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陳一迅目光的不止是瑛姐,還有陳海,瑛姐剛才對《十年》志在必得的表態讓陳海知道,這兩人都是識貨的,只要貨好,一切都有可能。
陳一迅說道:「只有詞,沒有曲?」
「曲有。」陳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都在我腦子裡呢,怎麼樣,要不要我現在開始唱,其實這歌還有粵語版的,國粵兩版,各有千秋。」
陳一迅說道:「能不能讓我看看粵語版的歌詞?」
「當然可以。」陳一迅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瑛姐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陳一迅,從進來到現在,表現上是陳海在追求一個機會,可實際上他們完全在跟著陳海的步驟走,瑛姐目中含笑,暫且按兵不動,先看看陳海手上握著的籌碼如何。
《浮誇》這首歌,貴在他的詞好,還有陳一迅的那種演唱方式,不管是國語還是粵語一樣觸動人心,這個世界上始終還是普通人多,普通人要得到關注總是那麼難,所以這是一所有共鳴的歌。
陳一迅看完了粵語歌詞,突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引來了瑛姐的側目:「怎麼了?」
「沒什麼,對了,還有一首歌是?」陳一迅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現在還年輕,所以不明白處變不驚地重要性,他越急,陳海的把握就越大。
「在這裡,我給它取名為《你的背包》。」陳海說道:「陳先生,背包裡很有些內容,希望你可以慢慢地品味。」
「一九八九年,我們在機場的車站,你借我而我不想歸還,那個背包,載滿紀念品和患難,還有摩擦留下的圖案,你的背包,背到現在還沒爛,卻成為我身體另一半,千金不換,它已熟悉我的汗,它是我肩膀上的指環,背了六年半,我每一天陪它上班,你借我我就為你保管,我的朋友,都說它舊得很好看,遺憾是它已與你無關,你的背包,讓我走得好緩慢,終有一天陪著我腐爛,你的背包,對我沉重的審判,借了東西為什麼不還,你的背包,讓我走得好緩慢,終有一天陪著我腐爛,你的背包,對我沉重的審判,借了東西為什麼不還,借了東西為什麼不還。」
這首歌的歌詞,陳海做了一個小小的改動,「一九八九年」,原本歌詞裡的是一九九五年,可是為了與後面的六年半做出呼應,前面必須要改,否則這就是一個破綻了,陳海除了腦子裡有大量地資料庫外,他還有一份謹慎小心,這一改,八九年,再過了六年半,不就是今年了嗎?
陳一迅已經迫不及待地拉了瑛姐一下:「阿媽,這三首歌我都很喜歡。」
瑛姐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陳一迅就是這樣,喜惡分明,幸好他只需要唱好歌就可以了,否則,要怎麼在這人圈子裡活下去?瑛姐輕輕地拍了一下陳一迅的手背,丟過去一個眼神,交給我辦,接收到訊號的陳一迅就吐了一口氣,看阿媽如何發揮了。
瑛姐說道:「想不到你們公司真是臥虎藏龍。」
「不過是一群懷揣夢想的人罷了。」陳海說道,懷揣夢想,他嘴角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來,這話放在三十年後講,估計會被其他人的口水噴死,放在九十年代,還能打動人。
看到陳海露出滄桑的笑容,瑛姐心裡一動,明明這麼年輕,好像看透世事一樣,瑛姐說道:「我想,因為一迅的表現,你們也看出來了,他很喜歡這三首歌,其實我自己也有感覺,這三首歌一定會震驚歌壇的,三首歌,都能觸動人心,雖然後面兩者我們還沒有聽到曲,可是光是歌詞,就很動人了,說吧,你們要多少錢?」
「我已經說過了。」陳海說道:「雖然最終還是會歸於錢,不過我們希望方式有所改變,這三首歌的使用權與陳一迅先生專輯的內地發行權,對等交換,就這麼簡單。」
「陳總,你的一句對等交換,對於我來說,可是天大的麻煩。」瑛姐說道:「我必須說服高層同意才可以。」
「如果是別人,另當別論,如果是瑛姐,一定沒有問題。」陳海說道:「一切就在於瑛姐是否願意為陳一迅先生爭取最好的作品。」
陳一迅抬頭望了一眼瑛姐,眼神中有些渴望,這三首歌,任意一首他都不願意捨棄,他內心已經開始湧動演唱這三首歌的衝動,看到瑛姐還在猶豫,陳一迅說道:「瑛姐,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覺,這三首歌就是屬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