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星斌開著車子一路狂飆來到好友元培東的房子,他在老式的五樓公寓前停下車子,從口袋裡掏出元培東交給他的一串鑰匙。
"媽的,真是沒想到這一串鑰匙這麼快就派上用場。"齊星斌試了幾支鑰匙,就在他考慮要不要乾脆一腳踹開大門比較快,嵌進鑰匙孔的鑰匙"喀啦"一下,紅色的大門開啟。
齊星斌一路衝向五樓,老式五層公寓沒有電梯,其實坐電梯不見得會比他跑的快抵達五樓。
齊星斌踏上五樓看向左邊,"五樓之一,",不對培東的地址是五樓之二,他送過幾次培東回來,但是他一直沒空上來。
齊星斌把鑰匙插進右邊這邊的鐵門,鐵門之內還有一道門。他俐落的開啟兩扇門,"月娥,月娥!"
"鏗鏘、鏗鏘、噹啷啷"
齊星斌不管他腳上一連蹋到什麼東西,他只是一味的往屋子裡走,"月娥、古月娥!"
他來到房門前,他的腳才提起來要往前踹而已,房門已經讓人從裡頭打開。
古月娥一打開房門,她就知道 會是這個傢伙。"齊星斌,你一大早在嚷嚷個什麼勁?你這傢伙是不是晚上都不睡覺?"
古月娥不高興齊星斌又一大清早的擾了她的睡眠,她不在意她的口氣不好。但其實精神體力不好的她即使是語氣不好,但是在齊星斌的耳裡聽起來卻是帶著有些軟呢嬌嗔。
古月娥揉揉惺忪又酸澀的眼睛,她抬起頭,雙手插腰,"齊星斌你是怎麼進來我哥的屋子?你該不會破壞我哥的家門?"
齊星斌鬆了一口氣,他舉起手中的一串鑰匙,"這可是你哥哥親手交給我的。"
古月娥要把鑰匙拿回來,但是齊星斌卻比好她更快一步把鑰匙放進牛仔褲口袋。
這串鑰匙是培東給我緊急時候派上用場,你的手機一直沒有人接通。我以為你一個人在家裡暈倒。"齊星斌一身緊繃的肌肉頓時放鬆,他好久不沒有腎上腺素激增。
"我的手機當然接不通,因為我把手機關掉。"
"古月娥你吃飽撐著沒事幹?幹嘛沒事把手機關掉,你知不知道當我撥你手機轉語音信箱的時候,我有多擔心你會一個人在家裡發生什麼意外?"
看見齊星斌是真的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古月娥應該覺得感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很想生氣。
"齊星斌,你知不知道自從我住到裡之後就被你搞得嚴重睡眠不足。你不是半夜兩點鐘打來就是半夜三點鐘打來吵醒我,你這樣做叫我怎麼睡覺?"
"喂!你這個女人不要不知好歹!我是擔心你一個人在家裡暈倒會沒人發現。再說我答應過你哥,我會每天至少撥一通電話給你,看看你有沒有身體哪裡不舒服。"
"以後不用這麼麻煩了。我會跟我哥哥說一聲,你以後都用不著撥電話給我。"
古月娥不但不說謝謝的話,她反而覺得生氣,哥哥如果沒有拜託齊星斌照顧她,她的身體一定會更加健康。
"古月娥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知不知道我為你吃飽撐著沒事幹把手機關掉,我從床上彈起來一路開車闖紅燈衝到你這裡,我可是一整天都還沒有闔上眼休息。"
"所以我說請你以後都不要再打電話給我,這樣你可以闔上眼休息。我也可以好好睡上一覺。"古月娥推開他往客廳走,剛才除了開門的聲音之外,她還有聽到鏗鏗鏘鏘的聲音。
她的血壓偏低不容易清醒,她不能太突然的從床上爬起來,否則她的頭會持續暈眩好一會兒的時間。
剛才她在房裡聽到開門聲音的時候,她一度緊張以為有小偷闖進來,直到齊星斌喊出她的名字她才鬆了一口氣。可是她反而生氣,因為他這個傢伙的關係,她從上來台北的第一天開始就沒有睡好覺。
"古月娥,你哥哥明明就是一個有修養的男人,你從小跟他住一塊怎麼沒有受到他熏陶半分?"齊星斌轉身,他兩隻手插上腰,"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你跟培東姓不同的姓氏?"
