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不顧地俯在他的肩上,側著頭笑,笑得很甜,笑得很開心,笑得很長久,笑得滿臉兒都是幸福。
「卡嚓……」容婉西把手機舉得高高的,自拍了一張,畫面裡,她幸福地靠在冷以陌的肩上,他似在抬眸看著遠方,淡淡的陽光下,他的側臉很美,一張很有愛的照片。
「看,那就是你要看的樹王?!」冷以陌溫潤的音色,輕輕地響起。
「哇,果然很高呢!」容婉西朝他的視線望去,果然看見那棵甚是突出的海椰子樹王。
「當然了,高達35米,傲然挺立,獨秀於林,俯視群雄,不畏狂風暴雨,盡顯樹王風範。」冷以陌不禁感歎著,聲音裡隱隱透著一絲高處不勝寒的孤寂。
「嗯,我怎麼感覺它跟你一樣,雖不可一世,卻顯得有些孤寂……」容婉西趴在他的肩膀上,屁股坐在他溫熱的手心,很是舒服,聽到他的話,默了默,輕聲應著。
「我是人,我有思想。」他好像對她的話不怎麼滿意,惡作劇地往她小屁股上捏了一把。
「你又怎麼知道海椰子樹就沒有思想了?」容婉西小屁股被他捏了一把,眼角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然後,淡然地反駁著。
兩人一下沒一下的說著,很快冷以陌就背著她來到五月谷那片最漂亮的海椰子樹林裡。
冷以陌把容婉西輕輕地放下來,拉著她的小手,跟她認真地講著海椰子樹的故事,「海椰子樹從來沒有獨身的,雌雄總是並排生長,樹根盤根錯節糾合在一起。總是在滿月的夜晚,雄海椰樹會自動移行到雌海椰樹的身邊交─歡。因此,這裡流傳著這樣一種風俗,人在深夜不能進入椰樹林,以免煞風景。海椰子為了愛,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如果其中一株海椰樹被砍,那麼另一株就會殉情而死。由此海椰樹還得到另一個名字:愛情樹。」
「好感動!」聽著聽著,容婉西鼻頭莫明一酸,眼眶不由得發熱起來,沒一會兒,墨黑清亮的眼瞳氤氳著一層水氣。
「你就這點出息,這世界類似這樣的愛情傳說多的是,你都像這樣,你那點眼淚根本不夠流。」冷以陌看到她那感動著的樣子,不以為然的說道,唇畔卻有著淺淺的笑意。
容婉西知道他的世界,是她根本無法觸及的,她也不需要費心去瞭解,只想把握住現在,她終是漸漸平息下來,默了默,薄唇微微上挑,揚起一抹清亮的笑容,乾淨得宛若冰山雪蓮悠悠地綻放。
◎ ◎ ◎
生活,一半記憶,一半繼續。
「彭!」
紅綠燈處,一輛紅色跑車與電動摩托車相撞。
「你這女人,是怎麼開車的,沒看見前面的指示燈嗎?」騎著電動車被撞倒到地上的中年婦女吃痛一陣,以為車主會下車來看看她的傷勢,誰知道她居然心安理得坐在車裡,那個氣啊,如火山噴發。
冷無雙一頭酒紅色的波浪捲發,戴著墨鏡,穿著一件玫瑰紅的低胸短裙,大片潔白的肌膚暴露在外,時尚又性感,跟她實際年齡差距很大,有點少年老成的打扮,見那大姐爬起來猛敲她的車窗玻璃,美眉禁不住皺了一下,快速按下車窗,揚了揚眉,理所當然地說道,「又不是我的錯,找後面那位車主去。」
那中年婦女穿著寬大的T恤,七分牛仔褲,因為肥胖,整個人顯得圓呼呼的,即便是寬大的T恤也能清晰地看見一圈一圈的熬肉,烈日下,汗珠在額上密集,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了什麼,她努力壓制著心中那股欲爆發的怒火,再次問她,「你再說一遍?」
冷無雙卻沒有看到面前婦女那眸光中的怒火,一股強烈的風暴在她眼中醞釀,大有狂風暴雨欲來前的可怕之感,她仍振振有詞地說道,「你要索賠的話,找後面那位車主去?」
下一秒。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在安靜的車廂裡,五道清晰的指痕印在冷無雙潔白的臉頰上。
她精緻的臉蛋瞬間變得猙獰起來,眸光陰鷙駭人,「你敢打我?!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我等著。」中年婦女也喘著粗氣,見過嬌生慣養的富家女,卻沒見過如此不可理喻的富家女,她打了又怎麼樣,活該!
「想走,沒那麼便宜!」冷無雙見她打了自己轉身就走,連忙推開車門,跑下來,拉著她。
「無雙,發生了什麼事?」蘇晨大步沉穩地走過來,清越地問道。
他剛剛從她旁邊車道經過,剛好撞見那位中年婦女甩了她一巴掌,一怔,想立即停車,見是綠燈,後面車潮如水,他只好快速地開過綠燈,然後靠邊停下。
「她打了我……」冷無雙見來人是蘇晨,強壓著的委屈感,如同暴風雨般瞬間襲上心頭,眼淚如黃河氾濫起來。
「蘇晨……」被堵在車裡的容軒一邊希望前面能盡快私了,一邊又看著旁邊車道希望有個合適的車距他好換道離開,再次抬眸看向前面,就看見蘇晨迎面朝事故處走來,一怔,想到前面車主可能是蘇晨的熟人,反應過來,連忙推開車門下車,朝蘇晨走去,跟他打了聲招呼,詫異肇事車主,驀然看去,一愣,「原來是你……」
「看什麼看,還不是拜你所賜。」聞言,冷無雙胡亂用手背抹了一下淚水,看見是容軒,禁不住生氣地說道。
「什……什麼?」容軒不敢相信他耳朵聽到了什麼,她居然說這一切是他造成的,聽得他一愣一愣的。
「難道不是嗎?你不跟蹤我,我會急著闖紅燈嗎?」冷無雙揚了揚眉,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