勢力範圍,你們看行不行?」
「啊?這也太過份了吧。要想完全佔領這麼大的地方,那還是要經過無數場惡戰地,西川國在這些地方的勢力並未完全消除哪!可現在只想通過談判就獲得這麼大的地盤。好像不太現實啊!」韓平路搖頭道,西川昌肯定不能答應葉秋道:「你們忘了,西川國在黑龍江以北還有國土呢,他們並不是失去了所有的地盤,與我們只不過是南北分立而已。那裡地廣人稀,我軍要佔領不但浪費時間,而且也沒兵力!我們應採取先南後北的原則,先把中原地統治權搶到手。然後以此為中心,向外擴張。我們以前打完南邊打北邊,兩面作戰,卻一直沒有一個長久的計劃,弄得即使打了勝仗。可卻一個國家也不能完全滅掉,當吸取教訓。從此不能再以單純的搶地盤為軍事目標,而要以滅國為最終地目地!等增強了實力,再橫掃西川國剩下的土地,那就容易得多了!」
韓平路道:「先南後北?都元帥地意思是要取南漢?」
「不是南漢,而是大理!你們忘了,周佶已經把四川封給我了,那裡地處五國之中,是中心地帶,西川國咱們不能一下子滅了,可大理……嘿嘿,明白了吧,這是我們的第一個目標!」
「捏柿子找軟的捏,這是理所當然之事。可大理和南漢一向友好,我們要出兵入侵,南漢會不會……」
「可以先與南漢簽定和約,你們說周宗那廢物是願意與強者為友,還是與弱者為友呢?」葉秋冷笑道。
韓平路想了想道:「天下這頭鹿太大了,咱們要想併吞五國,只能一步一步走,這個計劃聽起來很好,但還得細細商量,回武梁再議不遲。當務之急是怎麼能讓西川昌簽定和約,他要是肯把這麼廣闊地土地給我們,我們豈不成了以前的夜國?」
葉秋笑道:「不是要互相讓步麼,他要是讓了這步,我也讓一大步!
眾將領看向都元帥,葉秋一字一頓地說道:「廢掉西川亶,我承認西川亮是大西川國唯一地皇帝!」
滿殿嘩然,在最後關頭,葉秋終於選擇了實際利益,西川亶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也要被用光了!
西川昌接到了葉秋的回信,驃騎軍同意議和,為表誠意,談判地點由西川軍來定。西川昌心中激動,他明白葉秋同意議和,也是知道這仗再打下去地結果,必是一齊滅亡,葉秋也在爭取喘息的時間。西川昌一直深恨司空軍不肯賣力,但沒想到正是因為有他們在一旁虎視眈眈,所以才能促成停戰,世事難料,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談判不過是暫時取得和平而已,等兩軍休整之後,必要再打。
西川昌沒想到從內戰的教訓中,竟讓葉秋制定出了一個完整的聯強除弱的戰略大計。要是讓他知道正是自己把敵人造就成了一個戰略家,他不後悔死才怪呢。
事實上也沒什麼地方好選,談判的地點只能是選在上京城下,葉秋的誠意其實一文不值。他命令把西川亮和所有皇族子孫全部押上城頭,如果西川昌敢扣了自己,他就讓西川國從此斷根,有一大群帝王后裔給他陪葬,他葉秋這輩子也沒算在世上白走一遭!
城下立著一頂巨大的帳篷,西川軍和驃騎軍各派三百人赴會,其他士兵則遠離大帳,各示誠意。
葉秋親來,他一到大帳之外,便是淚流滿面,對西川國將領們叫道:「各位兄弟,好久不見,可想煞小弟啦!各位別來無恙乎?」
無恙乎?乎你個死人頭,我們人人身上帶傷,你看不出來嗎,你這個王八蛋他哥,王七蛋!西川將們心中怒罵,可臉上卻勉強現出笑容,與葉秋問好。葉秋則上前一一與之握手,親熱非凡,還把自己地傷讓西川將們看,說是前些日子打獵時,被兔子咬了一口。西川將們都道都元帥以後一定要小心,兔子這玩意餓急眼了,也是吃肉的,咬穿鐵甲更是有可能!
假惺惺地做作一番,葉秋走進大帳,見西川昌躺在一張大椅上,一臂已斷,上纏繃帶,臉色焦黃,一副病容!
葉秋搶上幾步,給西川昌跪下,叫道:「恩相,你老人家這是怎麼啦?自武梁一別,小將時時掛念,每當想起恩相對我的愛護,小將總是感動得淚流不止!小將現在養成了一個習慣,每當月圓之時,我便會焚香一爐,向上天禱告,祈求上蒼為恩相降福,祝願恩相長命百歲,福健安康!」
西川昌笑了笑,心道:「你根本就是一個鑲了金邊的破夜壺,只有嘴好!」嘴上卻道:「多謝都元帥掛念,老夫也常常想念你啊,朝中有了葉老弟這樣的青年才俊,真是大西川之福啊!」
葉秋擦了擦眼淚,道:「恩相,你地手臂怎麼了,受了傷嗎,重不重?」
西川昌搖頭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上次我去打獵,不小心被一隻瘋狗咬了一口,我怕傷勢惡化,就親自揮刀把手臂給砍了,現在傷勢已經無礙!」
「壯士斷腕,真乃大英雄也!想古時關羽刮骨療傷,那也是別人為他刮地,他自己都沒敢動手,哪如恩相這般了得,親手斷臂!翻遍史書,看盡天下,英雄者唯有恩相也!」葉秋臉皮奇厚,明知西川昌在罵他,他也毫不在意。頓了頓,又道:「小將當遍訪名醫,為恩相接臂。要不這樣吧,把小將一條手臂砍下,接與恩相如何?」
西川昌道:「那可不必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來,不要跪著,一旁坐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