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軍在武梁城內損兵折將達二萬餘人,大西川開國以來從未有此一敗,如自己不能在西川宗天到來之前攻破武梁,那時這位都元帥必會落井下石,他恨自己父子入骨,不但自己性命不保,恐怕還要連累父親。
西川宗力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行,咱們西路軍沒攻下武梁卻死了這麼多人,如果等東路軍到來,大軍合圍必會攻下,那便會讓人錯以為西路軍沒有東路軍厲害。哈凡冬,你是西路軍軍師,當為咱們的名聲著想啊。」
哈凡冬點了點頭,把私人恩怨暫時放到一邊,道:「大帥,既然強攻不成,便當使計。咱們可以假意與漢國談和,讓他們的皇帝親來,到時扣押了他,不怕漢國不投降。」
「讓皇帝親來,這不大可能吧?」西川宗力可不信漢正德那膽小鬼敢來。
哈凡冬道:「大帥你忘了,漢國有兩個皇帝,大的不來小的總行吧!正德不來必會讓正仁前來,他當初為什麼要讓出皇位,不就是想讓兒子替他擋住咱們大西川嗎?」
「嗯,不錯,確實如此。那好,就用此計。」西川宗力點頭答應,隨即派出了使者。
武梁皇宮中。正德和正仁兩個皇帝得知西川國肯議和,都是大喜若狂,不過在看到議和的條件是要讓皇帝親去談判,又是愁上眉稍,他們兩個誰也不敢去。
在龍椅上扭了扭肥胖的身子,正德皇帝問太師張松道:「太師,為什麼西川兵非要聯親去議和?」
張松跪下答道:「回稟皇上,因為上次西川人起兵進犯時,皇上曾許給西川人大原三鎮,西川人這才北撤。可大原三鎮的百姓不肯接受西川人的管治,這才有西川人的二次南下。現在西川人認為是咱們漢人狡猾,不講信用,所以這次堅決不肯和臣等議和,非要皇上親去不可,他們認為皇上西川口玉言,一定不會反悔。」
正德皇帝聽完氣道:「都是這些無知百姓連累了聯,讓西川人以為咱們大漢儘是些不守信約之人。現在西川人要聯親去談和,這可如何是好?」
張松看了一眼旁邊的正仁皇帝,低頭說道:「皇上,西川人只說要皇帝親去,並未說明是讓哪位皇帝親去。」
正仁皇帝一聽,心中大罵:「張松你這個馬屁精,只知拍父皇的馬屁,你這話一說,不等於讓我去嗎!」
果然,聽了這話正德皇帝轉過頭來看著他的兒子,道:「桓兒,這次看來要你走一趟了。」
正仁皇帝臉色一綠:「父皇,我……」
「孩兒,你知道父皇一向最疼你,我之所以這麼早就把皇位讓給你,就是想親眼看到孩兒你能成為一代英主,現在國家有難,桓兒,你可不要辜負了為父的一片苦心啊!」正德深怕正仁不去,趕緊把他的那點苦心拿了出來。
正仁心道:「苦心?你當了這麼多年皇帝何曾想傳位於我,只不過年初西川兵來犯才讓位給我,你自己倒跑去了南方,留下我一人在武梁。如今西川兵又來,又要我擋在前面,你是苦心,我是苦命!」
他嘴上可不敢這麼說,只道:「父皇,要不然把九弟招回來吧,去年就是他到西川營議的和,這次也非他莫屬。」他口中的九弟就是後來的漢正宗周宗。
張松這時插口道:「九王不是皇帝啊!再說,九王現在正在南方籌集糧草,恐怕不能及時趕回。西川兵言道五日之內不去議和便要攻城,事態危急,請皇上早下決斷。」
「對啊,桓兒,這次你就辛苦一趟吧!」正德幾乎用哀求的口氣對正仁說道。
正仁無奈只好點頭,捨己救父成全老爹的一片苦心。
張松見他同意了,便道:「議和定在五日之後,請皇上提早做好準備。」說完告退離開了皇宮。
