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一台戲,當肖美婷、安憶雪和柳意三人擰成繩,這就是搭了一台好戲,《菊花台》的震攝力馬上體現出來了,安憶雪獨特的低沉嗓聲讓現場為之一震,在這個年頭,女歌手大多是甜美著稱,少有的幾個嗓子如那茵姐和一位姓田的歌手,是非常罕見的,而她們倆的外形,往往被認為偏中性,不那麼柔美,沒有像安憶雪這麼強大的反差感,長得如同落凡仙子,嗓聲卻如此低沉,現如今的樂壇裡,恐怕是找不出來第二個了。
安憶雪只是唱了一小段就停了下來,柳意的心突然提了起來,她緊張地等待著下面聽眾的反應,現場停頓了幾秒鐘後,終於響起了掌聲,與之一同產生的還有議論聲,柳意望向陳海,眼睛裡面閃現出小火花來,海哥又成功了,不愧是自己的哥哥!
劉飛揚對現場的反應不甚滿意,他渴望引發一個更高潮:「各位,歡迎華星公司的新人女歌手安憶雪出場!」
安憶雪毫不怯場,嘴角向上一撇,腳生蓮步,緩緩走了出去……今天的安憶雪依然是一身白色的長裙,直拖到腳後跟,因為她的身材纖細,非常適合這種飄逸的裙子,襯出一股仙氣來,她的長髮有如黑色的瀑布,她的五官柔美,當她施施然走來,現場的記者們大力地吸了一口氣,閃光燈迫不及待地閃了起來,有些原本將手放在嘴邊準備吹口哨的路人,居然因為這份仙氣,情不自禁地放下手來,取而代之的是拍巴掌……
比起柳意來,一個小心藏起來的新人顯然收藏了更多的好評,柳意並不在意這些,她反倒因為安憶雪吸引走了大家的注意力,感到慶幸,這樣她就輕鬆多了。
「兩位能不能在一起合個影?」馬上有記者注意到了一邊的柳意。
安憶雪主動朝柳意靠過去,幾乎與柳意頭靠著頭,柳意一開始有些排斥,但安憶雪緊緊地拉著她的手,柳意馬上就屈服了,馬上就順從著安憶雪,安憶雪擠出一人字來:「笑!」柳意嘴巴微微翹起,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來,兩人親暱的樣子讓下面的記者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也讓陳海靈光一閃,媽媽呀,這不是在玩百合嗎?
百合是ACG也就是動漫、遊戲和同人小說領域的概念,指女性之間的曖昧關係。起源於日本,1971年,由日本男同性戀雜誌《薔薇族》的編輯長伊籐文學提倡,將百合族作為薔薇族反義語而起。其後因日活浪漫情色出版社製作《百合族》系列書籍而廣為流傳,漸成固定用語。
而伊籐文學選擇百合族一詞的背景,有種說法是:日本作家中條百合子,又名宮本百合子與俄羅斯文學翻譯家湯淺芳子兩人在1924年至1932年間同居,同時兩人被謠傳有精神上的同性戀之親密關係。
但百合又不像是GL,,現在大多數人的定義是將百合視為純潔、精神性的。而 GL 被當成身體上的愛,兩相比較,百合明顯要更純潔一些,完全精神層面。
肖美婷對於安憶雪的這種舉動也是意外不已,這可不是當初說好的事情,她吸了一口氣,安憶雪與柳意現在就像是連體嬰兒,兩人的身體之間幾乎沒有什麼縫隙了!她嘀咕了一句:「她在搞什麼鬼啊。」
「沒事。」陳海反倒是樂了:「說不定這就是以後的又一大賣點了,這兩人,恐怕不火都不行了。」
「嗯?」肖美婷顯然不知道日後百合會大行其道,言語中仍然有些不理解,陳海也不解釋,只是淡淡地說道:「以後就知道了。」
安憶雪與柳意越來越自在了,不,應該說是柳意越來越自在了,安憶雪從一開始就老神在在,而且找鏡頭的感覺很快,在她的帶領下,柳意也越入佳境……
「請問柳意小姐,之前你曾經寫過不少歌曲,不少唱片公司都曾向你約歌,可是風格截然不同,你是怎麼想到使用中國風的呢?」這記者提的問題倒挺切題。
柳意說道:「我們是中華民族,從《詩經》開始,我們就有獨特的古風蘊含其中,現在的歌詞大多脫不了俗套,雖然同樣是情情愛愛,可是氣質卻有些相似,一般靠曲來做區別,可是這一回,我們想從歌詞開始,就注入中國特色,當然了,我認為中國風也很符合憶雪的特點,她就像是從古畫裡走出來的女子。」
「你也一樣。」安憶雪嘴角上揚,淡淡地說道。
柳意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心一樣,不,是喉嚨,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這個安憶雪,在搞什麼鬼嘛,馬上就有記者對於兩人這種互相稱讚來了興趣:「兩位看上去很合拍,現在已經是好朋友了吧?」
