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佑辰心下淪陷,明明知道她所說的是什麼事情,明明知道她是為了別人而來,卻仍舊禁不住她這樣的委屈。他握緊了手機,竟覺得黑夜這般淒寒。
「有希。」他低低地喚了一聲她,無限悲涼,「如果現在出了事情的人是我,被關在警局裡的人是我,你也會像現在這樣告訴紀言楓麼?告訴我……會麼?」
索有希內疚地趴在床上,沉默了一會,點點頭,恍惚又想起來他看不見,才沉沉開口,「會。」
藍佑辰忽然笑了起來,聽得她更是難過。
「就算你現在是在騙我,我也心甘情願。」他一字一句,訴說著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藍佑辰很清楚,當年他做的那些事情深深傷害了她,只是這樣的自揭傷疤,儘管他已經做好準備,卻仍舊痛得天翻地覆。
有希連忙否認,「我沒有騙你。」
那邊久久無言,久得讓她覺得度秒如年。
「你想要我怎麼幫?」藍佑辰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清了清思緒,重新變回了那個在馳騁戰場的男人,隱去了儒雅,鋒芒的鎧甲似乎又披上了陣。
「你能不能讓那些媒體報道,不要再攻擊這件事情了……?」
藍佑辰就這樣陷在沙發裡,靜靜地聽著她婉轉的聲音。
他苦澀地勾起唇角,「有希,你心裡很明白,你說出口的話,我都不忍心拒絕,是不是?你很明白,我的愛就在你的面前,你能夠看得一清二楚,是不是?」
一連串的話毫無防備地闖進了她的心裡。
見她沒反應,藍佑辰哽咽了一下,有些艱難地輕啟薄唇,「你愛上他了……是不是?」
「沒有。」這下索有希回話很快,她直接否認了他這個說法,表情一下子冷淡下來,「只是他本來就是清白的,這樣子對他來說很不公平。」
藍佑辰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闔上了眼眸,「好,我幫你。」他故作輕鬆地笑,「我幫你……對你而言,是當作九年前的那樁事情的補償,對我而言,無怨無悔。」
索有希再也受不住這樣的心理攻陷,狠下了念頭掐斷電話。
被子上仍然瀰漫著淡淡的薄荷香,無時無刻都縈繞在她的身邊,像一個擁抱,緊緊地環著她。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有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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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居。
藍佑辰對著連續響著忙音的話筒,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滴滴滴地摁了幾下。耳邊,卻彷彿還在迴盪著她細細地聲線,她銀鈴一般的笑聲,在那些年少青春的歲月裡。
他一直不想承認,他是真的把她弄丟了麼?再也找不回來了麼?
吩咐完事情之後,鬼使神差的,藍佑辰從冰櫃裡拿出了一瓶酒,他酒精過敏,所以不怎麼喝。可是今天,心情卻出了奇的難受。他設計,派人潛入了S。A的內部,就是為了將輻射珠寶的罪名加到紀言楓的頭上。
但是索有希的一通電話——雖然也是他計劃中的,卻仍舊讓他的心一滴滴滲出了血絲,蔓延開來如花般妖艷。
沒人知道他的內心有多掙扎。
一杯接一杯,藍佑辰毫無顧忌地仰頭就喝了下去,一大瓶酒很快就以飛一般的速度直線下降。他越喝越思緒混亂,好多好多的畫面在眼前漂浮著。
他帶她去坐熱氣球,她在上面緊緊地抱著他說,以後他們的婚禮也要這樣。她趴在他的背上,穿越過了舊城區的大街小巷,是所有親戚鄰居裡讚不絕口的一對。她生病了,他徹夜不眠的陪在身邊,她心疼又倔強地撫摸著他的臉,也跟著不睡。
如果可以,他寧願什麼都不要,只希望時光能夠倒流,重頭再來,他一定不會再放開她。
有希,有希……他在心底一遍遍默念著她的名字,藍佑辰的索有希,只能是過去式了嗎?
他恍恍惚惚地將一整瓶酒都灌了下去,酒精麻痺了神智,身體開始發癢。
「有希……」藍佑辰拿過一邊的手機,撥通她的電話,什麼都不說,只是一遍遍的叫著她的名字。
索有希接到電話,有些慌亂,隱隱約約感覺到他不太正常,「佑辰?」
「嗝——」他打了一聲酒嗝,突然癡癡地笑了,「有希,我什麼都不想要……真的,什麼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只想要你……我只要你……」
她沒有太多的顧及他後面的話,只是被他前面的那一聲「嗝」給嚇到了。這個聲音她很熟悉,當年,他還不知道自己酒精過敏,第一次喝了大半瓶,一直在打嗝,就是這樣熟悉的聲音。
「你喝酒了?」
那邊沒有回應,但是感覺得到他的呼吸聲。索有希只是留了一句「等我」,便爬下床換了一件衣服,不管後面傭人的追問,急急匆匆地出了門,打了車往夜闌居趕。
到夜闌居的時候,裡面一股濃濃的酒味嗆得她咳了幾聲,有希一眼就看到了歪在沙發上,衣衫凌亂的男人,她嚇了一跳,跑上前扶起他的身體,滾燙的溫度幾乎要灼傷她的手。
藍佑辰因為異樣的觸碰,似乎清醒了一些,他迷*亂地睜開眸,「……有希?」
索有希只是「嗯」了一聲,便直接坐在他的身邊,毫不害羞地一步一步解著他的襯衫,直到全數都褪盡了,背後密密麻麻的因為酒精效應而冒出來的紅點,觸痛了她的眼。
她剛抬起手想要碰一碰,卻被藍佑辰熾熱的眼神給融化了,他裸著上半身,酒精作用讓他開始發熱。先一步揚起手臂,直接將她牢牢地揉進了自己的懷裡,緊緊貼著她有些發涼的身軀。