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潮濕中,一個漢兵又點起了一根火把,小聲道:「真是怪了,這地道怎麼越挖越順,而且越來越好挖,好像有人已經為咱們挖好了似的!」
另一個漢兵則道:「咱們不是照著圖紙挖的嗎,當然好挖了,而且順著污水管道挖,能省不少力氣,又不易被西川兵發現。如果不能省力氣的話,還要圖紙幹嘛!」
「那這污水管道也不臭啊,和咱們前幾天挖城裡的那些管道好像不太一樣!」先前說話的那個漢兵又道。
另一個漢兵道:「可能是因為皇宮裡的人吃得香,所以拉出來的也不臭吧!」
「胡說八道,哪有此事!」後面幾個聲音一齊責備他道。
忽然,在最前面的一個漢兵壓低了聲音說道:「安靜,都不要說話了。好像到了出口了!」
漢兵們立即住口,都向前面爬去,來到了最前頭,他們看到這裡很寬敞,也不用挖掘了,那出口處能同時進出五六個人,這個污水管道的上面蓋著幾條大石板,石板與石板之間有少許縫隙。透過縫隙,漢兵們看到頭上有點點火光搖動,好像是巡邏的西川兵路過這裡。
漢兵們放下手中的鍬鎬,拿出了快刀,準備一會兒登上地面做戰。
這時,他們只聽到有幾個人走了過來,走到了大石板的上面就停住了,也不知在幹些什麼。漢兵們都屏住呼吸,深怕被上面的人發現。領兵的漢軍統領向後面的人大做手勢,叫後面的漢兵趕緊把火把熄滅,石板之間有縫隙,裡面的人能看到外面的火光,外面的人自然也能看到裡面的火光,這半夜裡漆黑一片的,有點亮光就特別明顯。
漢兵們趕緊都把手裡的火把熄滅了,剎時間,洞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最前方從大石板的縫隙間才能透下來一點亮光。
漢兵們正搞不清上面那幾個人在幹什麼呢,忽然聽到「嘩嘩」聲響,再然後順著石板間的縫隙流下來好多水,澆得那統領一腦袋都是,他是正好爬在石板下觀察上面動靜的人。他的視野不寬,所以看不清上面那幾個人在幹什麼,可這些水一流下來,他就知道上面那幾個混蛋在幹什麼了。原來,這些水都是溫的,還帶著股騷味兒,竟然是尿!上面那幾個人竟是站在漢軍頭上撒尿呢!
漢兵們在肚中齊聲大罵,上面的人都他媽的腦袋有毛病啊,怎麼在人家頭上撒尿,還讓不讓人活啦!
得知上面的人在撒尿,還給自己洗了把臉,那領兵的統領雖然非常生氣,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上面的人還敢在這裡方便,就說明他們沒發現自己,所以才敢衝著大石板方便,要是發現了漢軍,哪還有閒心脫褲子放水啊,直接就尿到褲子裡了!
只聽上面那幾個人大聲叫喊著,有的人還在唱著歌,可能是喝醉了吧,要不然怎麼說得這麼大聲。只聽一人說道:「有沒有搞錯,今天站崗的呢,怎麼都跑沒影了?他媽的,這要是有漢兵來襲,還不得一勺就把咱們都給燴了啊!」
另一人說道:「都去喝將軍們的陞官酒了,大家急著趕去拍新將軍的馬屁,誰能有閒心站崗啊!你還有臉說別人,你不是也喝得醉醺醺的麼,剛才馬屁屬你拍的最響!再說怎麼可能有漢兵來襲,漢兵都是些膽小鬼,一見到咱們驃騎軍的戰旗就嚇得尿褲子,哪會像咱們尿得這麼爽快!」說完這人哈哈大笑。
其他幾個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方便完後,繫上褲子,大聲唱著歌離開了。
漢軍統領一聽原來西川兵全都喝將軍們的陞官酒去了,皇宮中竟無人守衛,真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沒想到這麼運氣的事竟能讓自己碰上!太好了,等一會兄弟們出去,就讓這些醉鬼看看到底誰會被嚇得尿褲子。
又等了一小會兒,確定上面的西川兵真的都走光了,漢軍統領便低聲下達了行動的命令。幾個漢兵用手托住大石板,一齊用力把它抬了起來,從地道中露出腦袋。
一個漢兵先探頭向四下偵查了一遍,這才回過頭對統領報告道:「沒人了,這裡全是雜草,好像是個廢棄的宮殿。」
那帶兵統領點頭道:「這就對了,這裡和圖紙上畫得一模一樣,你們想想這污水管道的出口自然要在偏僻之處,總不能開在皇上的金鑾寶殿吧!」
手一揮,漢兵們不再停留,一個接著一個爬出了地道,來到了地面上。三百多個漢兵除了留下幾個在洞口放風,其餘的全都操著快刀匍匐在這個長滿荒草的院子中,隨時準備戰鬥。
這個時候,夜色深沉,萬物寂靜無聲,四下裡黑得怕人。漢兵們都緊緊的握住手裡的快刀,等著統領下達命令。
那帶兵統領在衣襟上擦了擦滿手的冷汗,拿出一份皇宮地圖,想確定一下現在他們所處的方位。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黑夜中傳來,特別的清楚,把漢兵們都嚇了一跳,立時緊緊地貼著地面趴著,一動不敢動,一聲不敢吱。
「兄弟們,人都到齊了嗎?」對面不遠處一人問道。
漢兵們全都不說話,沒人回答。
那人又道:「我們是大臨那個……那個反葉大隊的,都是林澤老將軍以前留下的臥底,得到消息說各位兄弟今晚要營救皇上,我們就特地前來接應。喂喂,有人嗎?怎麼不說話?」
敵我未分,誰知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那漢軍統領一言不發,靜待其變。
那人見漢兵不理自己,也不著惱,接著說道:「兄弟們放心吧,這裡已經被我們完全佔領了,西川兵都被解決了,剛才那幾個撒尿的傢伙也都被我們殺了,這裡沒有外人。」
還是沒有人答話,漢兵警惕性極高,身處險地當一切小心從事。
那人「嘿」了一聲,道:「你們不用不相信我,跟你們說實話吧,你們用的那份地道圖紙,就是我們提供給康洋的,要不然就憑他一個小太監能弄到那麼機密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