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蕭無葉大皺眉頭,對這個兒子極為不滿,可也還是順著葉秋的話說道:「是啊,這是都元帥對你的信任,你可要好好幹啊,不要辜負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更不要給為父的臉上抹黑。」
康洋連聲稱是,從葉秋手裡接過圖紙,鄭重其事地放入了貼身口袋,這才告辭出殿。
等康洋離開後,葉秋才道:「怎麼樣,你這兒子不錯吧,天上少有地上難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蕭無葉道:「他要真是我兒子,我這個當爹的非羞死不可,生出這種貨色,真是愧對蕭家列祖列宗!」
葉秋道:「這小王八蛋雖然人品奇差,但終還有些用處,如要引韓秋上當,還真就得靠他了。」
蕭無葉「哦」了一聲,心道:「看來我這乾兒子還是有些用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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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托,托。」遠處傳來三下梆子聲,三更天了。一直潛伏在皇宮牆下的王校尉終於出動了,他輕手輕腳地越過了宮牆,藉著夜色的掩護,向上次遇見康洋的那座宮殿奔去。
康洋早就等在那裡了,他東張西望地看著雜草遍地的院子,心道:「那個秘密人到底藏在什麼地方啊,還真是隱蔽,我竟一點兒都發現不了。」
忽聽牆邊一聲輕響,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地了,聲音不大,要不是康洋全神貫注地注意著院子裡的動靜,他還真不一定能發現這個王校尉來了。
從牆根處現身出來,王校尉見四周並無他人,只有康洋一人站在殿門外,他便走上前道:「康公公,我給你送珠寶來了!」他既能做斥候,當然機靈,也極會做人,見到這小財迷他先不提圖紙,而是把一大包珠寶遞了過去。
康洋大喜,葉秋說過凡是要到的珠寶可以全部落入他的腰包,眼見這包珠寶如此之多,康洋心中極是滿意。但他臉上還是露出不悅之色,道:「就這麼點兒,你們韓將軍也太小氣了吧?哼,這些珠寶頂多也就夠買一半圖紙。這樣吧,我撕一半給你,等你下次來的時候,我再把另一半給你,你下次來時可一定要帶足珠寶啊,記得了嗎?」
說完,康洋從懷中取出了那份假圖紙,作勢要撕成兩半。這王校尉能讓他撕嘛,一伸手便搶過了圖紙,笑道:「多謝康公公了,等我軍入城之後,韓將軍還有重謝。」說著,他把圖紙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自己的懷中。
康洋為了加強演戲的真實性,急忙上前搶奪,一邊搶一邊還扯著公鴨嗓道:「哎呀,好小子,竟敢搶我的東西,信不信我宰了你個丫挺的!」
王校尉抓住了康洋伸來的手臂,問道:「康公公,你知不知道皇上現在被關在哪裡,你要是知道的話請告訴我。」
康洋不屑地道:「就給了這麼點珠寶就想知道皇上在哪兒啊!做夢吧你,你下次要是多帶點兒珠寶來,說不定我就知道了。」
王校尉突然道:「誰?」說著向康洋身後看去。
康洋一回頭,心想:「一定是那個秘密人,我演戲演得這般好,把他給騙住了,他相信了圖紙是真的,忍不住也想來看看,所以就現身出來了。」
他想得雖多,可時間卻短,他回過頭才發現,身後並沒有人,空空如野,除了雜草就沒別的玩意兒。正納悶王校尉為什麼要騙他呢,只覺得脖子一疼,耳中聽到了「喀嚓」一聲響,好像是從自己的頸部發出來的聲音。隨即,他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把脖子被擰斷的康洋往地上一扔,王校尉冷笑了一聲:「哼,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讓你活著就有洩密的危險。所以我做了一把善事,送你去閻王爺那兒轉世股胎,望你投生個好人家,下輩子別再做太監了!」
說完俯身從康洋身上取回了那包珠寶,拿在手上掂了掂,笑道:「嘿嘿,這回可發了,你是享受不到了,正好便宜了我。」
把珠寶放入懷中,王校尉向四周望了望,見院中有口水井,他便抓住康洋的兩隻腳,把他拖到井邊,扔了進去。處理完康洋的後事,王校尉這才奔到院下,翻身過牆,消失在夜色當中。
一小會後,殿中亮起了一盞油燈,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得了,剛收的兒子就沒了,你沒了這麼有個性的後代,一定很傷心吧?」
另一個人歎了口氣,道:「唉,可惜那口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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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帳內的羊油大蠟,韓秋和漢軍的工兵統領仔細地觀看著那份圖紙。半晌,韓秋問道:「是這份圖紙嗎?」
那工兵統領斬釘截鐵地道:「應該就是它!從城中已經挖好的地道開始,順著這條管道挖,我們不用半個時辰就能到達皇宮的中心位置。這份圖紙很詳細,連出口處都標明了,省了我們很多力氣,完全可以做到事半功倍。」
韓秋一聽這份圖紙如此詳細,鬆了一口氣道:「什麼時候可以挖通?」
那工兵統領很有信心地說:「照這份圖紙來看,明天晚上就可以開始營救皇上了。不過大規模挖掘是不可能的,雖有圖紙相助,可也難以不讓西川兵發覺,所以我認為最好只派精兵入宮營救皇上即可。」
韓秋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我也沒指望這條地道能送多少士兵入城,只派兩批精兵入城就行,一批去營救皇上和宗老將軍,另一部份則去打開城門,放我軍入城,我想有個一千來人應該足夠了。」
那工兵統領算了算,道:「應該夠了,兵貴在精而不在多,做這種事人少點兒好,人多了如果被發現,反而壞事!」
韓秋笑著點了點頭,只要這一仗獲勝,救回了皇上,漢國的苦難便要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