古月娥不敢相信的看著客廳地面上一片狼藉,她霎時說不出話的回頭盯著他。
"幹嘛把眼睛睜得這麼大?想要告訴我你睡得很飽是不是?"
"古月娥搖搖頭,"你、你"
"我、我怎樣?幹嘛一大早結巴,你知道對不起我了是不是?"不打緊,我齊星斌也不是一個小眼睛、小鼻子的小心眼男人。以後你手機不要隨便關機,要隨時保持聯絡,要是我忘記打電話給你,你就記得要自己打電話過來給我報平安。"
古月娥揪緊胸口,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齊、齊星斌,你竟然把我花了整整四天才調配出來的色料全部打翻?"
"你嘰嘰喳喳說什麼?說大聲一點,我又不是鳥!"
"齊星斌,我真想把你給千刀萬剮"古月娥氣若游絲,她眼睛往上一吊,搖晃的身子一下往後倒去。
"古月娥!"吊兒郎當的齊星斌衝上前,身手俐落的他即時抱住突然癱軟的古月娥,"古月娥?"
一把抱住她的齊星斌免於讓她的頭部撞擊地磚,大手拍了拍她的臉,"古月娥你醒一醒啊?你該不會是真的給我暈倒了吧?古月娥?你這女人怎麼說暈就暈?"
"哥,你不要擔心,我早就聽你的話搬上來台北了不是嗎?其實我一個人住在老家裡也沒有問題,哥你真是太愛擔心了!"
古月娥坐在籐條製成的椅子上聽電話。元培東每隔幾天就會從國外打電話回來給她,她雖然跟元家人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她從小就感受到元家是真心把她當作一家人看待。
從小到大,認識她的人都會以為元培東就是她的親哥哥。伯父跟父母是她的親生父母。如果她不說,沒人會知道她其實是元家收養的孩子。
"齊星斌他竟然告訴哥你這件事情?"原本輕鬆坐在籐椅上的古月娥挺起身子,"哥,我的身體真的沒有什麼問題,都是齊星斌他大驚小怪。"
齊星斌那個說話不算話的傢伙,他明明就在醫院的時候答應他,說好不會把她住院的事情告訴哥哥,讓待在國外的哥哥擔心她的狀況。
"其實那天早上我根本就不需要被送到醫院,是齊星斌他不知道我的身體狀況才會匆匆忙忙的把我送到醫院。其實只要讓我躺著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那天她千交代萬交代齊星斌不可以跟哥哥說的時候,齊星斌還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呢。那個職業騙子!
"哥,你真的不要擔心我,你放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甫揚他也住在台北,我要是哪裡需要人幫忙的話,我會打電話給他。"
古月娥拿著話筒聽哥哥說話,過沒一會兒,只見她的嘴唇越噘越高,"哥,你不要拜託齊星斌照顧我,反正甫揚會常來我這裡拿畫作。我要是身體一有不舒服的話,甫揚他會照顧我,他不可能不理我。"
過了一會兒,古月娥才掛上這通長途電話。她是不想讓哥哥擔心,不然她早告訴哥哥,她那天之所以會暈倒根本就是因為齊星斌的關係。
她本來還想讓哥哥叫齊星斌把這間屋子的鑰匙還來,但是哥哥顯然的非常相信齊星斌會在他出國的這段時間內好好照顧她。
哥哥為什麼會這麼相信齊星斌?他明明就說話不算話,哥哥為什麼會跟他這種人做朋友?他明明就是一個痞子。跟哥哥的幾通長途電下來,古月娥知道哥哥不但非常信任齊星斌,哥哥還很讚賞他這個人。
齊星斌明明就是一個可以把女朋友丟在大馬路上不管她死活,然後還能在車子裡唱情歌的傢伙。不知情的人看見他那副唱情歌的模樣還會以為他是一個用情至深的男人。
對了,古月娥拍一下籐椅扶手,齊星斌那天在醫院裡答應她的時候,他的表情就跟唱情歌那時候一樣誠懇。
她恍然大悟的表情變得豐富,"他果然是個痞子。"
"你說誰果然是個痞子?"
