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很快就傳達到了守衛那邊。
兩人一人一邊架起了索有希的身體毫不留情地摩|擦著地面往外拖,她軟得毫無力氣,只能任由守衛拖到兩米開外,身體倒在冰冷蒼灰的大地上,雨水幾乎要侵蝕了她所有的知覺。
可是她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冷……
有希猛烈咳了幾聲,小臉卻仍然白的透明,她雙手吃力地撐在地面上,站起身想要往前挪,小腹倏爾由內而生的鑽心疼痛感以最快的速度蔓延到手腳末梢,在第一步就重重地朝下跌落下去!
她痛得渾身顫抖,連腦袋都抬不起來,只能跪在地上,聽著心卡啦卡啦支離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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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黑影偷偷潛入城堡內部。
紀言夜握緊了手中的信封袋,神色凝重地穿越過九曲八彎,重重阻礙的走廊,終於抵達了合著門的書房。索有希剛小產沒多久,這時已經在外面淋了好幾個小時的雨,如果又因為冷水而出了什麼事,誰也擔當不起。
他剛觸上門把手,就聽得背後響起溫柔優雅的音質。
雲月雙手背在後面,溫和地歪頭一笑,「夜,你怎麼回來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我上來叫楓吃飯,你也一起吧。」
她習慣性地視線掃了一圈,在注意到他手中的信封袋時,目光凝住。
紀言夜微微瞇起藍眸,薄唇輕動,「不用了,我找楓有事,說完就走。」
雲月心裡升起不好預感,卻眼睜睜地看著紀言夜進了書房。
她做了好幾次深呼吸,背部緩緩靠在旁邊雪白的牆壁上,由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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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相似的身形面對面對峙,各自有著不同的氣場。
紀言楓不以為然地挑眉,抬手隨意地解了上衣的前兩顆扣子鬆了鬆,下巴稍稍上昂,「什麼事?」
紀言夜直接刷的一下就把手中的信封扔在了桌上,在寧謐無聲的空間裡響成一聲「啪」。他面無表情踏著步子上前,雙手以極慢的速度撐在書桌兩邊,俯視紀言楓。
藍眸裡亮出幽幽的光,「你確定真的不要見她?」
紀言楓冷笑出聲,視線往旁邊瞥,「我見不見她,你來關心做什麼?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紀言夜跟著他看過去,發現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上下敲動桌面——這是紀言楓從小開始的一個習慣,只要是心亂如麻的時候,他就會下意識地做出這個動作。
他勾起薄唇,笑得飛揚,「看了照片,再做定論吧。」
紀言楓紋絲不動。
「我沒興趣。」
紀言夜也不著急了,悠哉悠哉地直起身體坐進旁邊的沙發,舒服地頭朝後仰,聲音飄飄悠悠,「你真的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麼?不想知道……她為什麼要離開你麼?」
那邊的身影僵硬了一秒鐘,卻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紀言楓冷眼看沙發上愜意的人,「她的事情已經跟我無關,我不想知道。」
紀言夜意料之中的微笑,站起身,修長的手指拿過桌上的信封袋,他笑著瀟灑轉身,一邊彈著手中的信封一邊往外走,還不忘記善意地感歎著,「唉,可憐的有希啊,不但被陷害,還要被自己愛的人這麼無情的對待,我都心疼了。」
背後陡然響起緊繃的聲音,「慢著。」
紀言夜笑得更深,他緩慢地側過身子,挑釁地看對面的人,「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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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仍舊大作。
索有希軟軟地靠著鐵門,腦袋虛弱地抵在上面,全身冰涼,內部又燃起灼熱滾燙的感覺……她再也喊不出聲,只能沉沉的閉著眼,低低喘氣,來維持最後一絲清醒的知覺。
她淡淡地揚起唇角,眼前,好像還能看見他衣袂飛揚的在那個街角,全世界的陽光都柔和得灑在他的身上,他就這樣從那一頭,乘著秋風,帶著微笑,翩翩而來……
「楓……」有希又感覺到周圍空氣的酸楚,情不自禁地呢喃出聲。
我好冷……
又好熱……
救救我……
不要丟下我……
城堡。
雲月追在紀言楓的身後小跑,她拎起拖地的裙角,好不容易才追到了他的前面,一把抓住他的雙臂,「楓,不要去……求你不要去!你好不容易才擺脫她,不要去……」
紀言楓一眼瞟向已經泛著淚光的雲月,帶著重重的殺氣,他輕輕抽出手臂,沉默不言,毫不留情地拿起一邊的雨傘走出門外,只留雲月一個人愣神地站在原地。
她呆呆地看著從樓上下來的紀言夜,一時之間眼裡溢滿了憎恨,咬牙切齒著,「你和楓說了什麼?!」
後者漫不經心地聳肩,只是將手中的信封袋扔給了她。雲月快速地打開,捏起其中的一張照片,臉色一寸寸地變白下去。
她顫抖著接二連三地翻出其他的,直到全部散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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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有希已經暈迷,她微弱地呼吸著,感覺在迷濛中,有一具溫暖的身體靠近自己,然後緊緊地擁住她,像是從地獄升入天堂一樣的美好……她好想努力地睜開眼睛,可眼皮卻沉沉地往下落,只能在夢中掙扎……
有希下意識的往紀言楓懷裡縮,小嘴不清不楚地呢喃,「楓……見見我……」
他已經將傘扔在了大門口,抱著暈過去的她一步步往裡走,雨水順著堅毅的輪廓往下滑,紀言楓抿緊了薄唇,一語不發,只是沉默地將索有希更攏緊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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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會完結的,我是寫2000字發2000字呢,還是一次性寫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