「我加入公司雖然沒有多久,可是,柳意是個非常優秀的作曲作詞人,我欣賞她,並且希望以後與她組成黃金拍檔,我現在已經不太願意唱別人寫的歌了。」安憶雪話音一落,現場馬上「哦」了一聲,興味更濃。
「那麼以後的作品依然會堅持中國風嗎?」楊曼開口了。
「這一點恐怕要問我們的陳總了。」安憶雪很聰明,自己的發展方向不是自己訂的,而是公司拍板。
記者們並沒有挪動身體,而是紛紛轉頭過來看著陳海,他們顯然不願意離開這一雙美人,陳海頭一回有了些挫敗感,誰讓自己沒姿色呢?陳海略微沉吟了一下:「公司不希望盡早地給憶雪定型,每個人都有無限可能,或許她現在最適合的就是中國風,可是音樂的類型有很多種,難免不會出現更適合的,我們會根本她的實際發展情況來制定發展方向,假如可以多元化發展,自然就更好了。」
這個答案讓肖美婷在心底笑了出來,這正是她所想的,藝人的發展沒有什麼最合適,只有更合適,他們獲得了長足發展,公司才有走下去的可能。
陳海的答案讓記者們很滿意,他們馬上轉身,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台上的兩位美女身上,此時,安憶雪與柳意的身子分開來,不過依然手牽著手,無數個問題拋了出來:「剛才那首歌的歌名是什麼?」
安憶雪看了柳意一眼,柳意像是上了發條的娃娃,馬上有了反應:「菊花台。」
「為什麼起這麼一個名字呢?」
「落花無言,人淡如菊。」柳意說道:「菊花台由此而來。」
「哦。」大家一副醍醐灌頂的樣子,不過只是這個程度,就有愧於那些音樂的專門雜誌了,接下來的問題就有些專業了,肖美婷看著提問的中年男子:「這是輕音樂的主編,非常苛刻的音樂評論人。」
中年男子問道:「剛才我在聽配樂的時候,發現有絃樂出現,請問這首歌裡有用到絃樂?」
柳意吃了一驚,這個人的耳朵實在是靈敏,涉及到自己的專業,柳意突然就口若懸河起來:「沒錯,絃樂是西方古典樂的經典部分,而我在這首中國風的歌曲裡,運用到了西方古典樂。」
她的坦然承認,讓那位主編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來,明明是打著中國風的旗號,卻在中間運用了西方古曲絃樂,陳海的表情嚴肅起來,又聽到那人說道:「除了絃樂外,這首歌裡還有特別的地方。」
「對,編曲中有若有若無的拍板聲,用來製造江南小調的感覺,假如不仔細聽,會以為是笙的聲音,您很專業。」柳意知道,自己這是遇上行家了。
那人一直沒有吭聲,其他的記者都緊張著他的結論,良久,這位音樂雜誌的主編才說道:「運用得很好,雖然運用的是西方絃樂,可是卻讓中國味道更濃了,這種用法很新穎,絃樂之後進入中國傳統樂器,其間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彆扭。編曲中若有若無的拍板聲也讓我驚歎,只有中國的拍板聲才能準確地調動江南小調般的憂傷。曲末處的樂器葫蘆絲,都是錦上添花。」
柳意的心落下來了,安憶雪看了她一眼,剛才柳意的手一直在微微抖動,可見她有多緊張了,被專業人士現場置疑,她估計要暈過去了吧?
記者們紛紛點頭,對於柳意就多了幾分佩服,這個柔弱女孩子爆發出來的能量不容小覷。
肖美婷拍了一下自己的心臟:「過關了。」
「是啊。」陳海說道:「我們公司的女人都不能小瞧呀,個個猛如虎。」
「去你的。」肖美婷說道:「不過你好歹也是作詞人,今天好像沒有得到注意啊,心裡很失落吧?」
「那可沒有,看到這一對黃金組合得到這麼多的關注,我開心還來不及了,公司的血這下子能夠活了。」陳海感覺到了一絲輕鬆,黃博走後的這些日子,他的每根筋都繃得緊緊地:「不知道黃博怎麼樣了。」
他拿黃博當兄弟,肖美婷知道,那是同甘共苦過來的兄弟,肖美婷說道:「聽說華誼馬上要舉辦發佈會,宣佈公司新電影的投拍與主要陣容,到時候就知道了,陳海,寧昊那邊也沒有回復,黃博走了,他似乎也無心與公司簽約,至於張導,我們已經離得越來越近了,他的助理昨天給我電話,會在這幾天與他協商一下,看我們能否過去與他談談我們公司的新電影。」
陳海好像沒有聽到,他看到台上的柳意與安憶雪又靠了一起,兩張如花的美顏,讓陳海歎道:「百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