古月娥瞪大雙眼,渾身顫抖了一下。
"不准暈倒,我今天很忙沒時間跟你玩醫生護士的遊戲。"站在門口的齊星斌反手闔上門,"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當然是剛剛啊?這還用得著問嗎?難道你兩隻眼睛都沒有看見我?我會隱形嗎?"齊星斌狹小的玄關處脫掉皮鞋。他那天穿著鞋子進來在事後還讓她念,她也不想想那天的情況很緊急。
"你幹嘛無聲無息的進來?你又為什麼自己開門走進來?"
"我哪有無聲無息的走進來?"齊星斌舉起手上提著的幾個紙袋,"紙袋一直唏唏嗦嗦的你沒聽見?那你有重聽!"
"那你又為什麼自己開門走進來?"
齊星斌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嫦娥小姐,你的問題很多欸!"
古月娥頓時紅了臉,"我叫月娥,才不是叫嫦娥。"幼稚鬼,竟然拿這個取笑她,又不是小學生。
"我體諒你身體虛弱,我自己開門進來也不好嗎?你沒看見我手上可是提了一堆東西?我要是不夠體貼的話就會按門鈴叫你來開門。"
古月娥才不相信他說的話,"聽你在唱情歌"
"你說什麼?說給蚊子聽啊。"齊星斌拉了一張椅子過來。
"沒有,我沒有說什麼。"古月娥伸出右手,攤開掌心,"齊星斌,請你把我哥的鑰匙還給我。"
齊星斌配合的拍了一下古月娥白白嫩嫩的手掌心,"還給你。"
古月娥惱羞成怒,"齊星斌,你幼稚!"
正要打開紙袋的齊星斌睨了她一眼,"要錢是吧?"再拍了一下她白嫩的手掌心,"一百塊夠不夠?"
"齊星斌,我是在跟你說認真的。你不要跟小朋友一樣玩幼稚的遊戲!"
"嘖嘖!嫦娥小姐,看在你是培東的妹妹份上,我才對你對跟對我外甥女一樣的待遇。我不是有耐心跟每一個女人玩這種小遊戲。"
"請你把這種待遇留給甄綺妍小姐就好。"
"嫦娥小姐,你厚道一點,不要在我的傷口上灑鹽,你明知道我被甩了。"
"哼!"到底是誰甩誰?做他的女朋友還真是倒霉。
"嫦娥小姐,你對一個剛失戀的男人就不能客氣一點嗎?好歹我那一天也把你送到醫院去。"
聽見齊星斌一提起這件事情,古月娥就想生氣,"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告訴我哥這件事情讓他擔心。"
"我之所以會答應你是因為想讓在醫院的你不要擔心。"
"明明就是你說話不算話騙我!"
"嫦娥小姐,事情有分輕重之急。一個人要是死腦筋的話,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跟嚴重。你瞧瞧,那天要不是我懂得這麼暫時變通的一說,你會安心的在醫院休息嗎?"
"齊星斌,你根本就是一個無賴!"不善言詞的古月娥氣得跺腳,他什麼事情都有理由。
齊星斌皺了皺眉,"好,你就是小聲一點我也聽得見。我的耳朵沒有問題。瞧你胸口氣得噗通噗通。"
古月娥登時紅了臉遮住胸口,"不正經的傢伙,跟你說話真是令人生氣。"
"那是因為你還小,不懂得欣賞像我們這種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都已經二十四歲了還小?"
"你有二十四歲?"齊星斌不怎麼相信她說的話,"你保養得還真是跟個孩子一樣!"
"你取笑我!"古月娥肯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