正仁看了看自己的老爸,心道:「你傳位給我讓我擋西川兵,那我傳位給誰呀?我的兒子還小,唉,九弟要是在就好了,我就傳位給他,讓他替我擋西川兵。」
正德和正仁兩個皇帝在宮中盼著五天永遠別過完,可武梁城內卻有一人度日如年,希望日子過得快點,他當然就是葉秋啦。
皇家園林裡奇珍異獸雖多,可也架不住四千人吃,只兩天功夫,不但神鳥神獸們被吃了個精光,連餵它們的糧食也被戰俘們吃光了。
葉秋不斷派出「敢死隊」出外尋糧找馬。武梁城內亂成一片,無主戰馬大街上倒是不少,可大街上卻不長糧食,戰俘們又不敢進室搶掠,怕引來漢兵,只好忍饑挨餓,好在餓上三兩天也死不了。
葉秋見戰俘們幾天功夫竟弄來了一千多匹戰馬,大讚夜七狼能幹。這些馬可都是寶貝啊,必要時可以騎著它們逃命,更妙的是它們不費乾糧只費乾草。
葉秋每天都練習騎馬和射箭,他以前給訓馬師當過助理,所以對騎馬還算熟悉,可射箭就不行了,準頭太差,弓弦一拉箭便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好在戰俘們都在為生存擔憂,也沒人來笑他。
這一日,戰俘們抓住了幾個來園子裡趁火打劫的小毛賊,送到葉秋跟前。葉秋看了看這幾個渾身發抖的傢伙,問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到皇家園林來渾水摸魚,不怕掉腦袋嗎?」
這幾個小毛賊嚇得呆了,他們可沒想到這皇家園林裡竟藏著大批西川國士兵。一個膽子稍稍大些的小賊回答葉秋:「將……將軍大人,我們可都是強盜不是小賊,再說我們也是大西川國人。」
「強盜?你們?哈哈哈!」葉秋感到好笑,這小子還挺會往自己臉上貼西川,就他這德性也就是個小地痞。可後一句話卻讓他笑不出了,問道:「你們也是西川國人,這話怎麼說?」
「將軍您想,今日大漢的皇帝就要去西川營議和了,他這一去就別想回來了,那大漢不就滅亡了嗎!等西川兵一進城,咱們這些大漢人不就也成了大西川國人了嗎!」
「什麼等西川兵進城,咱們的西川兵不是已經在這了嗎!是吧,將軍大人。」一個小賊討好地對葉秋說。
原來是幾個小賣國賊,葉秋皺了皺眉頭道:「你們說的議和是怎麼回事?」
「將軍大人您還不知道啊?那您聽我說……」幾個小賊搶著把早已街知巷聞的議和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把正仁皇帝說得必死無疑。
葉秋聽後大吃一驚,這正仁皇帝是真傻還是裝傻,這明明是西川宗力的圈套,他也去鑽,漢朝文武百官都是白癡嗎?竟讓自己的皇帝冒這麼大的險!
他將信將疑地招手叫來了夜七狼,吩咐他派人出去打探,證實這個消息。
葉秋看了看這幾個小賊,道:「既然大家都快是一家人了,那我也不好為難你們。不過為了驗證一下你們是否對大西川忠心,我先給你們一人一刀,砍脖子好了,那裡比較好砍。如果砍不死你們,就代表你們是忠心的,要是砍死了,那就證明你們不是忠心的了!」
幾個小賊大聲求饒,砍脖子還有個砍不死的!戰俘們一聽要砍他們的脖子,就明白了葉大哥是什麼意思,那還客氣什麼,連踢帶打地把這幾個小賊拉出去料理了。
葉秋背著雙手向小院走去,考慮著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月心公主,正仁再怎麼無能也是她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